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地点是在书香苑，听名字像是一个书屋，其实是一家饭店。每次来吃饭的人，感觉像是沐浴在只是的海洋里似的。
按照白鸽发的包间名称，大堂服务员带路推开包厢门。
白鸽今天换了一身休闲打扮，正如他的名字，他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灯光打在脸上，白的发光。
服务员站在他身边，把菜单递给他。
“来的正好，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你们自己点菜吧。”
他说的是‘你们’，王斌在外面接电话，进包间的只有萧疏逸和尹诗，而尹诗，他本不应该看到。
萧疏逸拉开位置最近的一个椅子，让尹诗坐在那里，自己在旁边入座。
随手在菜单上画了几笔，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
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吧，卫长汀。”
卫长汀没有被戳换后的惊慌，轻声笑了一下，“难得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
而后看了一眼尹诗，“祝你心愿达成，抱得美人归了。”
萧疏逸转过头看了尹诗一眼，后者一脸茫然，她记忆中从没有出现过这个人的模样啊。
她询问道：“你认识我？”
卫长汀报以微笑，“你好，我是上任酆都大帝——卫长汀。”
酆都大帝，帮她养魂的那人。
尹诗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觉得声音熟悉，“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告诉我身体还在的那个男人吧。”
卫长汀稍稍颔首。
萧疏逸倒了一杯茶，递给卫长汀，“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升职了呢。”
茶杯上方飘着丝丝热气，他面上带着遗憾，“我还有心愿没有完全，怎么可能去其他地方。”
“需要帮忙嘛，酆都大帝这个位子随时给你留着。”
萧疏逸不是开玩笑，上辈子他把国家放在第一位，忽略了尹诗，最后追悔莫及。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卫长汀摇摇头，“你管理的很好，冥界在你手里面我很放心。”
萧疏逸微微遗憾，他的意思是绝对不会再接任了。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在物色能替代自己位置的人选了。
“我很感激，你没有完全抹去我的记忆。”
记忆抹去就是真的从脑海里彻底删除了，之后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再找回来，卫长汀他只是暂时封印了他的记忆，遇到一个触发点仍然会恢复记忆。
卫长汀但笑不语，他摩挲着茶杯上的纹理，低头沉思。当初选萧疏逸接管他的职位，看中了他的能力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想在这对情侣身上找到继续追踪下去的理由。
王斌进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桌了，萧疏逸和白鸽两人安静的享用食物，气氛说不出的和谐。询问的视线落到前者身上，萧疏逸指了指另一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来。
就在一片祥和中，不包括尹诗，三人安静的用完了午饭。而王斌准备好的草稿，一个字都没有派上用场。
……
苏语一大早从学校跑回来，扑了个空。自从尹诗消失，她就搬到了学校宿舍住，每个星期都会过来打扫一遍房间。
现在看到家里明显有使用的痕迹，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猜测尹诗有事外出，她干脆拿起抹布，勤快的打扫了一遍房间，之后坐在沙发上等尹诗回来，不知不觉中，睡意袭来。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胃里空荡荡的，冰箱里也没有食物，她下楼买了一桶泡面。
“小妹妹，你和那个女鬼是什么关系啊？”
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女鬼，样子挺正常的，没暴露出死状。
苏语把热水倒进面桶里，盖好盖子仔细看了看女鬼，“你是新来的鬼吧，我看你很面生。”
“我是三个月前搬到楼上的，我好像也没有见过你。”
她诧异道：“楼上不是有人住嘛，你霸占了人家的房间？”
女鬼连忙摇头，侮辱她可以，就是不能诬陷她，“不是不是，我从小就遵纪守法，没干过什么坏事，我就是那个住在楼上的房主。”
“那你怎么会……”
苏语话没有说齐全，不过女鬼懂她的意思。两行血泪从眼眶中流出，她毫无形象的张着嘴大哭，抽抽噎噎道：“我是一个星期前死的，那天有个外卖人员敲门，他给我送过很多次外卖，我们也算是能说上几句话，所以我就不设防打开了门。他说口渴，我就去给他倒了杯水，哪知道他后脚就跟着进了房间，不光入室抢劫还强奸了我，最后他怕我报警就把我活活闷死了。我好不容易在这个城市落脚，还没有来得及接我爸妈过来享福就死了。”
苏语知道在外打拼的不容易，平常都是独来独往，“那有人发现你不在了吗？”
“我家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有事情都是用村委会的公用电话联系。我爸妈听力不好，每次都要占用电话好一段时间，所以我差不多每个月才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我死亡的前一天刚给他们报过平安，他们不会想到我遇害的事情。公司那边倒是有打过几个电话来，但是因为无人接听，之后就没打过电话了，他们可能以为我不想工作了吧。”
“所以你的尸体现在还在楼上？”
女鬼用力的摇摇头头，“没有，他把我的身体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带去了外面。”
碎尸？苏语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见惯了鬼魂，可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怕了。
“我帮你报警吧，警察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女鬼感激道：“嗯，谢谢你！我这几天一直在寻求帮助，可是周围的人都看不见我。”
苏语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的良好美德，尽管对方是个鬼。
她打开手机输入报警电话后，刚要拨打出去。女鬼见状阻拦她，“你想好要用什么理由报警了吗？”
苏语指尖微顿，她和楼上素不相识，而且这半年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没有理由和她扯上关系啊。
见她面色苦恼，女鬼试探说道：“不如你说是楼上漏水，上去询问情况吧。”
这个理由不错，而且她打扫的时候确实看到厕所的天花板上有漏水，“行，我这就上去。”
苏语来不及享受泡面，就匆匆的跑上楼了。
女鬼看着她的背影，缓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