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后来发动银色羽翼的巨人从虚空之中召来一面银色镜子,随后嘴中念着音节奇异的语言,一股神秘道蕴笼罩住了八方天地。
“在坤位,与我速走。”
漫天银华大盛,两位巨人消散在了夜幕之上,独留场中因为剧烈争斗混乱了的天地道则。
在三界中,子时是太阴星(也就是残月)光芒最璀璨的时候,也是夜幕最好看的阶段。
你抬头看着那散发着唯美银色月华的残月在夜幕独立,再看它旁边闪耀着璀璨星辉的群星构成的一条像是通往异时空的星河,听着西荒之上独有的风声,享受着荒原的别样寂静,你一定会沉浸在当中,愿意时间就此永恒。
可惜,荒漠人烟稀少,而且夜晚的温度又非普通人可存在,能欣赏到这份美景的人很少,就算有有能力的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荒漠,她可能也无心欣赏,因为她正在经历一场同生死逃亡一样重要的逃跑。
一叶舟在急速的飞行,阿柔母亲面色呈现出一种耗力过多的惨白,这惨白倒不是因为刚才的争斗,而是在她操纵一叶舟躲避巨掌羽翼时候的仙元过多损耗导致的。
她也不会觉得自己逃脱了就放松警惕,因为那两位巨人绝对是来自巫族的天骄,当中还有一位是以速度与追踪之力而著称三界的帝江一族。
而事实并也未出她所料,在一叶舟逃脱过去的一盏茶之后,她又感觉到了玄冥一族神通中那冷冽的寒意,他们追来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几乎是和她们第一次遇袭那样,玄冥寒空印又一次来袭,但是阿柔母亲却是采取了不同的应对方法。
现在可以更精准操控一叶舟的她是可以躲过玄冥巨掌的,虽然消耗巨大,但是相较与发动神通《乾坤飞仙》来说,躲避还是要少一些消耗,而这也意味着她有可能在保全孩儿们的情况下拖的时间更长一些。
巨掌破空,如神明之手,又如天道牢笼,一叶舟就如同被困在角落的兔子,毫无退路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嘭”的一声厚重闷响传来,这是那巨掌的五指与掌心快速合拢相撞所发出的,虚空在这一刻蓝光大盛,无尽的散发着冻彻万物的冰晶四处飞散,就像是有人引发了一枚蓝色的烟火,很美丽,不过却能令人尸骨无存。
经历过猎物逃跑的猎人在又一次捕捉猎物的时候,他绝对不会留给那个猎物像前一次逃跑的机会。
像是穿越虚空的一叶舟刚刚显出身形,一只巨大的银翼就在刹那间形成,并带着锋锐的气息划向了它。
阿柔母亲也不会忘记猎人不只一个,而且她操控一叶舟逃跑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挪移太远距离,所以她早已在决定闪避巨掌之时就计划好如何应对那银色羽翼了。
她的双袖再次舞动起来,这方天地也再次沾染上了出尘的气息,不过那乾坤仙雾与永恒仙光并未浮现,只是她的手变得很白,白到似乎有一抹银色,就如同向她攻来的羽翼那般。
羽翼划过夜空,留下道道银痕久久不能散去,它很急速也很无情,在阿柔母亲还未完成神通的时候就撞向了她。
刚刚清醒过来的沈寂又闭上了眼睛,眼角之处流出无助却又充满仇恨的泪水,他不会认为干娘可以抵挡住那宛如天意之刀的羽翼。
他感到了从来没有的伤心,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绝望,他不敢睁开眼睛,他在这一刻选择了懦弱,因为,他怕看见干娘的身体被切成血肉。
一息,两息,三息,他没有感到划过干娘身体的羽翼打向他,他开始欣喜,是义父来了吗?
所以,他睁开了眼睛,义父没有来,干娘也没有出事,只是她的双手夹住了银色的羽翼,使得它再也不能寸进半分。
在另一边,方流年在荒漠之上用长枪杵着沙地,身体在大幅度地颤抖,当中可能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疲惫,但剩余的原因绝不会有害怕,那是在激动。
隐藏在中州与神弃之地的角落西荒中,他,有多少年未曾如此战斗了?
看着那位已经化成一方血湖的老人,他眼神似乎只剩下了狂意,他颤抖的身体归于平静,向着那个方向踏出了一步。
随着这一步的踏出,一股无形的威压也形成,那方横空的方圆千丈的血湖如同被远古魔神踩了一脚,由平静转化成了汹涌。
方流年迅速踏出第二步,接着第三步、第四步······越来越快,他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恐怖,本来漆黑如深渊的眼球也变成了紫色。
天空在这一刻也变了,因为他们交战而变得万里无云的天空在这一刻聚集了无可估量的乌云,它们翻腾,就如同东海最凶险的海域印照在了天空,在其波涛翻涌间透露着丝丝可灭神灵的紫电。
乌云笼罩范围内的松软沙地受到天空中的压力,变得不再松软,而在沙地之下的蛇虫都未来得及逃跑直接被永远的镇压在地下,世界末日来临的意象可能都不过如此。
那摊血湖的主人来此本来就是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方流年妻儿的死,这期间隐藏着大恨,更是隐藏着无惧生死的勇气。
试问,有谁知道自己必死,还会坚持的去挑战死神?
所以,方流年神通引来的恐怖意象不能令他感觉到恐惧,更不能令他的意志动摇。
血湖这一次主动翻腾,浓郁的血腥之气弥漫四周,八方天地的杀气在这一刻仿佛全部涌来。
只见,血湖的中心升起了两方似真似幻的大剑,似真你可以清晰的看到血剑上面的纹络,也能清晰的看见上面经历万古战斗的划痕,似幻,你并不能看见那两方大剑上的剑名。
时间过去半息,方流年即将接近血湖,而那两把剑也再无虚幻,它们的剑名似乎也显现出来。
第一把之上刻着一个“元”,第二把之上刻着一个“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