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关享
性别:女
年龄:26周岁
身高:172厘米
体重:54公斤
职业:一线城市某股份制商业银行客户经理
爱好:1.买 2.买 3.买
状态:热恋中
这是一份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个人简介,但是它却可以向所有人传达出一个信息:关经理是一位风华正茂且十分懂得享受生活的年轻姑娘。事实上,关经理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好年龄、好工作、好相貌,按理说,关经理应该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舒舒服服。可是,她最近不开心,也不舒服。
首先,工作方面的不顺让关经理很不舒服。短短一个月,关经理负责的贷款客户中,有三个因为民间借贷跑路,走之前连招呼都没和她打一声;有四个因为经营不善还不上贷款。这四位大爷倒是和她打招呼了,只是电话时间分别选在深夜和凌晨,声情并茂、痛哭流涕,并且一哭就是三个小时起步,哭得关经理脑瓜儿疼。
其次,本月上下班途中,关经理经历了五次交通事故,新车被蹭了六个地方。保险公司明确表示关经理负全责,明年的保费绝对能让她体验一把什么叫作“眼前一黑”。
最后,由于五次交通事故以及其他事情,关经理迟到七次。虽然关经理认为这种客观原因造成的错误是值得被原谅的,但是,行长却不这么认为,他把关经理叫到办公室八回,合计骂了九个钟头。
综上所述,关经理最近一个月的人生是如此悲惨,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不过,作为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姑娘,关经理并没有因为命苦而怨恨社会,通过一个星期对星象学的研究,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于万恶的水逆,只要熬过今晚十二点,水逆结束,美好的人生依然属于她。
所以,在这个应该和男朋友一起度过,充满了浪漫幸福味道的周末,即使男朋友在约会前半个小时才通知关享临时有事,她也没有生气。顶着一脸精致的妆容,对着镜子默念完一百遍“心平气和”后,关享移步到卫生间去卸妆、洗漱。
关享选择在美容觉中度过最后的水逆。也许是为了弥补现实中她喝凉水都塞牙的窘境,老天爷赐给了她一个美梦。梦中,关享站在爱马仕专柜最中心的位置,销售列成两队一字排开,表情恭敬、笑容甜蜜。她下巴微抬,手指虚点,依次滑过那一排排金光闪闪的首饰和包包,从容中透着淡定,淡定中透着骄傲:“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的全给我包起来!”
正当关享兴高采烈地看着销售四下奔走时,手机响了。周杰伦用《双截棍》提醒她:姐们儿,别做梦了!
醒来的关享瞪着天花板:梦里,离她最近的销售正在打包一双鞋。那双鞋,她去专柜看过八次!虽然极为喜欢,但是因为价高,她连试都没敢试,好不容易能在梦里过把瘾,还被吵醒了!这种强烈的失落感导致她十分想问候一下来电人全家。但是,考虑到水逆期间骂人会反弹,她只好盘腿坐在床上深呼吸,默念完十遍“心平气和”后,赤脚走到梳妆台前查看正在充电的手机。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关享顿时心跳加速,推销电话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打来,莫非又是哪位大爷还不上贷款,专挑这种人类情感最脆弱的时刻真情告白?
似乎是为了衬托关享悲凉的心境,临睡前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变成了倾盆大雨。
大雨声中,关享酝酿好情绪,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滑过应答键,随时准备抹点眼泪和客户比惨。只是她一声“您好”说完半天,电话那头却只有雨声,没有人声。她提起的心放回了胸腔,刚想对着电话大骂一顿,电话那头陡然的一声哀号震得她一阵耳鸣,她那颗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就冲到嗓子眼。
“言晓晓!”关享对着电话咆哮,“你怎么了?”
