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泓捷“啪”地放下筷子,眼里浮起一片薄怒。
“穆舒遥,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穆舒遥便也啪地放下筷子,抿着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饭也不吃了,推开椅子起身跑回书房,把门反锁,拿起画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穆舒遥以为,这一次,宁泓捷也会和以往无数次一样,会任由她生闷气。
然而,没过多久,便响起了敲门声。
“穆舒遥,你出来,我们聊聊。”
穆舒遥很想不理他,可她也明白,她没有和宁泓捷硬碰硬的资本。
而且,今天这火是她点的,现在宁泓捷主动给她递梯子,她该识趣地下来。
“聊什么?”
穆舒遥不情不愿地打开门,没好气地看着宁泓捷。
“先吃饭!”
宁泓捷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往饭厅走去。
穆舒遥跟在他身后回到饭厅,端起吃剩的小半碗饭,默不作声地把碗里的饭吃完。
她把碗筷往桌上一放,“我吃饱了,说吧,你想聊什么?”
不得不说,宁泓捷会主动递梯子给她这事令她非常意外,但她还是以为,他要聊的,是刚才俩人起摩#擦的那几件事。
然而,宁泓捷却说,“明晚纪氏有个酒会,你陪我去!”
所以,他会主动找她求和,不过是因为有求于她?
幸好,穆舒遥刚才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该跟宁泓捷这么正面刚,所以,这下心里虽然挺气的,但还是刻意缓了缓,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
“陪你去可以,但作为条件,我能不能问一下,穆莉盈那边的处理结果,还有,我被打的事,就没有后续了?”
至于宁穆两家可能合作的事,穆舒遥刻意略过了。
因为宁泓捷说得没错,那确实是他的事,轮不到她管。
但穆莉盈的处理和她被打一事,却和她有切身关系,她要了解清楚,并不过份。
宁泓捷也吃饱了,他把碗筷放下,叫穆舒遥去给他泡杯茶,他自己,则回到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
穆舒遥在厨房里随便泡了杯茶出来,“梅姨以后一直都在这里住,还是你不在时她才在这里住?”
这个,才是点起穆舒遥怒火的引子。
宁泓捷斜靠在沙发背上,一副慵懒散漫的姿态。
“你自己看着办!”
穆舒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觉得他这话不太可信。
但宁泓捷没有在同一件事上反复强调的习惯,接着又说,“穆莉盈那边,尿检结果已经出来我,确定阳性,加上你给的视频和照片,足够关她强行戒毒几个月。可你得明白,你爸也不是吃素的,所以,最终会怎么处理,只能静等结果。”
宁泓捷难得如此详尽地跟穆舒遥解释一件事,虽然表情和语气仍和平时一样平静淡漠,但穆舒遥仍是很受用。
她双手合十,“我明白,总会有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左右结果,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谢谢宁总!”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这事若不是宁泓捷插手,jing方最多把穆莉盈抓回去走走过场,就算她利用媒体爆料,穆泉诚夫妇和穆敬凡,也有的是办法把事情摆平。
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比她预想的要好太多了。
宁泓捷端起茶喝了几口,才又说,“你受伤的事,暂时还没查到幕手的主谋,至少,他们供出来的主谋,跟穆家是完全沾不上边。”
这点,穆舒遥也早就想到了。
像宁泓捷和穆敬凡这样身份段位的人,真要干什么坏事,绝不会这么蠢,落下把柄。
只有穆莉盈那种脑袋长草整天只懂吃喝玩乐的人,才会那么蠢。
得到宁泓捷的解释,穆舒遥心里的怒火便平息了下来。
“谢谢宁总为我费心了,对了,我听若茹说,当时是你堂弟出面救我们然后送我们去医院的,你能帮我问问他,看他什么时候有空,我和若茹想请他吃顿饭,表达一下谢意。”
穆舒遥和宁家的人,除了宁泓捷妹妹宁雨瑄之外,其他一概不熟。
所以,虽然时常聚一起吃饭,却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据穆舒遥所知,宁家有个家族群,但她并不在里面。
可能正因为如此,便连一个佣人,也觉得她算不上是宁家人。
“这事不急。”
宁泓捷这话,回得模棱两可,穆舒遥弄不懂他的想法,却也识趣地没再勉强。
严格来说,宁立枫会出头救她,自然是因为她是宁泓捷的老婆,所以,她欠下的人情债,他用他的方式去还,也一样。
“纪氏明晚办周年酒会,你把我俩的衣服都准备好,下午三点我回来接你。”
……
第二天,穆舒遥吃完中午饭便回到工作室,把俩人的衣服准备好,才发了条信息给宁泓捷,让他来工作室接她。
穆舒遥后脑剃了一块头发,出门时戴了顶帽子挡着,穿上礼服之后,戴着帽子不太搭,就戴了顶黑长直假发。
宁泓捷进门的时候,一眼看见一身白色小礼服披着一头黑长直发的穆舒遥,微微愣了一下,眼里有闪闪流光掠过。
穆舒遥正垂眼整理着裙子腰间的皱褶,错过了他的反常。
抬起头时,宁泓捷已经恢复如常般冷漠,穆舒遥拎着裙摆朝他迈前两步。
“宁总,你的礼物挂在一号更衣室里,你先去换上,需要发型师和化妆师给你弄一下发型和化个淡妆吗?”
宁泓捷虽是个大男人,可他的皮肤细腻紧致,眉毛粗而浓,脸上五官轮廓精致如完美雕像,所以,化妆对他而言,纯粹画蛇添足。
“不必!”
宁泓捷很快把黑色西装换上了身,自个站在镜子前看了一眼,抬起手活动了一下手臂,又扯扯腋部和腰部的位置,再次觉得这衣服无比熨帖,甚至比起他那些价格不菲的高定还要舒适服帖一些。
上次那套,她说是之前为他度身定做的,合身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么这套呢?他可是没给她任何时间去准备,他穿上身,仍是同样的舒服熨帖,就好像这套衣服也是为他而度身定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