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紫昊走出营帐的背影,我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内心生出几层委屈和不服。见我闷闷不乐,大师兄再回头看了眼紫昊离开的方向又看着我。
大师兄没有说话,我怕大师兄尴尬便率先问了大师兄找我何事。见我脸上不再有方才的情绪后大师兄才松了口气,对我温柔一笑。
“小六,你的伤势如何了?”
我听罢点点头,“好多了,大师兄。”
大师兄这才放心的颔首一笑,“朱厌与追㤇不好应付,我虽不知你如何败下了他们,但小六从未让我们失望过,总会出现一些惊喜。”
大师兄说话很温柔,也很沉稳,水波不兴的语气很像大哥哥。只是大师兄这样一夸反而让我不好意思了,拨着指甲只是傻笑。
“小六,你曾与朱厌交手,可知朱厌的惯用招数和弱处?”
我偏着头将那次与朱厌对手时的情形努力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只记得朱厌与我交手时只用了力和吼。其他招式却并未用过,我想了想才对大师兄如实相告,“我与朱厌交手时他只用吼声退我,但朱厌力大无比,若要与他过招切莫以力降力。”
大师兄认真的听着我讲,突然想到朱厌似乎怕火,或许是因为祖龙族的人惯用冰水,因而朱厌也怕火。我赶紧向大师兄说道,“朱厌和追㤇一样怕火。”
大师兄低头沉思,一边点头一边轻声说,“朱厌怕火倒是简单,仅蓝殿下便能对付,只要避开与他近身接触却也安全。”
或许是和紫昊有了矛盾,虽是与大师兄聊着如何对付朱厌的事,但总有些心不在焉。大师兄也看了出来,只是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去与大家商量如何布阵。”说罢大师兄看着我,笑道,“小六,就不打搅你休息了。”
我也不知和大师兄聊些什么,本来心里就有事,只怕带着情绪反而冲撞了大师兄。对此我只得点点头以示回答,大师兄多看了我会儿,似乎有些担忧。
直到大师兄走至帐帘时才若有所思地回头来看着我,看着大师兄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更是疑惑不解,只能轻声问道,“大师兄可是还有什么需要阿霓做的么?”
大师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只淡淡地说道,“小六,无论发生什么都莫要忘了你最初时的模样。”
对于大师兄的话我很是不解,却也茫然地点头,大师兄见罢也点点头说道:“小六生性良善,大师兄永远相信你。”我心中很是感触地看着大师兄,不知如何回答大师兄的这句话。
大师兄微笑一番,却也没有等我回答,径直再说,“小六,世事多变,不容你细想。三界五行却有六合方位,待你身处各方位看事时便会发现,原是每合方位所看到的结果却截然不同,你所悟得的道理便也不同。如此便自然不会烦心急虑某件无法解答的惑事。”
我看着大师兄,脑海中环绕着大师兄的这句话。大师兄或许也看出我听进了他的话意,便点点头很是放心的微笑着离开。
大师兄没有问我为何事烦心,却也没有径直把着青禾来说事,反而用讲道的方式同我宽心。这样既不会触碰我的伤心事,也不会损了我的颜面。
大师兄果真是大师兄,总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或许这便是大师兄所说的六合方位,每身处的方位所悟出的结果也不同。
又想着大师兄说永远相信我,这句话反而更触动我的心。
只是心中对于紫昊与青禾的事我总是放不下,独自发了会儿呆,我索性蒙头大睡。放不下便也不放罢,不去想也不去看,倒不如好好睡上一觉。
那青禾既是祖龙族的,总有解决祖龙族阵法的好方法,又哪里需要我。
这一觉醒来后,便也是两日之后。
我伸了伸懒腰,听见外面似有喧哗声。本来挺是担忧,但想着祖龙之战形势严重又怎会安安静静的?这两日我睡得很好,也没人来扰我,自然也不需要我的出面。青禾如今就是不可缺少的军师,大家只怕也都围着她商讨对策。
我暗自冷笑一番,起身来到木案边一挥袖幻出茶水过点来。往前被追㤇伤的严重,现下倒不如好生修复,否则万一真需要我时我倒帮不上忙了。想罢便盘腿而坐,静心修养起来。
许久被几声呼喊叫醒,我睁眼一看竟是秦奉焦急万分地看着我。
见我睁眼秦奉才松了一口气道,“小殿下,不好了。”
我慢条斯理,能让秦奉这般惊慌失措的事可不多见,容我好好想想看是什么事。见我不说话,秦奉更是着急,蕖颜消失这些年秦奉也很是放得下,也不知到底什么事让他忘了形象。
见我抓起茶杯,秦奉一把夺去说道,“蓝殿下受了重伤,你竟还有这般品茶的心思。”
我听罢如同晴天霹雳猛地站起身看着秦奉,“小小朱厌怎会是阿哥的对手?”
