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七儿也要去?”
老太君的嘴角拉到了下巴上,“噙双就她一个女儿,还不能修炼!她若是没了,你让噙双如何安息?”
陆松原被说得接不上话,有苦难言。
“好端端的家宴,说了这些,真是搅人兴致!”老太君别开了脸,气得厉害了。
陆夫人一脸苦笑,看看老太君,又看看诸位子女,却又不知说什么来圆场,最终闭上了嘴。
这时,一道清澈的男音自饭桌上响起:
“父亲、太君,据悉,这次春季狩猎场是在瘴气林,对于七妹妹来说,最大凶险便是瘴气了。”
陆零尔往声音传来出看去,乃是一位兄长,十八岁左右年纪,面若冠玉,一双圆而透亮的眼睛中,目光如他的声音一般清澈。
不知为何,陆零尔觉得这位兄长模样好看,如同书画中走出来般的人儿般夺目。
再看向陆松原那么张五官随意的脸,她都要怀疑陆松原的子女是否都是他亲生的。
“父亲和太君不放心,近日我有听说大御回春门的高徒来我西凉京游学,待我打听清楚了,向其换购些药物,好保七妹妹周全。”陆琛语毕,向陆零尔投去了一个浅淡笑颜。
“大御回春门的高徒?他来西凉京做什么?这里又未曾有死伤!”陆松原嘀咕道,心觉着儿子口中的这位医师终将坏了他的局。
“怕是江湖骗子来坑蒙拐骗。”陆松原道,沉下脸,终于拿起了筷子。
饭前一顿说教,菜色再摆得如何好看,终是凉了。
陆零尔压下心中不适,吃着食物,如同嚼蜡。
她忽然无比地想念老凤凰亲手做的食物,也许比不上她重生前吃过的许多美食,但每一口入腹,都有暖暖的感觉。
家宴完毕,诸人食不知味。
退下之时,陆听萱还拉着陆零尔奚落了一顿。
“够了没?”陆零尔一脸不耐烦地抠了抠耳朵,弹了弹手指。
“你?”陆听萱看着陆零尔粗俗的动作,一脸如同吃了蚊子般的表情。
陆零尔更是将手指往身上随意一擦,还装模作样紧张着道:“抱歉啊……脏了姐姐你的眼了。刚刚有只蚊子在我耳里方便了一下,我实在憋不住的恶心……”
“你!”陆听萱气得鼻子呼呼出气,整张脸铁青,像极了暴走的青牛。
“姐姐放心,狩猎那几日,我一定拼了命地去保护你!”言毕,陆零尔甩袖扬长而去。
终,结束了一日,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破烂小院。
院落里空空荡荡漆黑一片,连灯火都成了奢侈品。
这是原主的生母噙双生前所居住的院落。噙双姨娘曾是老太君婢女,嫁妆不丰厚,也没几个仆人。原主出生时难产,噙双便就此嗝屁。噙双嗝屁之后,那些个仆人也树倒猢狲散。
自原主的记忆来看,关于幼时的记忆,更多的还是陆松原在亲力亲为照顾她。
为何事情发展到如今成这副模样了呢?
陆零尔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思考。
她推开了卧房的门,摸黑钻了进去。
忽然,卧房内灯火骤亮,单薄的床板上,一双银紫色的眸子正温和地望着她。
“回来啦?”
回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