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旧叹了口气：
“他封存的档案在取出的那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这……这是什么原因？”李淳风皱了皱眉，他又想到之前那位红豆女士所提到的纪家村离奇消失案。
凌念旧沉吟了下，才开口道：
“是天青月和灰雾，它们影响了一切。”
“纪家村也是如此？”李淳风问道。
凌念旧点了点头。
李淳风想了一会儿，皱眉开口道：
“可是这不对啊！
你之前说灰雾吞噬了大船，可也仅限于大船，那它为何会对蓬莱国陆地之上的巨丐帮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甚至篡改了许多人的记忆！
还有就是，李老道为何会记得之前的事，你和那位红豆女士又为何会记得纪家村的事？
你们的记忆为何没有被抹去？
这其中有许多东西根本说不通啊！”
凌念旧看向李淳风：
“李老道传给你的书里，有没有一本叫做《人类未解之谜》的书？”
李淳风摇了摇头。
凌念旧沉吟了下，开口道：
“看来这本书是被李老道烧掉了，传闻中，这是一本不祥之书。
得到它的人都不会有善果。”
“你看过那本书吗？”李淳风问道。
凌念旧摇了摇头：
“没有，不过李老道给我讲我其中一篇。你想听吗？”
“你说呢？”李淳风瞥了他一眼。
“给我倒杯水来，我润润嗓子，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以后怎么成大事！”凌念旧摇头叹息道。
“倒水和成大事有个屁的关联，你口渴就直说，我会帮你倒的，因为我关爱老年人，知道吧！”
说完这话的时候，李淳风已经将水倒好，并放在了凌念旧身前的桌面上。
凌念旧喝了一口水，平静了下心神，放下杯子，说道：
“《人类未解之迷》里提到，天地之中有一种异兽，这种异兽诞生于灰雾中，它的名字被唤作‘梦魇三脚猫’。
它以天地间灵长类动物的记忆为食物。
但是被它吞噬了记忆的动物，会有三种情况发生。
第一种情况是，被吞噬了记忆的动物会自行崩溃消失。
这种消失就好像是你在一个网站上发表了一本小说，然后小说中的文字突然被一次性删除了许多，你的小说就自行404了。
第二种情况是，被吞噬了相关记忆的动物都会被补上一段全新的记忆。
这种情况比较好理解，我就不多做解释。
第三种情况是，被吞噬了记忆的动物依然能清晰记得那一段记忆。
李老道曾经对此的解释是，这就像一开始动物本身就对这段记忆做了原始备份。
即使之后被人剪切走，重新启动后，也会依然记得曾经的记忆。
不过这种情况发生得很少，我，李老道，红豆都算是幸运儿。
更多的人和物是彻底从世间消失了，一部分失去了原本的记忆，能真正保留原本记忆的真的是少之又少啊。”
李淳风想了想，继续道：
“你刚才说，李老道是为了追查一件道门旧案而上了永不沉没号。
那意思是，你们在大船沉没前，已经发现了这些事的确存在？”
凌念旧沉默了下，然后抬起头，看向李淳风：
“既然你问到了这个问题，我就全部和你说了吧。
那是海帝60年，当时姚四爷带队，加上我和李老道，我们三个人组成一支队伍。
我们在天寒州落凤岭深处发掘了一座地宫。
在地宫里，我们发现了一具兽尸，那具兽尸疑似就是梦魇三脚猫的尸体。”
“等等，”李淳风打断了凌念旧的话，“你说海帝60年，按时间来算，那年你不是才刚刚9岁？这么小你就开始你的冒险生涯了？”
凌念旧摇摇头：
“听我说完。”
“好。”
凌念旧继续道：
“当我们靠近那具兽尸的时候，我们的心神都被拉入了不同的幻境。
我们三人后来分析，那些幻境很可能是由其他的人以及动物的记忆组成。
当我们三人从幻境中走出的时候，那具兽尸开始化为光点逸散。
我们三人各自捕获了一部分光点。
我捕获的光点，很快便渗入了我的体内。然后，我开始变小。
是真正意义上的变小，我能体会到那种玄妙的感觉。
然后，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段虚假的记忆，那段记忆如同一个梦，游离在原本的记忆之外。
那段记忆告诉我，我的年龄只有九岁。
而后来的事实告诉我，除了姚四爷和李老道，在所有认识我的人的认知中，我真的成了一个九岁的小孩。”
“那李老道和姚四爷得到那些光点后，分别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李老道获得光点后，他的模样由三十出头的样子变为二十出头的样子。
而姚四爷，我就不知道了，他的变化表面上看不出来，他也没有说。”
“我听梁小伟说，姚四爷是商老头的结拜大哥，那商老头知道这些事吗？
还有姚四爷真的是病死的吗？”
李淳风在这一瞬间又想到了许多问题，他感觉许多看似平淡的事情里似乎也充斥着一团团的迷雾，让他心生疑惑。
凌念旧摇了摇头：
“商老头并不知道，这也并不是我们有意隐瞒，而是这些事，太过诡异离奇。
他们的记忆已被篡改，我们三人并不确定告诉他以及其他人后，会产生的什么样的后果。
我们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是，他们在知道并确信了真相后，他们脑海中虚假的记忆消失，然后，他们会自行崩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种可能性是真实存在的，我们不敢冒这个风险。
至于姚四爷的死，我也不太清楚，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李淳风眉毛挑了挑：
“哦？怎么说？”
凌念旧叹了口气，开口道：
“姚四爷死的时候，我正好在彩云州出任务，没有及时赶回去，所以，没见上他最后一面。
他墓碑上所刻的死亡时间是海帝64年5月5日。
可是在海帝66年，我收到了一份快递，快递里是一小块写有字的羊皮。
那块羊皮，我很确定就是姚四爷的。
那是从姚四爷的黑山羊身上割下来的，那羊皮上有他亲自纹上的蔷薇花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