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之后我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中午还多吃了一碗饭,撑得我动都不想动的在庭院里晒了一会太阳。
唐煜是在我晒太阳的时候来的,他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仪鸾殿内让我顿时就心惊的把他带进了殿内,幸好我的身边只有婵儿,并没有旁人看到他。他似乎是一夜没睡,眼下一片乌青之色,就连嘴角都冒出了胡茬,整个人都是疲惫的神色。他看了我好一会,眼中不知为何流露出一抹怒意和心疼的模样,我一边坐下一边好笑的瞧着他:“怎么这幅样子,昨天晚上幽会姑娘了?”
他的唇微微的颤了颤,荒凉的看我,半响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小翎,你信我吗?”
“你这话说的,我当然信你了。”我毫不犹豫的道,然后挑眉笑着开口:“你到底怎么了,难道被别的姑娘甩了?”
唐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小翎,我查到容妃的事情了......你可知莫誉尘为什么这样?”
我的瞳孔猛然一缩,急急的走到他的身边揪住他的袖子,嘴唇都微微的颤抖起来:“你说。”
“小翎,”唐煜揉了揉我的头发,看我的视线有些凝缩:“容妃的父亲并不是朝中重臣,她一路靠着自己的容貌和陛下的宠爱走到如今的地步,甚至她的儿子也被立为了当朝太子,一时容妃盛宠无线,可是突然有一天宫里传出容妃薨逝了的消息,我不知道莫誉尘是怎么瞒过陛下把容妃秘密带到东宫里来的,但是......”
他说着突然顿了顿,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我,一字一句的继续道:“你知道昨晚我们看到的容妃为何面色苍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吗?”
我呆呆的摇头,一抹不好的预感陡然浮了上来。
“因为容妃中了一种叫鸠红散的毒,这毒前期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日积月累之下,人就会时不时的头晕,直至最后昏死过去渐渐体弱无力而死,容妃应该是保住了性命,但也醒不过来只能无限的昏睡下去。”
我蓦然的想起来以前南夏国爆发疫病那次,莫誉尘似乎也有相同的症状,当时卫寅告诉我这只是这种毒的初期,若是一直服用这毒,那就会是和唐煜说的情况一样了。而那次,是我喂了莫誉尘三天的血才将他体内的毒素清除。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间涌上眼眶,浑身冰寒的颤抖。
唐煜顿了顿,轻柔的将我拥在怀中。我往后退了一步从他的怀抱中退开,攥紧了拳头淡淡的道:“唐煜你继续说,我要听完。”
他还在保持着刚才抱我的动作,眸光一暗收回手开口道:“容妃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也是暂时的,想让她体内的毒素完全清尽醒过来,那就要与有着能解百毒的血的人换血。”
我浑身一颤,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僵在原地,仿佛遭了晴天霹雳一般,在渐渐朦胧的视线中我看到唐煜一张一合的嘴:“就是你,小翎。”
心猛然一阵剧痛,我双目含泪的怔怔跌坐在椅子上,绝望瞬间弥漫至全身。
怪不得......
怪不得莫誉尘从来不在我的面前提他的生母,就连我偶然看到的那副画他都要收起来。
怪不得在南夏国时他看我的眼神这么愧疚。
怪不得他从不让我去禁地。
我闭了闭眼,泪水渐渐地滑下来,脑海里不停的回想起刚才唐煜的话。
就是你。
或许从他来南夏国开始,就是一个骗局,让我爱上他只不过是为了以后让我心甘的换血。
唐煜慌忙的走到我的面前蹲下,双手紧紧握住我冰凉的手,低低的道:“小翎,趁着现在他还没有得逞,我带你回去吧,我带你回南夏国好吗?”
我只感觉内心一片死灰,甚至连说话都没有了一丝的力气:“唐煜,我有些不相信,莫誉尘他......他对我很好,他怎么会做这些事情,怎么会舍得骗我。”
唐煜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强笑道:“小翎,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宫女,她是一直都在禁地里服侍容妃的,容妃中的毒也是她告诉我的。”
我点了点头,扶着桌子缓缓的站起来:“我要见一见她。”
唐煜带着我七拐八拐的走进一个荒凉的宅子中,门口有两个气宇不凡的人守着,见到唐煜揖手道:“少庄主。”
他稍稍的点了点头带我走了进去,就见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的人战战巍巍的躲在角落里,我定睛看了一眼,发现她正是昨晚给其他宫女布置任务的人,虽然脸上划了几道灰尘,也妨碍不了我认出她。
她缩在墙角战战兢兢的往我们这里看了一眼,顿时惊喜的爬了过来:“太子妃!太子妃您救救奴婢。”
话刚落,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猛然往后退了一大步,惊恐的道:“太子妃!您、您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面无表情的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淡淡的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如实回答我便放你走。”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希望一样,猛地点头。
我攥住自己发抖的手脸色苍白的问道:“莫誉尘和卫寅是不是经常去禁地。”
她跪在地上想了想道:“太子殿下倒不是经常来,顶多一个月来一两次而且还都是半夜来,卫大人来的比较多,差不多五六日来一次。”
莫誉尘应该是怕我发现所以才不常去,就算去也是等我睡着了去。可卫寅去的这么频繁,我竟然是前几天才发现。
“容妃的毒是谁下的。”
“这个奴婢真不知道。”
“那想让容妃醒过来,是不是要与我换血。”
我紧紧的盯着她,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她听到这个犹豫了一下,半响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我咬了咬牙,心中一片麻木。
原来我一直都只是莫誉尘救活自己生母的一颗棋子罢了,他带着欺骗和目的靠近我,我却傻傻的自己跳进了他的陷阱里,他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