絮兰小姐眼角噙着泪水,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讶然的看着她,原来她早就醒了,只是在装睡而已。
“老婆婆,您的相救之恩,絮兰永世不忘!絮兰定会将您视若亲母,为您养老。”
絮兰小姐喃喃自语了一句,转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子。
她的手动了动,抓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的样子,很凄美……
“掉下悬崖的时候,你用自己的身体将我护着,自己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到现在都没有醒来。”絮兰小姐眼角再次滚落两行泪珠,“我李絮兰发誓,今生,非你不嫁!”
就这么……私定终身了?
会不会有点唐突啊?
总感觉那么的儿戏。
我无语的抿了抿唇。
这时老婆婆又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絮兰小姐连忙松开了手,闭上眼,继续假装昏迷。
老婆婆坐到了床沿边,开始给张铭喂粥汁,这次老婆却没有再说话了。
不多时,老婆婆喂完了粥,又蹒跚着走了出去。
临近天黑时,老爷子回来了。
老婆婆看看他的身后,问道:“你不是去请大夫了吗?大夫呢?”
老爷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太晚了,大夫不愿来,说明天天亮就会来了。”
“哦。”老婆婆点了点头。
“那俩年轻人呢?醒了没?”老爷子问。
“我喂了点粥,到现在都没醒。”老婆婆无奈道。
“唉……这也是命。”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你去城里,有没有打听到,谁家的亲戚失踪了?”老婆婆问。
老爷子摇摇头:“没有。就算有谁家的亲千金失踪了,有的人不关心,也不会传出来。或者,外人不知道,但他们家里的人,已经乱成一团的寻找了。”
“那也只能祈祷这两个年轻人没事了。”老婆婆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老爷子到屋里看了一眼絮兰小姐和张铭,然后去吃饭去了。
我正想转身返回屋里,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坏了,张铭家里那个病重的老妇人,还不知道她儿子已经出事了。
我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人,转身走了出去,快速向着城里赶,如果再晚些,城门或许就要关了。
终于在我拼命奔跑中到了城门口,而士兵也已经在关门了。
我更不停留,在城门合上的前一秒进了城。
这时天已经黑了,城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还在道路上,更多的是灯火通明,若是从高处看下来,简直就是灯火阑珊处啊。
我在几乎空荡的城中穿梭,找到了那个巷子,因为里面的房屋太多,我有点不记得是哪间了。
找了好几分钟还是没找到,却在这时,一阵嘶哑的咳嗽声指引我找到了那间房屋。
推门进去,房间中一片漆黑,老夫人的声音从右边的房中传了出来:“是谁?是迹儿回来了么?你怎么不出声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别吓娘啊!”
我抿了抿嘴唇,我怎么跟你说呢?我说话你也听不见啊。
叹了口气,我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摸着黑走向了老夫人的房间。
不点油灯,是因为担心老妇人看到一个小杯在空中飘,而被吓倒,也担心她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而更加的紧张担心。
而黑暗对于我来说,只是有些朦胧罢了。
我没有去扶老妇人,而是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了一口水。
老妇人喝了一口茶,扭过了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小会儿,发出了细微压抑的抽泣声。
她似乎意识到了儿子出事了,后面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了。
我带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将茶杯放到了桌上,走向了后院,去给老妇人准备晚饭。
家里没什么菜了,而且天也已经黑了,不可能再出去买,篮子里倒是还有几只鸡蛋,但是生病的人不能吃鸡蛋,我便煮了点米粥。
半个小时后,米粥煮好了,我将米粥盛进一个碗里,然后用水泡着,十几分钟后米粥的温度降了下来,我倒了一点菜汁,和米粥混合。
走向老妇人的房间,我坐在床边,一点点的喂给她。
老夫人喝着粥,一言不发,也不问我为什么不点蜡烛。
漆黑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话说我为什么要管她?我也不知道。
她是幻境制造出来的,可能已经死了千百年了,但是我却看不得她这个样子。
老妇人喝完了粥,又是一言不发的扭过头,默默发呆。
我起身去洗碗,然后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给老妇人擦洗了一下身子。
直到现在我才肯定一件事,我触碰不了活物,但能触碰死物,花草树木这些也可以,但只要食物被人拿在手里,我就触碰不了了。
给老夫人解开衣服的时候,我可是费了老大功夫才解开,老妇人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我的方向,这可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所幸她看不见我。
第一次这样照顾人,把我累得满头大汗,终于忙完了,后背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干脆烧了盆水给自己也洗了个澡,洗了澡后感觉舒服多了,换回了白T恤牛仔裤。
我似乎很喜欢呆在房顶上,这回没事儿了,我又跳上了房顶,躺在斜下的房顶上,我从空间中拿出了一袋零食,边吃着边看着夜空发呆。
这时候城门一早就已经关了门,想出去也出不去了,不发呆还能干什么?
不知不觉的,一袋薯片吃完了,渐渐的感觉有点困了,就什么也不想了,闭上的眼睛。
…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大地,人们开始忙碌了起来,安静的大街上也开始了熙熙攘攘,人们摩肩擦踵的重复昨日的事。
我伸了个懒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第一件事先去房间看看老妇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着房顶发呆呢,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了。
也难怪,儿子早上出去,直到现在也未归来,能不哭吗?
我走出房间去了后院,将昨晚剩下的一点米粥热了一下,几分钟后,我端着碗刚想去给老妇人喂粥,忽然抬头看了看天,现在是白天,老夫人是身体不好,又不是眼睛看不见,我就这样端着一碗粥进去,她看到的只是一个碗飘在半空中。
这可怎么办呢?
要是天黑的话,那倒还可以有恃无恐,但这是白天啊。
坐在院子中想着无数种办法,最终都一一被否决了。
又想了十几分钟,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前厅,进了张铭的房间,找出毛笔墨汁和白纸,刚想下笔却忽然想到,这里的人不知道看不看得懂简体字。
想了一会儿,还是算了,写繁体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