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隐隐感觉事情不对,立即应诺。
睿王像是没有听见般,他与霍炎投契,两人正在说话。
“外祖母是有什么事吗?要在这个时候带云表妹去办。”太子道。
“不过是内宅的事情。”霍夫人仍面带笑容,“云儿,跟我来……”
“汪!汪!汪!”
就在此时,外院有狗吠声。
“可是我的哮天在叫?”太子突然道。
太子养了一只狼狗,平日随身带着,还安排了两名狗倌儿侍候。此狗遍体通黑,威风凛凛,他的门人侍为巴结太子,夸此狗堪比二郎神的哮天,所以取名哮天。
“正是……”
“哮天只有闻到血腥和肉味才会叫……”太子道。
“霍夫人,后院发生何事,竟引得太子的狗如此狂叫?”睿王道。
“内宅小事罢,惊动太子和睿王,实在罪过!”
霍夫人话刚落,听到哮天狂叫的更厉害。
“哮天一叫起来,没完没了,要孤亲自安抚才可以。”太子说着起身,“孤去看看哮天!”
“本王对太子的这只神犬有几分好奇!我跟太子去看看吧!”他道。
霍夫人微惊,忙道:“今日是相爷招待王爷的断尾宴,怎么好惊动太子和王爷,老身去去就来,很快便能解决。”
“太子,睿王,夫人说的是,内宅小事实在不值得应该动你们。”霍孺道。
霍孺刚说完,只听到哮天又狂吠几声,还听到狗倌儿的惊呼。
“当真要去看看了!”太子已经朝内院而去。
睿王看太子进去了,他立即起身跟着进去。
霍孺及霍炎兄弟皆意识到不对劲,不由自主同时看向霍夫人,然后立即跟上。
霍夫人神色平静,太子和睿王看不到时,她看霍云的神情多了几分严厉:“云儿,你过来!”
霍云倒也不怕,她也很好奇,老太太在搞什么明堂。
霍家的女眷个个都是聪明的,隐约感觉有戏可看,亦跟了上去。
太子和睿王顺着狗吠声去,竟一路到了落霞阁外的过廊独院的天井,天井中有一口古井,而古井旁边正摆着一具女尸。
两旁围着一众奴仆。
奴仆中间站着的乃霍府的管家之一,霍通。他是霍家家奴,跟随霍孺数十年,乃霍嬷嬷的丈夫。
那女尸旁站着两排仆从,脸色皆有些惊慌。
而那女尸傍跪着的竟是一大早就不见的绛紫,只见她嘴角有血渍,衣服头发都脏乱不堪,眼泪连连,眼神惊惶不定。
霍云近看时,亦看清女尸的面目,她是老夫人刚给自己的丫环绿叶。
丫环的脸微微泡肿,闭着眼睛,身上和头发皆是湿濡一片。
霍云职业使然,看到有凶案发生,下意识的上前去观察尸体。尸体的嘴唇和眼角皆泛紫,脸色血白,衣裳是完整的。
当她再走近时,太子的狼犬正冲着女尸狂吠一声,吓了她一跳。她立住脚步,却仍盯着死去的绿叶看。
太子上前安抚了哮天,让狗倌儿将哮天拉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霍夫人道。
“老夫人,奴等刚在天井里捞出了绿叶的尸体,随后奴等在黑石湖的石头边发现晕倒的绛紫,她醒来时神色慌张,看到我们就跑。”霍管家道。
睿王见此情景,心中冷笑。他刚任刑部尚书,霍家就送一桩命案到自己面前,实在有趣。
霍通继续说:“等奴才们抓到她,一路带她绿叶面前时,她就大嚷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奴等怀疑,正是她推绿叶到井里,将其杀死。”
“不是婢子,不是我!”绛紫猛摇头,一脸希冀的看向霍云,“六小姐,婢子没有推绿叶到井里!”
“那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霍通道,“前院的丫环玲琅看到你跟绿叶在一起之后你们就一直没有回来过。现在绿叶死了,你就在古井附近,不是你杀的是谁?”
“我没有,是绿叶突然发狂要杀我,我吓的逃跑。逃跑时摔一跤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就被你们带到这里。”绛紫道。
“绿叶为什么要杀你?”霍夫人开口问。
绛紫十分怕霍夫人,霍夫人的声音不怒而威,十分威严。她一开口,她害怕的下意识瑟索着了一下身子。
“婢子不知道……”绛紫看向霍云。
她不知道,她这一眼,反而让旁人人为,她是受主子之命杀的绿叶。
霍云却神色从容,用眼神示意绛紫别怕,稍安勿躁。
霍孺等脸色皆凝重,却都没有说话。
“你要杀绿叶的原因,我却查清楚了。”霍管家立即道,“牛嬷嬷,你说说前天晚上你听到什么?”
牛嬷嬷缓缓上前来道:“前天晚上,我听于嬷嬷和绛紫说悄悄话。于嬷嬷说,绿叶是个不安分的,六小姐有些怕她。绛紫就说,我看着绿叶也怕的很,若是她意外死了,我不用怕,六小姐也不用害怕了。”
“我没有,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绛紫着急的大叫道。
可此时,谁也不会相信绛紫,只会认为她这是事情败露的狡辩。
而且此事,更指向她的主子霍云。
本来绿叶是霍夫人给霍云的,绛紫又是霍云的大丫环,现在绿叶死了,老夫人送绿叶来的时候,霍云还闹了一场。
这么看,霍云不喜霍夫人派给她绿叶,将其杀死扔到井里,似乎说的通了。
在这内宅之中,死一两个丫环,再正常不过。只是没想到,霍云平时这么胆小,竟如此心狠手辣,绿叶才十几岁,就这么被她杀死了。
“嚷什么?掌嘴!”霍夫人道。
站在霍夫人身边的霍嬷嬷本来心里就憋着气,觉得自己终于找到机会报仇,立即上前要打绛紫。
就在此时,霍云几步站出来,站到绛紫前,一双美眸定在霍嬷嬷脸上。
霍嬷嬷手都扬起来了,一看是六小姐。六小姐明明性情软弱,这一刻看她的眼神霍嬷嬷竟觉得有些惧怕。
六小姐再弱还是主子,太子和睿王绵在,她自然不敢打主子。
霍云这才开口:“祖母,要打人,总要问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