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爱不是北归的大雁

有缘的人真的会再相见的。邹梦婷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楚彦航和萧亦陶的相恋,萧亦陶从小被自己带大,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也相差无几。在她的印象中,萧亦陶还是个孩子,怎么会要和男人走了呢?

而且,这个男人,竟然还是楚彦航。楚彦航当年和她,如此相爱,他们约定要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是,他们之间,有千山万水跨不去。就算真的在一起了,又怎么样呢?两个人恐怕没有那么爱对方,可能会厌倦对方到死。因为她知道,楚彦航爱的,是那个年轻貌美的林玫,而不是整日鸡毛蒜皮的老妇人。

可惜天下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不想碰见的事情,偏偏叫你碰见,你不想见到的人,拐角就能看见。

那是她见过林玥过后的第五天。她走在小道上,拎了一篮子水果。“咣“一声,她口袋中的怀表掉了出来。可是由于她精神恍惚,并没有察觉到,仍然自顾自地走着。

一个中年男子捡到了这块表,那中年男子正是在外面散步的楚彦航。他看到这块怀表大吃一惊,这是他当年送给林玫的定情信物。

因为这块表是私人定制的,所以他绝对不会认错。这块表怎么会在这里?莫非……林玫还活着……

他急忙跑上去追赶那个中年妇女,可那中年妇女转过身时,他又有点不敢确认了。这怎么可是林玫呢?也许是林玫不小心弄丢了这块表,被这位中年妇女捡到了吧?

他问:“您好,请问,这块表是你的吗?”

邹梦婷疑惑地看了楚彦航一眼,心中有了七八分底。她不敢相信,阔别多年的楚彦航正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他还是一如当年,一点也没变。可自己竟然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他都认不出来了!

邹梦婷的哀伤自不必多说,可她现在正思索怎么回答楚彦航。说这块表是自己的?可邹梦婷万万不敢与楚彦航相认;说不是自己的?那么,他们两个就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几句话都说不到。那是她思念多年的人啊,她甘心白白放过这一次和他相见的机会?

可还没等邹梦婷回答,楚彦航先一步说话:“哦,我可算找到你了,那么多年你去哪儿呢?林玫?”

他终于还是认出来了,他刻骨铭心的恋人,他心中永远的红玫瑰。

邹梦婷答:“你不要叫我林玫,林玫早就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叫邹梦婷。”

楚彦航痛心疾首:“林玫,当年之事是我对不起你,可人人都说你已经死了。而我的父亲又以自杀相要协如果我知道你还活着,我万万不会……”

“我不怪你。“邹梦婷没有想到今时今日,自己竟然会如此释然,当时她不是没有怨过他,怨他连几天都等不了,就匆匆娶了另外个女人。

如果再等几天,等到她回来,也许他们就会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不会再有那么多年的恩恩怨怨。可是终究是错过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路并没有错,错的只是选择;爱并没有错,错的只是缘分。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又怎好怪他?怪他又能怎么样呢?与其如此,还不如清清白白地剪断这段关系,各自珍重。

楚彦航又说:“这么多年,我直忘不了你。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挂在心上。林玫……”

邹梦婷不耐烦地说道:“我劝你还是忘掉我的好。你这么说,又有什么用呢?“是啊,又有什么用呢?是啊,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十九年等待候鸟。可是爱不是候鸟,它没有归期。

“我问你,萧亦陶是不是和你在一起?”邹梦婷现在只关心这个,十九年过去了,羞于谈爱了,只有亲人是值得守护的。

“对,萧亦陶和我在一起。“楚彦航坦白地说。

他们真的相恋了。邹梦婷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怎么可能?你…我见见她吧。”

“嗯。“楚彦航丢了魂似的回回到楚彦航租的房子,萧亦陶却不在。楚彦航道:“她不在,你明天再来吧。“分明有些逐客的意味,可是邹梦婷今天偏偏不识趣,“看到这些东西,我倒想起了从前的日子。”那段他们颠沛流离又幸福无比的日子。

“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楚彦航很心烦。

“是我糊涂了…是不可能了我老了…哦,你不知道吧?林玥是我姐姐。”

“哦?看来我不了解你,你的这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楚彦航有些冷淡,现在他只关心自己的萧亦陶怎么样了。

并不是不想说,当时总觉得时间还长着呢,会有机会的。一来二去,竟然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就算邹梦婷今天一五一十地对楚彦航说,他也没心思听。邹梦婷道:“其实,我姐姐她,对你未尝不是一片情深。你真的点儿也不知道?”