言晓晓没怎么,言晓晓只是被男人甩了。
姓名:言晓晓
性别:女
年龄:26周岁
身高:160厘米
体重:60公斤
职业:一线城市某股份制商业银行柜员
爱好:1.三从四德 2.三从四德 3.三从四德
目前状态:失恋中
几小时前,和言晓晓处了八年对象的张博,不顾倾盆大雨,把她从奥迪A4副驾驶位置上拖下来扔在路边,以此体现和她分手的决心。
失去爱情的言晓晓,仿佛失去了灵魂,顶着瓢泼大雨,行尸走肉般地走到了马路的中间,先后被四位车主大骂,最后,在第五辆车的急刹车声中,“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关享以火烧屁股般的速度冲到医院,只见急诊室外,言晓晓躺在走廊加床上,对着天花板抹眼泪。
关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没敢动手,一阵猛瞅:“你伤哪儿了?你别光顾着哭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可怜言晓晓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恋爱没了,脑子自然随风而逝,关享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继续对着天花板抹眼泪。
眼看和言晓晓沟通纯属浪费时间,关享决定去找医生,一个急转身,差点儿和身后的人撞上,只见一男一女,看模样像是一对小情侣,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
“你是她朋友吧?这是她的检查结果。”女孩递过一堆单据,“医生说她没事。”
关享接过,正要细看,忽然觉得女孩的声音很熟悉:“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是你吧?”
女孩点了点头。关享顿时面色不善,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你们把人撞了,还说没事?”
女孩被关享凶悍的眼神吓到了,下意识地缩到男朋友身后,她男朋友面对气势汹汹的关享也有点儿胆怯,小声和关享解释:“不是我们撞的。”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惜关享从来不吃这一套,两手抱在胸前,语气更加不善:“她这么大个人,还能是自己摔的?”
眼看小情侣一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的委屈模样,从进医院起就一直泪眼蒙眬的言晓晓突然恢复神志,拉了拉关享的衣角:“他们没有撞我……”
伴着哽咽声,言晓晓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是我自己摔的……”
关享这个人有个最大的优点:说好听点是知错能改,说难听点是脸皮够厚。前一分钟还在横眉冷对小情侣,指责他们撞了人不承认;后一分钟就能千恩万谢小情侣冒雨把言晓晓送进医院,两部分表演衔接流畅,毫无拼接的痕迹。至于尴尬这种情绪,似乎从来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接受关享的歉意后,小情侣告辞。关享把他们送到医院门口,回过头,发现言晓晓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一脸生无可恋。她翻了翻检查报告,果然如小情侣所说,一切正常,便对言晓晓说道:“你说句话成不?”
言晓晓微微摇头,关享挨着床边坐下:“我去给你办住院手续,你今晚就住这儿,好好观察几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我没事……”言晓晓带着哭腔,“我不要住在医院里……”
“你这样能走吗?”
“我要回家……”
“医生让你观察一晚上!”
“我要回家……”
“你烦死了!”
“我要回家……”
“行!行!行!回家!回家!回家!”
在耐心消失之前,关享把落汤鸡一样的言晓晓弄到了自己车上。
只是言晓晓的眼泪并没有因为离开医院而止住,一副要哭倒长城的架势。
关享的头开始疼:“说话!”
言晓晓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关享,一肚子的委屈就快要顶到喉咙口,可惜天生闷葫芦的性格,让她除了哭得行云流水,半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以关享对言晓晓的了解,用脚后跟想都能知道,这事百分之一百和张博脱不了干系。
说起张博这个人,关享从第一次跟他见面到现在,印象从未改变,是癞蛤蟆爬到脚背上,不咬人但是恶心人的感觉。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五年坚持不工作,每天在家上网、聊天、打游戏,偏偏还自称文学青年,声称为了理想而创作,他这种人怎么会有女朋友?而且女朋友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正确的做法难道不是一巴掌打他脸上,让他思想有多远人就滚多远?
