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他和教官都称呼那个人为“老板”，想不起老板的真正名字，也许是根本就不知道，还是一样看不清脸。
那次任务归来，老板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原本只是下令去处理掉一个人，却在回来的路上顺手解决了其余八个目标人物，超额完成任务。
老板会把这种任务交给自己无疑是因为他只是被捡回来的孤儿，如同恐怖分子的自杀行动一样，无论成败都能给对方造成恐吓的作用。
老板想要的只是这个效果罢了，其余的都不重要，哪怕他与敌人同归于尽都是赚了。
多亏了有教官在。
教官并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消耗品培训，那个男人异常的严肃，高标准高要求的训练下，老板原本只是想恐吓一下的对手被他彻底毁灭了。
通过这件事，教官得到了老板的赞赏，他也得到了继续活下去，消灭更多目标的机会。
那天，他为自己可以继续做“正义的使者”感到快乐。
时睿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了。
从梦里透露出的新讯息看来，自己生前一直在杀人，数量很多，并一直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出于正义的，这样的自己……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还真被居易说准了，他们真是一类人，都是偏执得要命杀人狂魔。
死亡后抵达这里，属于新生吗？
指尖隔着布料触碰到悼亡者的指南针，无法否认，在这场试炼中，虽然自己没有动手杀人，却一直暗暗希望有人死。
也许梦里的那个充当“正义的使者”的自己才是最积极向上的一面。
时睿侧头想看看居易醒了没有，只见男人一脸迷茫地坐在那里，脸色倒是好了很多，就是眼神没有焦距，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想什么事出神了。
他挪过去戳了戳他，“怎么了？”
居易眨了眨眼睛，“早上了？每天都一样，回味前一天的梦。怎么了？你看起来有话要说。”
如果梦是真的，时睿想着自己是精通枪支的，而居易刚好有枪，或许可以一试，但不知道男人愿不愿意接，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我有点事想用你的枪实验一下，可以借我吗？”
“怎么？想拿枪打我？”居易坏笑着看着他。
时睿不做声，阴沉着脸。
男人不打趣他了，从腰上的包里抽出枪，递过去，“开玩笑的，别那么瞪着我，我很清楚你没有那个打算。”
时睿接过枪支，果然，触感相当熟悉，再上膛试试……嗯？！
枪支从他手中消失了，凭空消失！
“这是什么魔术？”居易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下一秒消失的枪支就回到了他的手上，“瞧！回来了！”
他把枪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意思是这把枪只有我能用？”
这应该也是规则之一。
“这样我不就帮不上忙了？在梦里明明很熟练的……”时睿有些丧气地垂着头，明明有能力却没法用，这种感觉很糟糕。
居易却并不在意，“到头来还是各自的试炼啊。”
“各自的试炼？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帮忙？”时睿不解地看着他。
居易摇头，“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每个人的试炼都有各自的意义，你看我，我的试炼和我的性格很搭啊，所以被赋予了这把枪。”
时睿还是不明白，难道是自己和居易的沟通少了？
“你不明白也没办法，总之，这把枪对你来说没有意义。”
简单点说，就是别人的枪支是不能用的，“我知道你的枪是有意义的了，那我的指南针又有什么意义？”
居易挑了下眉，“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帮手，你的试炼你自己解决喽。”
差点忘了居易是这种讨厌的家伙，时睿真的想把刚才那句话收回来，“我竟然期待能从你这样的人那儿得到答案。”
“那可不行，你总这样会养成习惯的，如果我一起讨论的话，那些带面具的客人也会想加入的吧？”居易用下颚对着门口。
瘦削的身躯，灰白色的面具，不是亡者又是什么呢，时睿叹了口气，“好一段时间不见，又来了啊。”
“呃呃呃……”
“呃啊……”
居易不屑地对着带头的亡者开了枪，大声叫道：“又来拉人下水吗？你们这群失败者，想死就尽管来啊！”
两人冲出仓库，附近的街道上几乎全是亡者们，时睿只觉得前段时间被追杀的场面历历在目……
半个小时后，居易手中的枪变得滚烫，已经到极限了，他本人的状态也不好，腿上的伤有些影响行动，“这帮家伙真难对付！”
“哈啊！”时睿挥动金属管打爆了一个亡者的头，气喘吁吁，“谁让你挑衅人家的，你刚才的自信去哪了？”
“你不也看见了，这次的这帮家伙就跟不要命似的。”居易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吐槽道。
正好和你比较搭配啊……时睿对比一下发现果然如此，之前的亡者看到同伴被杀后还会有退意，这次的完全没有。
啪——
“没有一个愿意回头的，你小心一点。”居易强行扣动扳机，枪口冒着青烟。
或许这些亡者是在借试炼者之手结束这样的生命，死亡对他们来说反而是解脱。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包围的，你看这么办？”两人背靠背，居易争取时睿的意见。
时睿用力挥了一下金属管，在空气中划出锐利的声音，“有点久违的街头斗殴的感觉，可惜没有像样点的武器，一起上，突围吧！”
“不错嘛，那我就配合你的步伐，我们先往那边空旷的地带冲，准备好了吗？”居易从腰上摸出新的弹夹换上。
时睿点头后，他举起枪，“那么，开始吧！”
“滚开！”少年猛地把棍子抽在最靠近他们的亡者的脸上，灰白色的面具应声而碎。
“呃……”亡者发出一声悲鸣，化灰而去。
两人冲了几步，居易突然停了，咬牙道：“时睿，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