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淳风终于知道了苏马赫为什么会安上这么廉价的车窗玻璃。
因为这辆车的车窗玻璃存在的意义等同于一张卫生纸。
纸,用完了就扔。车窗玻璃,敲碎了就换。
李淳风提起一把锤子,敲碎了两边的车窗玻璃。
车内那令人欲罢不能的气味很快便逸散了。
在又尾随着张采薇的车跑了两分钟后,李淳风和凌念旧都发现了不对劲。
李淳风发现,除了他们坐的这辆车,还有一辆车在紧紧地跟着张采薇的龙域跑车。
李淳风在和凌念旧对视了一眼后,转过了头,对车主苏马赫道:
“苏老哥,在前面那个巷口,给我们逼停后面的那辆三轮摩的!
我觉得这辆车很可疑!”
“没问题……咦,这辆车……真的有这种车?”苏马赫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辆摩的的样子,脸上满是惊疑。
李淳风诧异地看向苏马赫的脸:
“听这语气,苏老哥你似乎知道一些东西,不如给我们兄弟说说?”
苏马赫点点头,脸上带着凝重,开口说道:
“你们仔细看这辆摩的的前棚,前棚的左右两边是不是分别挂着一个黑色的小灯笼?
还有,这两个灯笼下面是不是分别系着一条写有黑字的白色绸带?”
李淳风望向后面的摩的,仔细看了一下后,说道:
“的确是黑色的灯笼,白色的绸带。”
苏马赫道:
“绸带上的字你能看清么?”
李淳风捏了个明目符入双眼,然后定睛朝那两条绸带看去。
很快,他口中念出了声:
“云中谁寄锦书来,燕子回时花满楼。”
听完李淳风念出的字,苏马赫叹了口气:
“看来,这辆摩的主人的确是云中信使!”
李淳风疑惑道:
“云中信使……物流公司的快递员么?”
苏马赫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李淳风更疑惑了,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苏马赫继续讲下去。
苏马赫沉声道:
“我之前告诉过你们,我曾去青山精神病院看过西门吹海。
其实,当时我们还曾有一次单独的会面。
他虽然疯了,但他却仍然认得我,对着我微微笑。
我当时问他,我说,‘格桑高原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听完我的话,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然后,他以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对我说道,他说,‘这件事的真相,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其实,我是被人谋害的。’
我当时有些惊讶,就问了,我说,‘谁谋害的你?’
他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我去格桑高原的前一天,我家的院子里闯进了一个自称是云中信使的人。
那个人很奇怪。
他闯进院子后,我家那三只平时一见到陌生人就会狂吠的雪狼犬都摇起了尾巴,比对我这个主人还热情。
那人是驾驶着一辆摩的来的。
摩的的前棚挂着两个黑色的灯笼,因为一般人都是挂红灯笼,所以,我对那两个黑灯笼印象很深刻。
那两个黑灯笼下面还分别都系着一条写着黑字的白色绸布。
绸布上的字合起来是,云中谁寄锦书来,燕子回时花满楼。
当时,那个自称云中信使的人给了我一份文件袋就离开了。
我拆开文件袋,发现里面只有一张蜡笔画。
那张画的主角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男人穿着一件印有我头像的上衣。
而在男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医生,那医生的白大褂上印有‘青山精神病院’的字样。
这件事虽然有些奇怪,但我并没有太在意,我以为只是哪个粉丝知道我家的地址,所以给我寄来了这幅画。
直到我双腿截肢后,我才知道,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我才明白……那画中的人是我自己。’
我又问他,‘那张画现在在哪里?’
他摇摇头,‘不知道,我当时把它放在了桌子上,但后来,它不见了。’
我疑惑道,‘不见了?那……为什么出事后你没有报案?’
他笑了笑,‘我有报过,不过家里的监控显示,那天的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人来过我家。
监控的画面是,我一个人在院子里自言自语,而我的那三只雪狼犬在对着我摇尾巴。
帝国警探认为,在我去格桑高原前,我的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
我出事之后,我的妻子卷走了我的财产,她还告诉我,我养了十年的儿子不是我亲生的。
所有人认为,在经历了接二连三的惨痛打击后,我必然已经疯得不能再疯。
其实,我没疯。
我只是暂时蛰伏,我坚信,我一定会东山再起。
只要我的量子力学公式被证实是对的,我就可以改变整个赤渊星的科学进程,甚至辐射其它太古六星,让普通人也可以遨游星河。’
……说实话,我当时对他的那番话将信将疑。
毕竟,每一个精神病人都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病。
但是,被撩拨起来的好奇心让我选择了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关于云中信使的线索。
于是,我选择了网络检索。
最开始我直接搜‘云中信使’四个字,结果搜索出来的都是无用的信息。
然后我又尝试用其它的字搜,搜了好几次,依然没有有用的信息。
直到我用‘燕书楼’三个字搜的时候,我终于搜到了有用的信息。
我搜到了一个网站,那网站的首页上,按时间排列着一幅幅蜡笔画。
我当时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我意识到,我可能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我当时有些记不清西门吹海去格桑高原比赛的前一天的具体日期。
所以我保存了网页退了出来,然后在网上查找比赛前一天的日期。
查到日期后,我重新进入了那个网页,键入了具体日期,检索那天的蜡笔画。
很快,网页的页面跳转。
我在网页中间的位置,找到了西门吹海所说的那幅蜡笔画。
当时,我有些相信西门吹海所说的话了。
我心中想着,也许,这个燕书楼网站上的每一幅画,都代表着一个人的不幸。”
听完苏马赫的话,李淳风眉头紧皱,道: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
这云中信使竟然牵扯到如此多的秘密,我刚才让苏老哥去逼停他的车,却是要陷老哥你于危险中了。
这件事作罢吧……我看这样,苏老哥,你载我们到这条南门街的尽头吧,我们两兄弟在那下车。
当然,也多谢老哥告知我们关于云中信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