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气得个仰倒，看着这满地狼籍，怒声吼道：
“还不快回来把地收拾了。”
浑浑噩噩被牵着走的凌氏脚步一顿，犹豫着正要回身，凌清浅手上微微用力制止了她。
“娘，你别管。”
她扶着凌氏，头也不回的大声道：
“这老沈家除了我们难道没人了？”
季氏“……”
“你个死丫头片子，居然敢咒我老沈家没人？
什么玩意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季氏将扫帚捡起，双腿抡得飞快，手中的扫帚朝凌清浅抽打下来。
凌氏心头惴惴，眼角余光一直落在季氏身上，见此情景三魂吓掉了两魂半。
一声惊叫，她反手拉住女儿，转身就将女儿护在怀中。
凌清浅耳聪目明，不用回头也知道老虔婆的所有动作，避开她的抽打本不过小菜一碟。
然而，凌氏保护的举动反倒限制住了她。
眼看凌氏的后背又要遭央，情急之下，凌清浅脚步微移，带得凌氏跟着转身，返身一个侧踢，一脚将季氏手中的扫帚踹飞。
“砰”扫帚脱手，直接砸到墙上掉落地面。
凌氏惊得呆若木鸡，季氏更是被吓得眼都直了，嘴角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又不是踢老虔婆的人，凌清浅一点负罪感都没，悠悠收回了腿。
几秒钟后，一声干嚎差点掀翻屋顶。
“哎哟……
你个天杀的不孝子孙啊，居然敢打奶奶啦。”
季氏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拉长了声音，仰天长嚎：
“老天呐……你睁开眼看看吧，家门不幸啊，不孝子孙要杀人啦。
你个挨千刀的赔钱货，也不怕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啊……”
嚎叫声婉转凄哀高、低起伏，动作表情配合得非常到位，比戏曲里的青衣唱得都强。
凌清浅嘴角微抽，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专业的撒泼盛景。
“老二哎……
你快回来看看吧，你的好女儿都要把你老娘的骨头给拆了啊……
叫她拢个树叶去了一天，偷懒卖坏不说，回来还要逞凶打我一个老人，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咱们老沈家就要被她祸祸没了啊……”
人言可畏，季氏这话若是传出去，凌清浅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
嘴里嚎着眼底却是暗光闪烁，等着女孩对她屈服，好言相哄，她好借此拿捏住她。
可偏偏季氏遇上的是凌清浅，她可不会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活。
只是季氏咒骂的声音实在是吵人，凌清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几步走向院侧门，她拿起早先被扔到地上的柴刀……
季氏偷偷瞥了大丫一眼，恰好对上她阴恻恻的笑。
她手中明晃晃的柴刀，让人心生寒意，喉头一梗，季氏骂人的话便生生卡住。
“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
凌清浅缓缓朝季氏走近，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看了眼手中刀，再看向她。
“接着骂啊！
奶，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够可怜。
我帮你在身上开两道口子，待会儿来围观的人才会更信服你、同情你，好不好？”
她轻声细语面带‘微笑’，很好说话的跟季氏‘商量’。
直把季氏吓得面无人色，差点给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