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竹带着小蓝和君素文,打算去雪山和穆兰交涉一番,探讨一下流月的未来。
我和君以陌就十分悠闲的入了落纸烟。
我将流殇剑的各个部分尽数取出,安稳的摆放在地,屏气凝神,念念有词,准备着将流殇剑复原。
君以陌很安静的在一旁守着,默默为我护法。
对此,我满意极了。
君离是块砖,我哪里需要就往哪搬。
许久我才抬手翻印,轻呵道,“流殇,归!”
烟消云散,月明如珠,流殇剑稳稳的停在半空中,血光暗涌,水色流转,不住的颤动鸣叫着。
我抬手郑重的握住了流殇剑,流殇剑感应到,缓缓的安静了下来。
我这才起身,细细打量着久违的流殇剑。
君以陌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一脸认真的说道,“流殇剑借我用一下。”
“嗯?这有什么用的?”我挥动着流殇剑,疑惑道。
“刻字。”君以陌淡定之极。
“刻字?”我更加好奇了,笑道,“你不会想在我落纸烟刻下,君以陌到此一游吧。”
“我也想分一份落纸烟。”君以陌却极其认真的说道。
“凭什么?”我故意反问道。
“怕你跑了,还不让我进来。”君以陌说着,我竟还听出来一丝委屈。
呵呵。
“好吧,分你一份。”我为示大度,亲自将流殇剑放在了君以陌手中。
君以陌拿着流殇剑,拉着我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境门旁,强势挥剑,在境石上,‘流殇’二字旁,稳稳的刺下了‘锦瑟’二字。
“怎么刻个锦瑟?”我好奇的问道。
君以陌将流殇剑放回我的手里,淡定的说道,“因为素来好瑟。”
我看着君以陌,突然说道,“君以陌,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如,你许我一个葬身之地吧。”
“君家族谱里,早就刻下了你的名字。”君以陌微微低头,虚楼着我,轻声说道,“你,早已是我的妻。”
“可我还是嫉妒啊,岚依梦她都要成婚了,我也想要。”我憋着嘴不满道。
“要什么?”君以陌竟然问道。
我当他不乐意,推开他,径自走进落纸烟,赌气般说道,“哼,算了,不要了,谁稀罕要嫁给你,哼。”
君以陌大步流星的追上来,一把自背后紧箍着我,俯身贴在我耳边,厮磨着,轻声问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是要和我拜堂,还是要和我洞房?”
“我……”我正打算耳提面命,教导君以陌一番,话还未出口,却被君以陌堵住了唇角。
君以陌大手握着我的手,紧紧贴着我的后背,将我护在怀里,低声说道,“你若是要拜堂,自当造势整个云阴,回悯亲舍奏起霓棠曲,穿上君家最奢华的嫁衣,候在清风院,等我抱着你入祖祠,三拜九叩后,再抱回棠离院。”
“你若是要洞房,就简单多了。”君以陌盯着我,幽幽说道。
“为什么?”我不禁疑惑,洞房和拜堂差别很大吗。
君以陌覆手揽着我的腰,魅惑一般,轻声解释道,“我随时能陪你入洞房。”
“君以陌,你……”我感受到他的体温,瞬间竟然脸红了。
君以陌的手肆意横行,话语却淡定不已,“你要的葬身之地,子竹已帮我备得差不多了,回到悯亲舍,我们就能成亲。”
我突然感觉到了斯文败类的气息,挥动着手,插科打诨一般说道,“啊,那我们快回去吧,天都黑了。”
“天黑了,正好先入洞房。”君以陌竟然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往里走。
“君以陌,你抱我去哪?!”我急急喊道,心里突然开始发怵。
“故地重游。”君以陌淡定之极,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故地重游好吧。
抵不过锦瑟公子的斯文败类,我最终还是被他,就地伏法了。
一夜难眠,自作自受。
唉。
落纸烟的清晨,依旧是雾茫茫的一片,说是魔地,却如仙境。
我召出流殇剑,重新布阵,将流殇剑隐于其间,镇守落纸烟。
君以陌拉着我,似乎心情有一丝激动。
真没想到,端正高洁的锦瑟公子,对于娶媳妇,原来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君以陌,我们去千霄里耍耍。”我故意说道。
君以陌的脸色果然变了,低声问道,“怎么想去千霄里了?”
