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到他这副惊惧柔弱的模样,内心顿时软弱下来,用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和道:“寻儿,不要怪为师严苛,为师做这一切都了为了你,外面的世界多险恶,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只有在这逆灵峰中,你才能算是安全的,你也算是这逆灵峰的有缘人,故而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万万不可离开这里。”
被唤作寻儿的小童叫做林寻,这个名字是老者为他起的。
当初老者捡到他的时候,他正昏迷于山林之中,待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他的生身父母是何人,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老者才为他起了这个名字。
“有人要害徒儿吗?”
“唉~命数如此啊!为师只能尽力而为了。”
“有师傅在,徒儿什么都不怕。”
“即便为师现在可以护你周全,但总有一天为师会离你而去的,所以为师会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你,只要你肯用心,不久的将来,就算为师不在你身边,你也一定能保护自己的。”
“是,师傅,徒儿记下了,师傅是为了徒儿好,徒儿不会辜负师傅的期望的。”林寻又恢复了本有的童真。
“好。”
次日。
“寻儿,来。”老者向小童招了招手。
“师傅,什么事?”林寻放下手中的扫帚,忙忙跑了过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稚嫩的问道。
老者边收拾行装边说道:“为师要下山一趟,临走之前有些事情要交代于你。”
“师傅,您要下山去?是有什么事吗?能不能带徒儿一起去啊?”
老者将包袱背在了身上,“你忘了为师的话了吗?你不可以下山的。”
“是怕有坏人吗?可,不是还有师傅吗?有师傅在难道还有人敢加害徒儿吗?徒儿也想下山看看,顺便还可以照顾师傅,您就带徒儿一起去吧!。”林寻紧紧抓着老者的衣襟哀求道。
“为师是有重要的事,可能会有危险,为师自己都不能保证是否能全身而退,到时候怕顾不得你,你必须乖乖待在这里,听到了吗?”老者摸了摸他的头,和善的说道。
林寻低头不语。
老者继续说道:“为师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要勤加练习为师教给你的心法口诀,为师回来会一一细考;”
说着,老者从袖中抽出一件用很精致的锦帕包裹的物件递到林寻的手上继续说道:“还有这个,你要好好替为师保管,这个对为师很重要,千万不能落入外人手中,你能做到吗?”
“这是什么?徒儿可以看吗?”
“不可以。”
“哦。”林寻接过包裹后紧紧抱在怀中,“徒儿一定会替师傅保管好的。”
老者点了点头,起身向外走去,临出门前林寻追到门口问道:“师傅,您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三两日,慢的话…总之记得为师交代你的事情,即便为师不在,你也一定不能懈怠,一定要勤于练功,待为师办完这件事后便教你玄冰术。”
“恩,徒儿知道了,师傅一定要早点回来。”
老者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丝忧郁,下山了。
林寻看着手中的包裹,好奇之心盘踞,几次忍不住想要打开查看,但又忍住了。
是什么呢?师傅说很重要,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既然让我保管为何又不让我看呢?
老者走后,林寻一直纠结着这件事,完全把师傅下山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
三日后。
墨初九醒了,在杨逍卧房的床榻,身边空无一人。
浑身乏力,勉强支撑着身体走出房门,卷柏依旧跪在厅门之外。
“主子醒了?”
“恩,师傅呢?”
“尊主出去了。”
“有说去做什么吗?”
“隐七来报,说是有客来访。”
“有客来访?知道是什么人吗?”
“属下不知。”
“想明白了吗?”墨初九垂眼看着他。
卷柏低着头,没有说话。
“知道我给你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墨初九蹲了下来,贴着卷柏的脸轻声问道。
“尊主说过,是一种草的名字。“
“草,很好!既可任人践踏,也可逆风生长。”
“属下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那我问你,隐卫的职责是什么?”
“如影随形,护主周全。”
“护主周全?你做到了几分?作为师傅的隐卫,却无能为他解毒,让他经年忍受裂骨之痛;作为我的护卫,心思旁骛,三心二意。”墨初九越发贴的更近了,卷柏不知所措的稍稍侧了侧脸,“现如今就连自己的隐卫的身份都丢了,按理说,像你这种光有愚忠且无能之人,本姑娘根本不想留在身边,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留着你吗?”
“在下不知。”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随便说说的,起来吧,跟我去看看晋二公子。”墨初九又一转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卷柏一脸茫然,跪了三天,白跪了?
他一瘸一拐的跟在墨初九的身后向晋琰所在的厢房走去。
“初九姑娘。”十三十四都守在门口。
“恢复的不错,看来伤的不重。”墨初九仰头看了一眼十四,“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十三面无表情的答道。
房门被打开,墨初九瞥了他一眼,撩了撩裙摆,跨入门槛向内阔步走去。
晋琰还在床榻上昏迷着,身上的伤口已被处理过,额头上也被简单的包裹着。
墨初九侧坐塌沿,看着他这副模样笑了笑,问:“不是说隐卫的身体不能触碰吗,还能替别人包扎伤口,不过这个手法还真是...噗...”
“在下没有触碰他的身体。”
墨初九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哦了一声,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十三十四相互对视一眼,垂眼看向各自的脚面。
……
麒麟山中琴声悠悠响起,亦扬亦挫,委婉中似乎透着一股坚不可破的力量。
林中,一方石桌,一把古琴,一个人。
“既然来了,就不必躲躲藏藏了。”杨逍边抚琴边说道。
树叶随着琴声的节奏有规律的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