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某摩友赛车场内呼声震天。
“天哥!天哥……”
“野哥!野哥!野哥!”
穿着性感的小姑娘们,一个个高举双手,扭着或纤细或不那么纤细的腰肢冲着赛道上呼啸而过的声浪狂吼。啦啦队自古也是争奇斗艳的地盘,女孩们都在比谁穿的裙子最短,谁腰扭得最好,谁吼得声音最大。
但其实灯光昏暗,也看不清她们谁比谁美!
更何况在男人追求极限速度的时候,耳边只听得到风声。
何胜兰也混在这群人中间,但她很快就在竞争中败下阵来,不适应地被挤了出去。
她本来就脸皮薄,穿不来人家那种连肚脐眼都露在外面的短衣服,只能勉强学着将自己上半身那件T恤衫在胯骨上打了一个结,模仿从电视里面看来的潮流。
这会儿退出来之后,她想着又别扭,干脆将那个结给解开。衣服下摆使劲儿往下拉了拉,直到能够完全盖住臀部才算打消不自在。
前边能看到赛道情况的位置太挤了,她被挤出来之后又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从围观女生那儿今天叫声越来越激动,最后所有人嘴里呼唤的名字统一变成了‘野哥’,才知道应该是田野赢了吧。
何胜兰后知后觉地拍拍手,也想跟着上前去祝贺田野。
但现在人墙比刚才还要疯狂,不给她靠近的机会。
大概十分钟之后,穿着机车防护服的少年从人群欢呼声最高点走出来,他身边还靠着一个女孩。
这女孩何胜兰有印象,刚刚就站在她旁边,画着烟熏妆喊得最猛的那个。
何胜兰还被她喊的一句话给吓到过——“野哥,比完赛隔壁404等你!”
隔壁,是一家快捷酒店!
不知道田野是不是也听到她立了这个flag,一下场就跟人咬着耳朵,说了什么逗得女孩捂嘴直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商量好要去酒店了。
看到这个画面,何胜兰不禁咬住唇。
她知道,田野一向很受女孩欢迎的。因为少年人长得帅,又玩得开,本来就对女性有着致命的吸引。
就算有些女生表面上矜持内向,也很难逃脱这种发源于生理上的吸引,所以田野撩妹几乎一撩一个准。何胜兰就是个例子!
田野跟身边的女孩说完话,抬眼看到她有些诧异:“胜兰,你怎么来了?”
“宝强说,你今晚在这儿有比赛……我来找你。”
何胜兰说着说着,就在全场注意力跟随田野落过来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有事找我怎么不白天说?晚上来这儿你也不害怕!”
田野在看到何胜兰之后,没再管身边的女孩儿,朝她走过来。
烟熏妆妹子似乎不乐意,拉了田野一把:“野哥,天哥还说一会儿请你吃饭呢。”
“吃饭就不用了,让他把钱数给我就行!”
田野刚说完这句,财神爷已经拿着钱包走过来。
秦天天是今晚跟田野赛车的人,也是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
这人酷爱赛车,尤其爱收集宝马。他们富二代中的宝马爱好者组织成立了一个摩托车俱乐部,还有个特别中二的名字叫‘龙马精神’。
其实这群人搞赛车也就为装个逼,没几个真心懂摩托的。
田野平常都不屑跟他们玩儿,只有缺钱的时候,来钱袋子这儿提个款。
秦天天从钱包里数了两千块钱,递给田野:“诺,这是今天的奖金,数数吧。”
田野接过钱,不用数,他手指捏一捏就知道差不多了。
秦天天这货水平不怎么样,性格还有点二,但该给的钱从来不会少。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成了田野心目中‘提款机’的第一人选。
田野把钱放进兜里,就打算离开。
这时‘提款机’不甘心地出口叫住他:“要不你多加点钱,把你的摩托车卖给我呗。”
田野的摩托车,秦天天已经眼红好久了。
看上去是杜卡迪,好像又不是。
听说是田野收了人家报废的二手车,自己改装的。好几年前的款硬是让他装成顶配,他还能随着每年流行改出最新造型,骑起来别提多拉风了。
所以即便背叛他们‘龙马精神’的精神,不再专一宝马了,秦天天也要把这辆车弄到手。
可惜,田野还是那两个字打发他:“不卖!”
“价格方面好商量,我可以给你开到六位数。”秦天天争取道。
“你见过有男人卖老婆的吗?七位数都没门!”
田野说完转头呼唤胜兰:“走了!”