可言晓晓偏偏就吃这一套,恨不能搭个台子把张博供起来,每日早晚三炷香。而张博似乎是吃定言晓晓爱他的“才华”,对言晓晓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用着言晓晓的钱,还没给个好脸色。前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张博骂了言晓晓一个星期,理由是莫言抢走了他的中国诺贝尔得主第一人的荣誉,他有怨气需要发泄。
每次听言晓晓说完张博的极品事迹,关享都十分想去天涯开个帖子,名字就叫“八卦一下我家闺密那神奇的男朋友”!但是,看着言晓晓发自内心的甜蜜笑容,她都只能按捺住八卦的冲动,心中默念一百遍:你开心就好。
可惜这一次,言晓晓实在开心不起来。她一路哭到家,进门后,连湿衣服都没换,直接冲进卧室,扑倒在床上,掀起被子蒙住头,哭声震天。
“为什么要和我分手……”被子里的言晓晓哽咽着憋出今晚第一句完整的话。
虽然猜对了今晚故事的男主角,关享却没有一点成就感。她掀开被子一角,想让言晓晓起来换件干净衣服。没想到言晓晓翻了个身,直接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蚕宝宝,哭得一抽一抽的。
关享的手僵在半空中,恨得牙痒,她一边努力地深呼吸,一边提醒自己要心平气和。此刻离水逆结束还有一小时,至少在这一小时内,她要做一个人淡如菊的女子。
言晓晓却不给关享装小菊花的机会,她在被子下面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不要我……”
在言晓晓的不断絮叨中,关享负责理智的那根弦终于断了,水逆什么的被彻底抛到脑后,她扯下言晓晓身上的被子,用暴力让言晓晓和她面对面坐在床上。
和关享那张由高鼻梁、大眼睛、尖下巴组成的标准网红脸不同,言晓晓脸部线条极为圆润,五官平淡,加上哭了半夜,肤色蜡黄,眼睛红肿,整个人看上去惨不忍睹。
对此,关享毫无怜悯之心,几乎是咆哮道:“大姐,难得有一天,我能九点之前爬上床,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言晓晓咬着嘴唇,在新一轮眼泪即将掉下来之前,关享抽出几张纸巾,拍在她脸上。
“你爹没死,你娘还在,你给谁哭丧呢?”
言晓晓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张博要和我分手……”
“好事啊!”关享一拍巴掌,“一个大男人,没房、没车、没存款,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能分手,是老天爷开眼!”
“我们在一起八年了……”言晓晓无限委屈,“我爱他……”
关享正在喝水,“噗”一下喷了言晓晓一脸,看着言晓晓的眼神像是在看哥斯拉:“爱他?爱他什么?要钱?没有!要权?没有!身高、长相、性格,通通没有!人家劝女生长脑子,图什么都别图他对你好!张博连对你好都没有,请问你图什么啊?”
“他有才华……”
“就凭他写的那些狗屁不通的破小说?投稿一百次,被编辑拒绝一百零一次。”关享哂笑,“大姐,你以为你在演偶像剧啊?他是怀才不遇,你是红袖添香?麻烦你拿镜子照照好吗?就你们俩这外形,真不适合演偶像剧。”
关享的刀子嘴,十八个言晓晓加起来都不够对付。言晓晓抬眼看了一下关享,默默地把下半句话咽回肚子,用哀怨的眼神诉说着她的绝望。
“老言同志,你也甭和我东拉西扯了。这么大雨,我放着美容觉不睡,淋得跟个落汤鸡一样去接你,不是为了坐在这儿,听你那滴滴香浓的真爱故事。”关享把擦到半湿的毛巾甩到言晓晓身上,“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在关享的逼问之下,言晓晓一副低头认罪的模样,磕磕巴巴往外倒:
“今天中午,张博给我打电话,说晚上接我下班……”
可怜言晓晓一句话还没说完,关享再次爆发:“开车来接你是吧?开新买的奥迪A4来是吧?你花钱买车,名字写张博!”关享一下子站起来,拉开衣橱的门,想找件衣服换下身上的湿衣服,但翻遍衣橱也没找出一件能上身的。衣橱里仅有的几件衣服,论花色质地关享她妈都嫌弃。“言晓晓,你自己看看,这是女生的衣橱吗?你自己把自己委屈成这样,省出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张博身上,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像贤妻良母,特具有传统美德?”
