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接下来在温家的剧情涉及多人,先给大家梳理温家人物关系表:
大爷-温山,大伯母-梁偲,大少爷-温玉言,二小姐-温玉琢,八少爷温玉珩。
二爷-温峙,二伯母-倪筝,三小姐-温墨兰,四少爷-温墨礼,五少爷-温墨屿。
四爷-温渊,三伯母-周浣云(已逝),六小姐-温慕卿(已逝),七小姐-温澄。
五爷-温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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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过,温思俭便发觉那棵古玉兰树掉光了花骨朵。
光秃秃的枝丫看着磕碜,袁叔便在温思俭的示意下把小白楼后面封住,不让外人靠近看见那棵凋零的古玉兰。
又逢温思俭的寿宴,袁叔嘱咐园丁搬来许多现成的花卉,将老宅上下布置得生机勃勃,成片的木绣球清秀淡雅,散发着淡淡香味。
二号这天,温思俭的寿宴定在老宅的小红楼举行,宴席安排在上午十一点开席,取自如日中天之意,寓意朝气蓬勃、长长久久。
早上八点,温家就派车来江湾壹号接温澄,她作为温思俭的孙女,按照规矩要提前到玉兰公馆,而祁琚作为客人,只需要在宴席开场前到即可。
温澄记得,原本的儿孙拜寿环节安排在一众宾客面前,不知为何突然换了形式,提前了时间,将地点改成外人不可进的小白楼。
她瞬间警惕起来。
自从见识到温家各人的心思和手段后,温澄每逢回到老宅,便应付得小心翼翼。但此刻,当她见到温思俭的那瞬间,心里有了答案。
距离上次在堂议会见到温思俭不过月余,此时的他却老态许多,神情也比以往迟钝,白发苍苍如云,与往日精神矍铄的样子大相径庭。
温澄猜测,老爷子或许再无精力应付那些来来往往的政商名流,索性关起门来自家人拜寿。
九点一刻,妻子常思宜搀着他走到正堂,袁叔候在一旁给他奉茶。
一众儿孙候在堂前,除了坐在轮椅上的温山,其他人都是按照辈分顺序站着。最上头从右到左是温山、温峙、温渊和温渟,后面各站着他们的妻子梁偲、倪筝,当然,温渊丧偶、温渟未婚,身后是空着的。
接下来一排站着孙辈,按照年龄从右到左是温玉言、温玉琢、温墨兰、温墨礼、温墨屿和温澄,最末尾是个头还不及温澄的温玉珩。
已出世的玄孙辈只有温玉言的女儿,年纪小站不住,温思俭没让她来拜寿,放到仪式之后再单独见见这个小辈。
四子七孙,整整齐齐。
这样齐聚一堂的场面很少见,温思俭心里高兴得很,大喜的日子,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这几个儿子都是孝顺的,没有心思和他们计较先前做过的混账事。
哪怕温山贪污、温峙心思不正,温渊与他还有心结桎梏,温渟是个不着家的混子,但他们毕竟都是自己养了半辈子的儿子,温思俭暂时忘记那些糟心,努力装出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再一看后面站的几个孙辈,男孩仪表堂堂,女孩盘靓条顺,特别是温墨礼、温澄这两个得力的,温思俭脸上笑意更浓,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温思俭心想自己真是老了,现在他更在乎家和万事兴,前半生用命折腾来的金钱和权力,眼下就像过眼云烟般不重要。
拜寿的第一步是温峙致辞,致辞的工作应该由长子承担,但因温山身子不便,就交给了二爷温峙。
温峙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孝顺话,但见老爷子精神不济,长话短说后,带着两个弟弟向温思俭鞠躬。
接着是温玉言,他代表孙子辈向老爷子祝寿,七个孙辈依次上前向老爷子拜寿。
轮到温澄时,温思俭特意坐直了身子,俯身拍拍她的肩膀。
众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温渊神色微动,很快垂下眼看向别处。
最小的温玉珩拜寿结束,因为年纪小,温玉言特地安排他说些讨喜话,老爷子果然笑了,一时没缓过气来,忍不住咳嗽几声,袁叔赶忙递上茶盏,让他润润嗓子。