秦奉双眉凝结,“朱厌自是不敌蓝殿下,你可忘了翼麾手中的开天神戚?”
我听后这才上了心,我竟然忘了翼麾手中的开天神戚。阿哥若是被开天神戚所伤,自然会伤及元神。就连阿爹祖君也不敢轻易接招的开天神戚,阿哥又哪里是对手。
我赶紧起身离开,往阿哥的营帐而去,秦奉紧随其后。
去时正见营帐中一片凌乱,紫昊与青禾也在账内。紫昊见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是黯然,看他神行像是要上前与我说话,我赶紧将脸撇开往阿哥卧榻走去。
阿娘正在为阿哥疗伤,阿娘急的满脸是汗,我又不敢多说话语,生怕扰乱阿娘。
阿哥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正如羽扇。
大家守在一旁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阿娘吐出一口血来,我这才赶紧上前扶着阿娘。
阿娘神色担忧而又黯然道,“我自认医术了得,怎会对凤蓝伤势毫无所助?”
我见此说道:“阿娘,要不让祖君或是阿爹回来试试?”
阿娘赶紧抓住我的手摇摇头,“不可,嗔兽不容小觑。人界之事岌岌可危,他们本就应接不暇。”
我看了眼阿哥,心中很是担忧,“可阿哥如今伤成这样,万不能再拖延。”
阿娘深叹一口气,两眼望着阿哥,双眼通红。
大家都未敢出声,只怕惊扰了阿娘的思绪。
许久才见阿娘运法,我不知阿娘何故,眼快的大师兄却抢前一步道:“南后,你万不可做这样危险的事。”
我看着大师兄,大师兄双眼露出惊恐之色来。我自然也猜到了些许,赶忙抓着阿娘的手来。
阿娘看着我,抿了抿嘴唇道,“我好歹是受天地滋养的灵物,用我的命珠换凤蓝的无恙自是最好的办法。”
“阿娘,您孕育我们本就损耗精气,何况孕育我时更是退化了修为。您若此刻在再用命珠为阿哥疗伤只怕更加危险,阿哥倘若知晓也绝不会同意的。”
阿娘深吸一口气,看着阿哥满脸的不忍,“都知被开天神戚所伤非同小可,若是不及时治疗只怕生命堪危。凤蓝是我的孩子,我或死或伤都无碍,若要我眼睁睁看他有个好歹岂止是要了我的性命?”
我紧紧地抓住阿娘的手不要她吐出命珠,只是阿哥目前又有生命危险。
秦奉却上前来说,“小殿下有自愈的本事,先前倒也听了不少。无论是北荒之战,或是成年劫,总能以惊人之速修复伤势。秦奉想着,小殿下有自愈的本事,便也该有治愈他人的本事。”
秦奉说罢我很是为难地看向秦奉,秦奉满眼露出希望来。阿娘听罢赶忙大声说“不可”而制止,秦奉更是不明就以。别的人不知,我和阿娘又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