“我……”
“你什么你?人家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倒好,房子你出首付,贷款你还,车子你买人家开。你五行缺贱,八字缺男人,要这么上赶着倒贴?”
“关享……”
眼见言晓晓又要开始号啕,关享摆了摆手:“我不说了,你继续说!”
“我上车没多久,张博突然发火,骂编辑全是垃圾。我想是不是他写了半年的小说又被编辑退稿了,我就劝他听听编辑的意见,他骂我和编辑一样蠢,不理解他的内心世界,让我滚……”言晓晓用力吸了一下鼻涕,“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可他不听我解释,还真把我拖下车……”
“你有病!”对着言晓晓痴痴呆呆的脸,关享得出结论,“你没救了!”
言晓晓没听出关享的嘲讽,反而向关享求助:“我不想和张博分手,我该怎么办啊?”
关享觉得言晓晓摇摇头肯定能听见大海的声音,毕竟脑子里全是水,她觉得多和言晓晓说一句话,都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言晓晓把关享的沉默误解为思考,小心翼翼地问:“关享,你想出……”
“想出什么?”关享抬腿把脚上的拖鞋踢出老远,“言晓晓,你自己拿镜子照照你的脸,就你那黑头大过毛孔,鼻毛长过腋毛的样子,我要是男人,我也绝对不要你!”
不给言晓晓辩解的机会,关享继续批判:“你看看你那头发,和鸡窝有区别吗?外衣我就不说了,内衣是三年前的,边上都洗毛了;内裤是两年前的,三角都洗成平角了。你觉得哪个男人对你有兴趣?我坦白告诉你,张博不要你,和你那破心灵没有半毛钱关系,就是单纯嫌你蠢,嫌你丑,嫌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言晓晓嘴巴半张,表情呆滞,让关享看得更加心烦:“听懂了吗?你以为牺牲自己,一心奉献,男人就会感动,就会爱上你?才不是!男人就是视觉动物,十八岁的时候喜欢美女,八十岁的时候依然喜欢美女。什么灵魂、思想,通通是瞎扯!我实话告诉你,张博甩你,绝对不是因为你和编辑穿一条裤子,百分之一百是他找着新人了。新人不是脸够美,就是胸够大,总之他就是嫌你碍事,找个理由,请你立刻滚蛋!”
忠言逆耳,关享话音刚落,言晓晓又扑倒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号啕。关享看了一下手表,对着天花板翻白眼,水逆最后一小时反扑,简直比之前一个月的总和都精彩。
至于床上的言晓晓,越哭越来劲,无论关享后面说什么,都捂着耳朵,大有一副哭死拉倒的架势。如果不是苏航恰好在这时候敲门,关享能动手揍人。
姓名:苏航
性别:女
年龄:26周岁
身高:164厘米
体重:48公斤
职业:一线城市某股份制商业银行客户经理
爱好:1.工作 2.工作 3.工作
目前状态:单身中
作为关享和言晓晓的闺密,不同于关享的一点就炸,以及言晓晓像包子一般的软弱,苏航的性格,至少表面上符合于她的长相,温柔似水、春风化雨。
在关享放鞭炮一样痛骂完张博的所作所为后,苏航心平气和地去厨房烧了热水,摸着言晓晓的脑袋,让她起来喝水、吃药。
听见苏航的声音,言晓晓抬起头,只见她两只眼睛肿得还剩一条线,喉咙更是哑得发不出声音。
苏航哄着言晓晓把湿透的衣服换下,虽然眼泪还是止不住,但是在感冒药的副作用下,言晓晓终于还是哭着哭着睡着了。
苏航帮言晓晓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此刻已经过了零点,水逆已经结束,但是关经理的心情丝毫没有好转,漂亮脸蛋上能看出“怒发冲冠”四个字。
关享看见苏航出来,本想继续抨击言晓晓的智力残障,但瞅着苏航脸上精致妆容都没能盖住的疲态,话到嘴边不由自主地切换了主题:“早知道就不给你发微信了,你说你出差一个星期,半夜才回来,不回家跑这儿来干吗?都说了这边有我呢!”