楚彦航沉默了一会儿。他真的不知道吗?不知道林玥对他的情深吗?怎么会不知道呢。多少次,林玥站在花园里向上凝望,别人都不知道她是在干什么,其实从她那个视角刚好可以看见书房中的楚彦航。

他的衣食起居,习惯癖好,她都知道得清二楚,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楚彦航读过的书,她一定会去读;楚彦航看过的电影,她一定会去看;楚彦航无意间夸她句点心做的好,她务必将这道点心做的尽善尽美,等他再想吃时,完美地呈现在他的面前。除了那道玫瑰酥。

如果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那么她陪伴他十七年,这份爱是何等深沉,又是何等地叫人心碎啊。在她青春正好的十七岁她就认识了他,又陪伴了他十七年。从一个妙龄少女等成今日的中年妇人,始终等不到他的一个答复,等不来他的一个深情的回眸。

而她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思念别人。她一个人走过人生的春夏秋冬,她见过繁花似锦,枝繁叶茂,硕果累累,银装素裹,她始终一个人,她找不到一个陪她看风景的人。

楚彦航摇了摇头,无情地说:“带我向她说句谢谢,但是我也只有感谢,没有其他。不爱就是不爱。”

邹梦婷等了很久,为什么萧亦陶还没有回来?

楚彦航惊觉萧亦陶可能是有事,抓起衣服跑到外面去找萧亦陶。

此时,林玥回到了楚家。梁紫嫣坐在沙发上等她归来,看到林玥进来,梁紫嫣喝了一口咖啡,对林玥说:“你去见你的好妹妹林玫了?”

林玥颤抖着,凝重地说:“你跟踪?”

“不跟踪你,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好玩的事情呢?”梁紫嫣冷笑,“我以前以为只有我才会对自己的姐姐下手,后来发现林玥你也不赖嘛,我们半斤八两。为了楚彦航,去害自己的妹妹,还害的自己的妹妹流产,失去自己的孩子。”

林玥站在那里,感觉像冬天一般的寒冷,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最可恶的,是你竟然欺骗我!你骗我说梁曦蕊生下的女儿已经死了。没想到你把她生下的女儿偷偷的抱出去,交给了打鱼人。”梁紫嫣生气地说,“那个女人,竟然就是被林玫收养的萧亦陶!林玥,你第一次看到萧亦陶,就知道楚彦航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但是你还是把她招了回来,你没有提醒我。你就是想报复对吧?”

“对……”林玥冷静自若,“因为她是那么的像我的妹妹,林玫。但我也没有想到我送给打渔的那个女儿会背叛我的妹妹林玫收养?孽缘啊……萧亦陶是梁曦蕊的女儿,你想要怎么对待她?你把她杀死吗?”

梁紫嫣气的颤抖,厉声说:“我绝对不会让萧亦陶好过……”

“梁紫嫣,你不要太自信,沈胤州没死,他会报复你的……”林玥露出恐怖的笑容,“这是你,残忍地对待梁曦蕊的报应……”

“我的报应?呵呵,我是做了错事,那你呢?你没做错事?你的报应呢?”梁紫嫣痛恨林玥。

“我的报应?呵呵……”林玥陡然哭泣,“这么多年来,日日夜夜的折磨难道就不是对我的报应吗?我看着他思念林玫,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看着他和萧亦陶相恋,这不就是对我最好的惩罚吗?梁紫嫣,像你这样没有真正爱过的人,又怎能体会我蚀骨的痛苦?我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比你强千倍万倍,这可是整整十九年的光阴啊!我用十九年来偿还我在大雨夜晚犯下的错误,而你也要用同样的光阴。夫人好好享受你最好的时光吧,这样荣华富贵的日子过不了几天了。”

“不可能!沈胤州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可是有楚家,我是楚家的媳妇……”梁紫嫣大哭。

“你不提醒我,我还真的忘了,你最后的底气,不就是楚家吗?你为所欲为,不就仗着楚家唯一的男孩是你的儿子吗?”林玥咄咄逼人,“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个让你痛不欲生的真相。那就是楚雁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福薄命贱,生下来没有几天就死了,是我为了巩固你的地位,从外面抱了一个孩子。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找到当年的接生婆,你可以和楚雁去医院检查!”

梁紫嫣痛恨不已,哭着说:“你说什么?楚雁,他不是……我儿子……”

林玥不想再理会梁紫嫣,她走上楼整理行李,她听到后面的梁紫嫣说:“你算计了那么多人,却仍然算计不来他爱你。”

林玥只是摇了摇头,她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