空气一下子凝固,每个人都看着温思俭,他的脸色逐渐沉下来,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我累了……你们先去、去小红楼招待宾客吧。”
常思宜给袁叔使了一个眼色,袁叔反应过来,脚步慌乱地走到门口,做个手势请他们去小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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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小白楼,二房的人影走在最前面。温澄把目光落在温峙身上,他是她名义上的二叔,但两人基本没什么接触。
自从温澄对二房产生怀疑之后,她常常留心二房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温峙擅长笼络人心,比温家任何一个人都懂得怎么用手段笼络政商两界的人物,现下他正准备带长子温墨礼去欢迎已经赴宴的浦淞市商会理事长。
他的小儿子温墨屿却是个慢条斯理的,温墨兰走到他身边,两人并驱向前,不知道谈起什么话题,居然不欢而散。
温墨兰很快走到母亲倪筝旁边,朝身后的温墨屿啐了一声,又转身与倪筝嘀嘀咕咕。
见状,温墨屿脸色阴沉,没往小红楼去,反而转身扫了眼走在后面的大房一行人,不知目光落在谁身上,直直盯了许久。
大房又是另一番景象,神色严肃的温山坐在轮椅上,原本是由温玉言推着往前,石子地略有些颠簸,温玉言推得温吞,落后二房一大截距离。母亲梁偲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温玉言便将轮椅推手交给母亲,步履匆匆往前走,温澄猜想他是企图赶在二房前面去见理事长。
将近产期的温玉琢则默默走在梁偲身边,脚步走得越来越沉重。
倒是没有看到温渊往哪个方向去,温澄毫不在意。
反而是温渟和袁叔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袁叔拦住温渟,低声央求他去小红楼:“您往停车场去做什么?太太让您见见董家的二千金,我瞧了是个样貌顶好的……”
温渟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既然袁叔觉得好看,那就您自个儿上呗。”
“……瞧您说的,”袁叔臊着一张老脸,眼看着温澄走近,转头向她挤眉弄眼道,“七小姐,您和五爷一同去前边吗?”
温澄假装没听懂袁叔的暗示,“我和玉珩还有事情聊。”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温玉珩从小被温渟欺负,他一看见这位五叔就想跑,自然不会搭腔,更不会主动迎合袁叔的意思带温渟一起去小红楼。
“您看,家里没人欢迎我,我还去露什么丑?”温渟装作一副诚恳的模样看着袁叔。
袁叔欲言又止,知道拦不住温渟,只好看着他离开,转身回小白楼。
于是温澄和温玉珩便落在最后,温玉珩小声问她:“爷爷的身体怎么突然这么虚弱?”
“年岁到了,总不可能还像以前硬朗。”她说。
温玉珩叹息一声,真心实意为老爷子难过。随后他拉拉温澄的袖子,示意她走到一旁说话。
“七姐姐,我听说今天祁家会有人来参加寿宴,”温玉珩壮了壮胆子,继续问,“是祁琚教授吗?”
温澄沉默,随后点了点头。
有关于祁琚的一切,她都很谨慎。温玉珩是温山的小儿子,虽然现在还在读书,但也容易让人放下警惕性,忽略他是大房耳目的可能性。
温玉珩:“如果祁琚教授来,我想……我想和他讨论四轴飞行器的——”
走在前头的温玉琢突然转身喊了一声温玉珩的名字,打断他和温澄的对话。
“去吧,你姐姐喊你。”温澄远远望向挺着大肚子的温玉琢,拍拍他的肩膀。
温玉珩性格乖巧,听话地小跑到温玉琢身边,没想到温玉琢并不搭理他,反而一直看着温澄。
随后,她附耳和温玉珩说了几句话,温玉珩又往前跑了跑,从母亲梁偲手中接过父亲的轮椅推手。
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温玉琢一直看着温澄,似乎有话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