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巨型演唱会(2)

“马修·罗斯福真像是一个大猩猩,我为什么就看不出来他有当超级巨星的潜质呢?”阿卡歪着脖子轻蔑地笑着……

足球场大的主舞台悬浮起来,如一艘停泊在半空中的圆形巨舰,得益于3D投影技术,巨星真的成为了巨猩——那舞姿随着光影的特效同步扩大,时而空中漫步,时而将巨手伸向观众人群,引来尖叫声一片。看台也是悬浮的——各个分开——古罗马似的一排排阶梯座椅镶嵌在了“摆渡飞船”上,但也不拘泥于统一形式,飞行看台的特色各有不同,单个拿出来都可以作为狂欢节用的花船:有的富有科技感,有的典雅,有的粗俗,有的古色古香,还设置了华丽的包厢,帷幔飘飘,考究的布置,宛如穿越到了维多利亚时期——上面的人如登仙台,大的看台上甚至设置有副舞台,表演者随时可骑着太空摩托到权贵面前大献殷勤——其中主要的游船也离主舞台比较近;而这次活动要突出“人机之恋”的主题,巨星们都是成对成对的出现,此时就是马修·罗斯福和他的阿米尔·沃森在劲歌热舞。

不包括网络电台直播,现场观看的人就有1000万之多,阿卡凭她直观的知觉估摸了一下,又有十几艘包厢游船起飞,人数在不断地增加,恐怕过一会2千万的关口都挡不住了……

主舞台上热闹非凡,副舞台杂七杂八的小活动也跟着喧腾了起来,特效戏法,骑着单车的小丑在空中飘来荡去,马修的卖力表演,风头也被抢去一半;更别提还有即兴发挥的各类杂耍艺人,民间歌手,义肢怪胎,他们争奇斗艳,踏着各类飞行工具,麻雀般跳到悬空包厢里,厚着脸皮讨赏,逗笑不止。

这是一场狂欢……

现场很乱?实际上还好,因为空间实在是太大了,远远望去,层次分明,泾渭明显;会场按照平方规模来说,阿卡估计了一下有两个机场那么大,环绕的游船占领的空域,立体见方能够把欧洲最高的勃朗峰兜住;对比于观看的人潮,浮空座台,那个充当主舞台的“足球场”,就像玫瑰的一片花瓣那样落入秋日喷泉中,忽高忽低,随着主旋律颠簸起伏;越是高等的包厢,可以离这个花瓣近一点,没有兴趣的也可以在高空剧院中欣赏别的项目。这个时代,最大手笔的娱乐,就要如此辉煌,如此自在。

阿卡如今的视野范围,刚好能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有一种类似第六感的感知能力,可察觉出危险,将要发生的极端暴力行为。这个区域在高空中庞大开阔,又热闹非凡,骑飞行摩托的保安队,顶着大脑袋的监视机器人在观众游船间成群的游荡,毫不松懈。忽然,阿卡她闻到了一种奇特的危险气息,开始没察觉,如轻烟飘散着,渐渐笼罩着了这里,刺激着少女的鼻息。她把自己的注意力从扭摆的马修·罗斯福身上移开,细细地搜索着,这种感觉不像她在制止暴乱时,感受到的那样直接,能瞬间锁定目标;而像是迷雾下的幽灵,飘忽不定,令阿卡有些烦躁不安起来。

庆幸的是马修那小子唱完这一首歌就要退场了,如今摇滚不再流行,不排除马修的外在条件不是太好,传统的肌肉男竟然在崇拜力量的A国不那么受欢迎了。阿卡发现不少包厢座位里的人看着别的节目,巨猩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在他下台时,垂头丧气的,阿卡仍没有在意他,少女的视线正快速排查现场的每一人,寻找迷雾的根源……

“爸爸,我们不能这样做!”

这声音随着风荡入耳中,戛然而止,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从阿卡脑海里接受的上万条信息中突兀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马上,少女像猫一样警觉了起来。

是马修的声音!

阿卡随即起身腾跃,步入虚空,等她再现身时,已经进入主舞台里;这艘巨大的专业表演飞船中,如空中航母一般,“甲板”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节目表演,这次是有群众参与进来的宫廷舞会式的盛大演出。

刚才的确是马修的声音,阿卡在登上飞船的下一刻就察觉出异常了,她的知觉受到了某种东西的限制,难以描述。看来幽灵就是从这艘船中放出来的,在里面感受到的信号反而不是那么危险了……像是暧昧不清的东西,想诱导她,触拨她的好奇心和她心底的波纹。

“没听错,先找到马修再说,他爸爸米诺卡也在这!不对,也说不定他们在通电话。”阿卡想着,“这父子俩一定没什么好事!”

少女暂时不再关注环境的暗示,知觉上的不适,她在思考着。

这么大的船,阿卡拍着自己的脑瓜,也只能暴力搜寻了,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尽管知觉像被焦糖类的物质给黏住了,不再那么敏锐;她还是鼓起劲,地毯似地搜寻,得益于有短途虫洞的能力,什么东西都挡不住她,接近光速的移动,谁都看不清她的影子。

在她横冲直撞地找马修那小子时,却突然撞到了“墙”,在一个黑暗的隔断内,少女一步跌倒,踉跄地栽了跟头……她的浑身灌了铅水似的瘫在地上。等她努力地挣扎起来时,浑身酥软,没有了力气……在她面前,正对着她,好像有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被布给盖上了。

这种感觉,同米莉亚操控自己时一样,可是程度没那样的强横,不讲道理——没有那种彻底的窒息感,和耳边刺耳的噪声。

仅是冥冥中有声音,不断地,想要冲破壁垒和自己沟通,明明离得这么近,却又像隔着人世、隔着炼狱……

阿卡的手抬了起来,忍不住,她先流下泪水,这世间,还有谁能这样?能这样殷切地呼唤着……在这么近的距离,才完全感受到,那份融入灵魂的苦楚,那被时间空间紧紧锁着的一颗心——那是最怀念之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走过去要揭开这层布,一双拥有无比力量的手,禁不住,不停颤抖着……

下面的人,不可能是她!怎么会是她!?不!肯定是她啊!

“母亲!是你吗?!”

在她后背的门,咔嚓的一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