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除了他和祁希外，还有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周业，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不过，能熬夜听祁希讲话，她那个朋友的忍耐力还真了得，至于吐槽，“看来你的那个朋友有在细心听你讲话。”
“对！就是这样。”祁希眼里放光，“我很高兴有人能把我的话听完，所以被指责时心情也不会变得很差。”
“是时候做准备了，总是浪费时间就太被动了。”周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除了偶尔表达和善外，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扑克脸。
明明那么大的块头，行动时动静却很小，又有异于常人的压迫感，时睿越发确信周业生前一定不是个小人物。
指南针不停下，时睿就没有目标，祁希好像已经不把试炼当成很重要的事情了，她昨天试着把信给周业，也没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因为无法和居易好好沟通的话，她可能还会把信给居易试试。
两人差不多并排跟在周业身后，他们也不知道周业的目标是什么，但跟着他会比自己行动安全些，至少不用太担心遇到居易那种人。
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祁希忍不住找点话题了，事实上她一直想这么做，“对了，周业大叔，你也做梦了吧？”
走在前面的人头也不回，只是很短促地“嗯”了一声，“好像是这里的规则，昨晚也是很枯燥无趣的梦。”
祁希的热情没有被他消极地态度挫败分毫，“是什么样的啊，可以说说吗？”
如果两个人的梦有可以拼接在一起的地方，那么……
虽然意识到周业可能不想把梦里的事说出来，时睿还是顺着祁希的话笑着来了句，“我也很好奇。”
“你也是吗？”周业走到附近的台阶上坐下，“歇会吧。”
祁希拉着时睿也走过去，有些撒娇的意味，“来嘛，说给我们听听，怎么个无趣法啊？”
“嗯，那我就说出来吧。我梦见自己和一个人一起训练，为了达成某个目的，为了更快更完美，每天不是一起特训，就是我在指使对方做某件事。”中年男人双肘支在大腿上，指尖在鼻梁上按了按，时睿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大叔你应该是个教官喽，好厉害的样子。”祁希发出感慨。
时睿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但每天都做相似的事情的话，肯定会很枯燥。”
“至少和我一起训练的那个人和你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周业的语气有些无奈。
接下来，提问的任务就通通交给祁希了，时睿在边上默默地听着他们之间的一问一答，不知道能不能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大叔那时候会觉得累吗？”
“没有，我没觉得累，反而……是一种乐趣。”
“那你为什么说是很枯燥无趣的梦？”
“因为最后发生了残酷的事，应该……”周业沉默了几秒钟，叹了口气，“一回想起来我就觉得胸口发闷。”
“难道是一起训练的同伴出事了？”女孩的表情严肃了，不像刚才那样看起来只是在听故事。
周业有些机械化地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了，应该是这样吧……我本能地不愿意回想这件事。”
“大叔你平时对别人的事情深究，对自己则不然啊。”时睿没头没脑地突然插话，祁希侧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周业也是，对他突然的一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深究？什么意思？”
“比如说，你同伴出事，是训练导致的结果吗？你的同伴有没有埋怨你？这类问题你想过吗？”时睿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周业眉头蹙起，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最后很含糊地说了一句“说不定有关系”。
“那些梦，就是为了让我们对自己的过去紧追不舍。”他是刚才突然醒悟的，梦里的那些终究只是过去，就算复活也没有办法改变的过去，或许……真的是修伦为了增加乐趣设置的小把戏。
太过于纠结梦的内容，受其影响过多肯定不是好事。
“是吗？那些梦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可我的试炼……”周业欲言又止，从面部的肌肉可以看出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我可能是因为心理原因，有些后怕，所以才变得有些无法保持冷静吧。”
试炼？听到关键词，再结合刚才周业说的梦境，时睿忍不住推测，能让周业感到这么痛苦纠结，莫非他的试炼是……
“时睿。”周业突然叫他的名字，语气听着有点不怒自威，“请不要在想象下去了，接下来的问题我打算自己考虑。”
自己的面部表情被读出来了吗？时睿只能点点头。
“不过说出来后，心情好多了。”男人眉心的“川”字慢慢舒缓开。
“是吧是吧，太好了，看起来又重新恢复干劲了。”祁希笑道。
周业简单理了理思路，“我也得到教训了，前两天光顾着防守，但现在已经第三天了，你们对自己的试炼有着陆了吗？”
祁希一如既往地坦率，“手忙脚乱的，根本没工夫想啊。”
时睿挠了挠头，“我倒是有考虑过，但是没有任何进展。”这不是假话，就算他知道该怎么让指南针停下也没有选择那么做。
“至少你有在考虑不是吗？我也……还有很多事需要思考。”那种纠结的表情又在周业脸上出现了，就短时间的接触看来，这个表情的频率会不会太高了点？
“诶诶？所以只有我没有在想吗？”祁希有点不好意思地绕着头发。
他还是没有说出他的试炼是什么，时睿想着，反正自己某种意义上也没有说实话。
“……我们会帮你出主意的。”周业说道，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或许二者都有吧。
祁希点头表示同意，“我知道每个人的试炼都很难完成，但齐心协力的话，我想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我有同感，因为有些试炼是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完成的。”时睿应和道。
但最后完成试炼的还是自己，必须做好觉悟，祁希的想法太天真了，“齐心协力”这四个字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适用的，譬如在悼亡者的指南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