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见服务生目光异样打量着自己,顾酒不痛不痒两个字,算作提醒,服务生这才慌张地拾回目光,不敢再看。
“我的位置在哪?”
“在……在那边。”
不远处靠窗的双人桌前,顾酒淡淡落座,服务生递上菜单,落荒而逃,回了吧台便忍不住跟同班议论道:“你看那边那个人,穿着裙子短头发的那个人,知道她是谁么?”
“谁?”
同班是个爱八卦的女孩子,立即来了兴致,“咦,那个位置不是……”见那个人坐在早先预约好的位置上,她恍然大悟。
“顾酒啊——”
在荣城,即便是不认识顾酒本人的,也早听过她的大名。她的铁石心肠,早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荣城人都知道五年前那场大火,也知道那个不曾流过一滴泪的顾小姐。
女服务生显然很吃惊,压低音量又道:“就是传言中克死了贺家二少,克死了自己全家人的那个顾酒?”
“还能有哪个?”
“我听说她回老家去了,不是在北海么,怎么还敢来荣城?”两人的议论很快引来另一个女服务生的注意,“天哪,顾酒?!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长得是真美,身材也是没得说,一看就是练过的。”
“听说她平时超凶的,一言不合就动手。”
“多酷啊!我就佩服这样的女人!”
显然,对于顾酒,有人不屑,有人艳羡,有人佩服。她成了众人口中议论的对象,本人却淡漠到骨子里,根本毫不关心旁人如何看待自己,这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个性,也被外界所津津乐道。
顾酒掏出手机看了眼钟表,七点一刻了。
她和阿笙约的七点,也就是说,阿笙已经迟到一刻钟了。她叫来方才接待她的男服务生,点了杯咖啡,准备边喝边等。
一杯冰咖啡很快喝完。
转眼七点半了,秦笙仍不见人影。
顾酒重重叹了口气,正想叫服务生过来加杯水,手机率先响了起来。
“蹦恰蹦恰蹦恰恰……”
显然是Jack的电话,这铃声在一家环境优雅的法餐厅难免显得突兀,她赶忙接起了电话,淡淡道:
“我到了。”
心知Jack是要问她平安到了目的地没有,她先答道。
“到了就行,到了就行。”
“嗯,我先吃饭了,晚点聊。”
顾酒率先挂断了电话,转头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不见故人身影,不觉又是一声叹息。
转眼,七点四十了。
秦笙依旧没有来。
顾酒盯着杯子里棕色的冰块,感受到冰块在自己的注视中逐渐融化,恍惚反应过来,自己被放鸽子了。
是啊,秦笙凭什么来见她。
她说她会来。
她又没说,一定会来。
顾酒从包里掏出一百块放在桌上,背好包起身便走,背影孤傲如旧。
街头,华灯初上。
商业街上满目霓虹,五光十色,照亮了车水马龙,顾酒置身在流光溢彩中,恍觉心头传来阵阵隐晦的钝痛。
夜色里弥漫的酷暑,凝作团团孤独。
顾酒恍觉要窒息,竟迈不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