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纸伞玄机(十二)

公子哥将这六把折扇拿在手里,随手从腰间扯下一个钱袋,看也不看一下就直接丢给了张铭。

张铭手里拿着钱袋,有些懵,这钱袋里大概有十几两银子吧。

絮兰小姐拿走了两把折扇,公子哥拿走了六把折扇,箱子里顿时空了很多,只剩下三把了。

“小姐,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这个人,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絮兰小姐身边的侍女低声说道。

絮兰小姐轻点了下头,看着张铭,微微一笑,道:“许公子,我……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

“好……”张铭愣愣的点头答应一声。

絮兰小姐有些依依不舍,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

絮兰小姐走了,公子哥咬牙切齿,双拳握得嘎巴响,只是他手里的折扇被挤得遭了殃,看着絮兰小姐走远了,他也恨恨的走了。

张铭看了一眼仅剩三把折扇的箱子,又抛了抛手里的钱袋,有些开心。

看他这副模样,我默默的摇了摇头。

时间还很早,最多也就上午十点十一点的模样。

二十几分钟后,一个三十几岁的妇女买走了一幅画。

半个小时后,一对有些小富贵的夫妻,买走了两幅画,一把折扇。

之后便半天没人来光顾了。

时间大概在上午三四点,一个手里玩着核桃,穿着富裕的老者悠哉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看了看坐在草坪上,抱着膝盖打瞌睡的张铭,又看了看画卷和折扇,又转头看了看挂在柳树上的那幅画,打量一番,叫醒了张铭。

“嘿,嘿,小伙子,你这画,怎么卖的啊?”

张铭被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抬起头,见到老者一脸和蔼的微笑,连忙站了起来,讪讪一笑道:“老人家,您……看着给吧。”

“哟,小伙子是赚了点小钱了啊。”老者点了点头,很阔气的道:“你这些画,和这些扇子我都要了。”

“啊?”张铭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您……全要了?”

老者点了点头,反问道:“你这就剩两把扇子,三幅画了,怎么,我不能全要?”

“不不不,可以可以。”张铭顿时惊喜的笑开了花。

老者呵呵一笑,对身后的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会意,拿了扇子又拿了画,之后将一个钱袋交给了张铭。

张铭手里捧着老者给的那袋钱,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我也很是惊讶,这老者居然这么阔气,两把扇子三幅画就给了半袋子银子。

“老人家,您……不看一下这些画么?”张铭定了定神,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我看到你挂在树上的那幅画,就猜到你其他的画肯定也不错,所以老夫相信你,不会给我一幅空画的。”

说完,老者便笑呵呵的转身走了。

张铭有些愣神,看着空荡荡的竹篓和箱子,仿佛这一切都是做梦。

过了片刻之后,他将箱子放进竹篓里,背着竹篓走了。

我跟在他的身后,只见他一边走着,一边像是思索着什么。

最后他左拐右拐的走进了一个巷子,巷子里很多房子,他左看右看,然后他停在了一个房子前,上去敲了敲门,敲了好几下,里面没动静,倒是这房子的斜对面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我转头看去,见是一个七八十岁,满头苍白的老太太,背很驼,老人斑多的不忍直视。

张铭走了过去,说道:“老奶奶你好。我想在这里租房。”

老太太抬起头,凹陷的双眼看了他一眼,嘶哑着嗓音说道:“你刚敲的那房子,已经没人了,以前还有,现在,没了……你要想在那里住,就住吧,不要银子。”

“这……不太好吧。”张铭有些犹豫。

老太太咳嗽了两声,说道:“你要是觉得这样过意不去,就给我半两银子算了,我老太婆,也算守了那房子一辈子。”

张铭闻言,连忙拿出了一两银子递给老太太,却是多给了半两。

老太太接过银子,也不看是多少,递出一串钥匙,挥挥手,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屋里,关上门。

张铭手里拿着钥匙,转身走到了那房子前,却找不到从哪里开锁。

这门上空空荡荡的,没有锁眼,也没有古代的那种锁。

“这门会不会没关?”我心中好奇,伸手轻轻一推,结果门吱呀的一声就开了。

张铭吓了一跳,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中间是厅,左右两边是卧室,是一厅两房,房间不大,只能放下两张现代的双人床。

厅的后面还有一个后院,有一片面积一丈多宽的菜地,只是上面藏满了草。厨房也在后院,只是很破,但却比破茅屋后面的小灶房大了些。

水井就在厨房的旁边,井口围着一圈水泥栏,上面一片石板紧紧的盖着,不像破茅屋旁边的水井,与地同平。

张铭看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就算不满意也没办法,钱都给了那老太太,难道还要去要回来?

“先去买点米,然后再给娘买些药。”张铭喃喃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门依旧没有锁,就这样关着。

他走出了这个小巷,在人群中穿梭,来到了一处卖米的商铺,不一会从里面扛着一大袋米出来了。

随后他又去买了些青菜和猪肉,又去了药店。

出城时搬了一大堆东西,又是油又是盐,又是被子的,看着都累,何况还要走一个多小时的路呢。

但是最终我想错了。

他去租了辆驴车,将东西都放到驴车上之后,驾着驴车一路哒哒哒的向着茅草屋的方向赶去。

而我则坐在驴车的最后面,吊挂着两条腿,悠哉悠哉的。

回到茅草屋的时候,天刚刚黑了下来,还没有黑透。

苍老的咳嗽声从茅草屋里传了出来,张铭急忙丢下驴车跑了进去,几分钟后他走了出来,将驴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之后再将驴和后面的木板车分开,将驴的缰绳绑在了旁边的树上,又卷起袖子,拿镰刀割了些芦苇。

秋夏的芦苇葱葱绿绿的,锋利的跟刀子一般,更可怕的是,芦苇割伤皮肤之后不会有任何感觉,但用不了多久就会觉得又痒又疼。

割完一把芦苇,张铭胳膊上和脸颊上,多多少少有被芦苇划出的伤口,但是芦苇划出的伤口不会流血,也不会泛红,就跟没有被划伤一样,都是后知后觉,所以也就看不见。

他将芦苇丢在驴的旁边,又搬来了一个烂得只剩底的缸,打了半桶水倒在里面。

然后他开始了淘米,生火,洗菜切菜。

我看得很纳闷,他家里就两个人吧,怎么放了一瓢多的米?

忽然间想到了老母鸡和那帮小鸡,也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