“干吗?”苏航扫了关享一眼,声音懒洋洋的,“收拾烂摊子呗。”
关享一愣,大大咧咧地道:“这话说得,别人的事我搞不定,老言那点小破事我还搞不定?”
苏航瞅着关享,似笑非笑:“你和她回来也有一两个小时了吧?”她端了杯热茶递给关享,“她身上的湿衣服你都没让她换下来,这叫搞定?”
关享推开苏航递来的茶杯:“老言家的茶我可不敢喝,天知道是过期多久还没舍得扔的玩意儿。”
“这是我带过来的花果茶。”
“你出差还带这些?老苏,你活得可真细致。”关享由衷地感慨,温热茶水下肚,心情似乎也愉悦了那么一点点,“言晓晓光顾着哭,是油盐不进、好赖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苏航摇了摇头,在沙发上坐下,轻轻按着太阳穴:“我能不来吗?说说吧,关老板,什么情况?”苏航拿起杯子啜了口茶。
“刚才不都和你说了,张博……”
“我不是说言晓晓,”苏航打断关享的话,“我是说你,刚刚发那么大火,不光是因为言晓晓吧?”
关享表情明显一僵,苏经理真不愧是整个分行二百多名客户经理中排行前三的金牌客户经理,什么事都瞒不过她那双眼睛。
可是,关享不想说,嘴巴闭得紧紧的。
关享不开口,苏航也不问,她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脸上笑容温柔婉约,眼睛却像是把刀子,在关享身上剐来剐去,一直剐到关享开口。
“上大学的时候,父母让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搞对象影响学习。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父母让你好好工作,不要搞对象影响工作。”关享从鼻子里往外哼,“等你到了二十六七岁,父母倒是不介意你搞对象了,他们希望你明天就能结婚,后天就能生孩子!”
苏航似乎明白了症结所在:“你父母又催婚了?!”
“我妈说我再不结婚,生孩子时就是大龄产妇。我爸说我再不结婚,就是反社会反人类。问题是我今年才二十六岁,我觉得我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能肩负起养育另外一个孩子的责任?”
关享的问题,几乎是大部分同龄女性都会遇到的问题,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苏航不打算浪费一滴口水:“那你男朋友的意思呢?”
关享愣了愣:“你说李林啊?”
苏航微笑:“你还有别的男朋友?”