“我也想故地重游一番。”我随口笑着,不露声色的控诉他昨夜的恶行。
君以陌果然很无奈,揽着我的腰,怅然道,“走吧,去哪都依你。”
我猝然凑上去,利索的扒开君以陌的衣服。
“我还想去你心里耍耍。”我故意说道,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胸膛,飞快的就撒丫子跑了。
“君以陌,你来追我呀!”我得瑟的叫嚣着,肆意的奔跑。
徒留君以陌无奈叹息。
云汉千霄里,炊烟袅袅,一片祥和。
街上摆地摊的人,明显增多了。
“瞧一瞧,看一看,雪山上的白莲花,大甩卖了哎。”
“你还在为失眠而烦恼么?你还在为失恋而伤心么?悯亲舍的去烦清心丸,包你一天走出不如意,愿你天天都有好心情。”
“落纸烟出品的符纸,便宜卖了哎。”
恍惚间,我又听到了曾经的叫卖声,寻声望去,依旧是那个卖符纸的老板。
看来,他对落纸烟,很是情有独钟呢。
我走过去,蹲在他的小摊边,挑挑拣拣的看着他的符纸。
“姑娘,买符纸不?流殇烟主亲手画的符纸,不灵不要钱。”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你这真的是流殇烟主画的?”我故意问道。
“那当然了。”老板故作高深,煞有其事的说道,“流殇烟主作古,这些可都是珍藏品了。”
我故意凑近,轻声说道,“其实,流殇烟主根本就不会画符。”
“嘿,你就知道?”老板显然不信,轻笑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故作正经的蹲着。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流殇烟主不会画符的?”老板竟然质问道。
“因为啊,我,就是流殇烟主。”我微微起身,幽幽看着老板,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是流殇烟主?”老板破口笑着,翻捡着他的小摊,随口说道,“那我还是锦瑟公子咧。”
闻言,端正站在一侧的君以陌,似乎尴尬的颤了一瞬。
“哎,让我来看看,你长得像不像流殇烟主。”老板竟然拿出了一卷暗黄纹的画纸,缓缓展开煞有其事的看着。
我轻轻瞄了一眼,竟然是流殇烟主的缉杀令。
“行啊,你长得还挺像。”老板将画纸摊开,和我对比着。
我侧头看着画纸,笑眯眯的问道,“你这画像是哪来的?”
“不知道了吧。”老板故作高深,嘘声说道,“听说流殇烟主的缉杀令撤了,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拿回去镇宅辟邪的。”
“卖给我呗。”我笑眯眯的说道。
“你拿去有什么用,不卖,不卖。”老板竟然傲娇的说道。
我缓缓起身,理了理衣服,满不在乎的说道,“挂在婚房啊,画得多好。”
“婚房不行,不卖,不卖。”老板摇头说道,赶紧的将画纸卷起抱着。
“一两银子,卖给我。”我纠缠道。
“卖不得,卖不得。”老板只管摆头。
我微微凑近,咬牙切齿的笑道,“不卖给我,我就告诉锦瑟公子,你手里有流殇烟主的画像,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老板犹豫了一会,咬牙切齿的将画纸放下,心疼的说道,“好吧,给你了,快走快走。”
我直接对君以陌上下其手,掏出了一两银子,放在了地上,才捡起画纸走人。
我打开画纸,边走边看,赞叹不已。
君以陌跟在我的身侧,很贴心的护着我,防止我撞到了人。
“你看我,像不像,像不像?”我举着画纸欣赏,手肘蹭了蹭君以陌,兴奋的说道。
“嗯。”君以陌淡声道。
“你说这谁画的?怎么就这么像呢?”我好奇的说着。
“子竹曾从清河居取样,批量过。”君以陌淡定的说道。
呃,我只能说,养家不易,君子竹的副业,真多。
难怪君子竹有一段时间,总是盯着我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我还以为他眼睛有问题呢。
我认认真真的将画像折好,妥妥的塞进君以陌怀里,突然又后悔了。
“唉,早知道我就不买了,回去让君子竹再画一张不就是了,唉,浪费。”我摊手叹息道。
君以陌竟是摸着我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会画。”
我索性将君以陌的手扛在肩上,故意笑道,“那你会画小心心么?”
君以陌看着我,似思索了一瞬,站得端正笔直,抬手对着自己的心间,直接用手指在衣服上,摩挲出了一个心形。
我靠,这个斯文败类!
我赶紧不去看君以陌,转而欣赏风景。
“我现在才知道,千霄里的千里长街,也挺好看的,竟然一眼望不到头。”我叉腰跳脚,企图望得更远。
长街千里如人生,或平淡,或喧嚣,终归是一眼望不到头。
“想去看看吗?千霄里的尽头。”君以陌轻声说道。
“嗯?”我疑惑了一瞬,转而笑了,向前走了半步,伸出手,似邀请一般,大方的说道,“君以陌,你愿陪我走完,这千里长街吗?”
君以陌竟毫不犹豫的上前,站在我的身侧,紧紧抓住我的手。
十指相扣。
“长街千里,人生万里,风雨喧嚣,宁静平凡,我都会陪着你走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