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争吵

花洒的声音,哗哗哗一直不停的流了半个多小时了,洛雪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厉泽?”她柔声喊道。

“哦。我好了。”他惊慌的回答。

明显,洛雪以为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关掉淋浴,他确实觉得自己清醒多了。穿上灰色的家居裤,他保持微笑的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并非傲慢自大,他对他的样貌还是比较满意。

他拿起一旁的吹风整理头发,无意之中想起今天早上洛雪拿着身份证在那里审视自己的模样…

即便生的再美貌,大多数人也清楚,没有人能仅凭借美貌收获幸福。但是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总希望展现自己,正视缺点和优化缺点…

和杨薇薇恋爱这件事让厉泽明白;他坦言杨薇薇是爱她自己的欲1望,可是,当初他和杨薇薇在一起时,何尝不是为了证明自己长大了,可以承担了。他内心急迫证明自己是一个有成熟需求的成年人。他向杨薇薇索要过爱,可是,从头到尾,原来杨薇薇从不曾只有过他一个男人。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重新审视自己…或许也因为一直知道洛雪的存在,所以,他从未向凌熙那样全身心的付出过…

他的内心一直觉得杨薇薇只能在他生命里路过而已,而此刻在外面的那个女孩,才始终都是他的归宿。他从未忘记过。

停下手中蓝灰色吹风,放在白色桌台上。蓝灰色吹风手柄上都是血…厉泽用纸巾擦拭着。

他不由的又思虑,如果杨薇薇曾全心全意的爱过他?他是不是会毁约于母亲?和洛雪解除婚约,和她结婚。是不是这样,就不会闹出这些事情了?

但是他又曾无数次感觉和她相处有些观念上完全不同看法的碰撞,只是他一直归咎于自己不懂爱...

这些答案都无从得知了~他知道自己自私,凌熙告诉他那番话虽然让他难堪又难受,但是他终于不必再背着情感背叛者的枷锁了。

他将台面稍稍整理后走出洗手间。

跪在床边的洛雪看他出来,往后退了退,厉泽坐到床弦边。

“呀…还在不停的流血,你干嘛冲那么久?”她轻声的责备着,又重新拿起酒精替他消毒。

“想事情,就忘了。”他柔声回答。

用碘酒后铺上止血粉之后又用纱布和胶带给厉泽的后背补了几个‘疤’“今晚,你还是趴着睡吧。”洛雪说着又跪到厉泽的右手旁,拉起他的手。

虎口的伤口长约莫6CM,伤口不是很深,但是也不浅。洛雪看着厉泽“去医院缝一下吧?”

“有伤口粘合胶水,粘上就行。”厉泽看着40厘米长的急救箱“应该在最下面那一层。”

按照指示粘上后,洛雪帮他包扎上“伤在虎口,要活动…肯定留疤啊”她叹了一声。

厉泽看着她笑道“怎么,你介意啊?”

“我只是想起,我不是替你挡了一刀?为什么我胸口上没疤痕?”洛雪将他的手放回他的腿上。收拾着急救箱。

“医学那么发达,怎么会让你留疤痕。”他说着站起来,去拿衣服穿上。

洛雪将急救箱放回床头,坐到梳妆台边的凳子上看着正在穿衣服的厉泽“你不想说说你为什么受伤的吗?”她想想,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尴尬。有名无实的夫妻,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真的是很难把握“我很想知道。”

她反复思量,觉得还是坦白心中的想法比较好。

厉泽在床边的沙发坐了下来,他刚才洗澡时真没想过怎么跟洛雪交代。不对,‘交代’?这个词不正像夫妻之间原应有的坦诚吗?他笑了一下。

如果是在外面,依照律法,斗殴是要被拘留的。夫妻之间,就算洛雪不问,其实他也本该有一个交待。

“你不想说吗?”

洛雪的话让厉泽回过神来,他看着洛雪“我整理一下。”

如果随便说出口,很容易让洛雪误会,是解释两个男人为了杨薇薇来了一场较量?还是辩解凌熙说自己不行?然后两人大打出手?

他整理了好久,不知如何正确阐述自己的暴力行为…

“就像家里为什么没有医疗团队,为什么要用你用的香水一样,又无话可说,是不是?”洛雪的声音突然敏锐起来。

厉泽看着她。每一件事情的解法都有千万种,可是这一件事说出来就是引起误会,这架…任何人都会误认为是为杨薇薇打的。

洛雪站起来就往外走。

厉泽惊慌的站起来上前拉住她“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解释。”

命运总是善于让人吃哑巴亏。

洛雪拿下他的手,失望道“你总是让我不安。”

厉泽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拉在怀里,紧紧抱着她“请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守护你的日子是你无法想象的。你这么说,会伤害到我。”他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自己不曾想过的话…连自己都惊讶了。原来在他的心底,他除了她,他什么都没有。

守护她已然成为习惯。而她醒来,却和他疏离了…

这话让洛雪感觉更加诡秘,她从他怀里挣脱。惊慌,害怕的看着他“你,你在说什么?”

厉泽看着她的眼神,四目相对“请不要用这种惊慌的眼神看着我。”他的心里感觉好难过,仍然矫饰道“我是你的丈夫,你不能这样怀疑我。”

洛雪看出来了,自己的质问只会让厉泽不舒服。她还是坚持道“是,你是一个总能让妻子感到不安的丈夫。你不能绑着我吧?我自己会想办法把所有的疑问弄清楚的。”

厉泽莫名的一股火从心底窜出“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资格离开我。独独你,你没有,你没有资格离开我。”他说完,带着愤怒和伤心离开了房间。

洛雪怔怔站在那里,从她醒来到现在,她的泪水终于如决堤的洪水泛滥出来…她仿佛觉得自己不知来自何地,身在何方,去向何处…像站在一片无比厚重的大雾里,周围,除了白雾,还是白雾…

世界这样大,路又那么长,浓雾又这么厚…

她能感觉到当她恐惧的时候,厉泽安慰她的时候,仿佛他一切都清楚。只是,他就是不肯告诉她她心中的那让她不安的疑惑,他在刻意隐瞒什么对于她来说极为重要的事情。

她快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新手机,一整天都没有一个电话,这,真的正常吗?她目前的身份只有王妃,又真的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