闻言,何胜兰连忙跟上他。
“哎,别忘了明天还有两场比赛啊!”秦天天提醒他。
田野连头都没回,拽里拽气冲他竖了个中指,意思是他明天也只有输的份儿!
“呸!”秦天天朝他吐了一口。
……
走出赛场,宝强他们都等在门外。
因为这个赛车场是私人的,平时只让那群富二代看得上的赛车手跟美女进去。
所以明明是跟何胜兰一起来的宝强和其他汽修厂兄弟,都只能眼巴巴在外面等着。
田野本来今天只让宝强带兄弟来的,没想打他把何胜兰也给带来了,只好再给他布置任务:“宝强,你把胜兰送回去。”
“野哥,为什么不是你送我?”何胜兰问。
“我一会儿还有事。”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办完事再用你的车把我送回家呗。”
“我的车不坐其他人,要让我送你你一会儿只能自己走路回去了。”田野道。
听他这么说,何胜兰瞬间瞪直了眼睛道:“骗人,我今天下午明明还看见你车上坐了别的女生!”
“你看错了……”
何胜兰刚想反驳:就算我看错了,我那么多姐妹也看错了吗?
明明就是载了其他女生,还说谎骗她?
然而她的话还没出口,已经被顾域自己的补充截断:“那不是女生,那是仙女!”
何胜兰闻言眨眨眼,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什么仙女啊?”
“仙女的意思就是,她要是坐我的车,那小红就得从老婆变成小妾。但其他女人不行,在你们面前小红是我正房老婆,谁都不能骑!”
“……”
面对他这么理直气壮的双标,何胜兰居然无言以对。
后来吩咐宝强把胜兰送走之后,田野揣着他刚赢的两千块钱,去旁边超市买了两条中华烟,给还在场的兄弟一人发了一包。
“哥几个,一会儿帮我个忙!”
“放心吧野哥,需要兄弟的地方场子一定跟你撑得住!”一个模仿他把头发染成黄毛的小弟说道。
后来,田野就带着那群被托尼老师统一做过发型的修车工队伍去了一个地方。
就是上次张慕送孟晓月回来,去过的那一片棚户区。
这里离中心城区都挺远了,但又不像他们修车厂那一片都被外来务工人员占领,是属于不上不下的那个部分。带着本地人的骄傲,却又承受着与本地人格格不入的贫穷。因为承担不起上海这个国际化大都市与日俱增的房租,一些人只能聚集在这个环境脏乱又拥挤的蜗居群房里。
田野带着人群从孟晓月家门口路过,浩浩荡荡走到小巷深处。
穿过巷子入眼就是一片规划中的工地,工地旁搭了个简易的小房子。这里是负责守工地的人住的地方,也就是棒槌目前落脚的地方。
田野上去直接一脚,就将那原本就不结实的活动板房门给踢开。
紧接着听到里面一阵悉数声音,田野走进去的时候,棒槌正提着裤子从床上站起来。
地上到处散落着用过的纸,穿过的臭袜子,还有一股腥骚的怪味,熏得田野皱了皱鼻子。
棒槌把裤子拉链拉上,一脸怒气指着他道:“你小子干什么呢?”
田野没回答他,拎着手里换轮胎用的撬棍,在地上敲了敲。
他身后的那群兄弟也跟进来,一个个都拿着扳手之类的修车工具。
棒槌看这情况,立刻就有些怂了。
他收回指着田野的手,又自己坐回床上。
田野站的位置,身后有一个小彩电,电视里正放着某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有女人‘咿咿呀呀’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显得场面猥琐又违和。
田野烦躁地踢了一脚电视柜,回头对棒槌道:“老子今天来就是警告你的,别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棒槌看他们这么多人,在田野面前也横不起来,抽搐着嘴角道:“我没想对她干什么,上次只是跟着她玩玩而已。”
“我tm怎么那么不信呢?”
田野抡起撬棍,直接把床边一个啤酒瓶子给敲碎了。
玻璃碎片吓得棒槌浑身一抖,田野却连眼睛都不眨:“下次再敢跟踪她试试,老子兄弟们也玩玩你,废掉你那玩意儿跟一条腿!说到做到!”
田野虽然年纪比棒槌小很多,但他身上有一股狠劲儿,就算在多凶神恶煞的人面前也丝毫不怵。
棒槌只是个老油条,平时欺软怕硬,但一遇到这种不要命地小青年就怂了,更何况田野还带了这么多人来!
相信今天这番警告过后,他应该不敢再去骚扰张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