关享“扑通”一声摔在沙发里,四仰八叉,整个人摆成一个大字形:“他和我谈过了,希望今年年底结婚。”
“你相亲相了八十八次,一门心思要找富二代,现在也算求仁得仁了。”
“仁什么仁?!”关享瞪着天花板爆粗口,“他让我一结婚就辞职,当全职太太。”
“你每天喊八遍想辞职,这不正合你心意?”苏航火上浇油。
“我就是嘴上说说,真要辞职了……”关享对着苏航伸出一只手,“女的没有经济能力,手心向上跟人要钱,十有八九日子不好过。我这脾气你也说了,属爆竹的,估计不到三个月就得离婚。”
苏航没有接话,笑了笑,拍了拍关享的手:“我记得你上星期就开始念叨,明天晚上要和李林去见家长,赶紧去睡,不然黑眼圈遮都遮不住。”
“言晓晓有的闹呢,我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言晓晓闹不出事来,我担心的是别的事。”苏航指着次卧,“我也没打算让你回家,你就在这儿睡。”
关享抬腿走了两步,回身看着苏航,问:“那你呢?你看你那眼睛,全是血丝。”
“有的事我得想想,听话,快去睡。”苏航对关享挑了挑眉,“我闭着眼睛想。”
虽然年纪一样大,可自从认识以来,工作也好,生活也好,无论大小事,三人团伙中,基本上拿主意的永远是苏航。关享听苏航的话,老老实实去了次卧,留苏航一个人在客厅思考。
几个小时后,睡梦中的关享被人摇醒,足足花了一分钟,才意识到不在自家床上。至于想起来为什么会在言晓晓家,那已经是两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苏航凌晨三点睡下,不到六点起来,伺候完言晓晓喝水、吃药,此时站在关享床前,已经是衣着得体、妆容精致的状态了。
关享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八点,她不明白苏航为什么要在这个点拖她起床。
“我们去找张博。”苏航轻声细语地跟关享解释。
要不是昨天时间太晚,加上不放心言晓晓一个人在家,关享早就想杀到张博家给他点颜色看看。如今苏航和她意见一致,那真是好极了。
关享跳下床,光着脚冲进洗手间,一边刷牙一边对苏航叫:“我叫上几个人,揍死张博那个不要脸的。”
苏航靠在门框上,看着关享像只螃蟹一样不停地吐泡泡:“暴力不能解决问题,我们要以德服人。”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暴力能够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你还想和张博讲道理?”关享挥着牙刷叫道,“我告诉你,对付他那种人,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啊,”苏航眉头微皱,“偶尔也动动脑子吧。”
关享的大眼睛又瞪得溜圆,苏航的语气却还像是在闲聊,音调似乎都没有起伏:“言晓晓买的这套房子,贷款是你帮她办的。你应该记得房产证上都有谁的名字。你觉得,以张博的人品,会同意去掉他的名字?”
“笨蛋!”关享连牙膏沫都没来得及吐,就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之后吃饭、开车等一系列动作中都没能让她停止以每分钟三次的频率吐出这两个字,用以攻击言晓晓以及言晓晓的智商。
作为关享唯一的听众,苏航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从上车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机上,只听各种提示声响个不停,业务十分繁忙。
张博父母是国企双职工,张博和父母一起住在本市主城区的国企家属大院。这家国企,曾经辉煌过,现在效益一般,作为国企的普通职工,张博父母收入在本市明显属于中等偏下的水平。
关享把车开进小区,直接停在张博家楼下,还没下车,就看见了差点儿让言晓晓割肾买的那辆奥迪A4。
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奥迪A4没有停在自己的车位上,而是停在了两个车位中间。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事风格,倒也十分符合张博全家的做派。
苏航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直接路过。
关享却是一肚子气,来的路上,她和苏航讨论过,房子还有谈的余地,车子因为直接落在了张博名下,要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想到车子要归张博,关享抬脚踹在车门上,一手伸进包里翻钥匙,想给张博点惊喜。苏航一把就扯住她,拽着她的胳膊往楼上走:“别闹。”
“你放开我!”关享手刨脚蹬,“我给他点颜色看看!”
“做事想想后果,赌这个气值不值?”苏航扫了关享一眼。
“有什么不值的!他不是喜欢豪车吗?我给他加个奔驰标志!”
“我不认为你把车划了,对我们要房子有什么帮助。”
关享被苏航拖着倒退,最终没有摸到奥迪的边,虚空对着车门方向踢了好几脚。一路前行到张博家门前,苏航才松开手,关享立刻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对着黑漆漆的防盗门,踢得哐哐响:“张博,死出来!”
张博一家三口同样为了房子问题,讨论到凌晨才睡下,此时被关享从睡梦中惊醒,气不打一处来。
张博的妈妈,言晓晓口中的刘阿姨,二十年前就吵遍小区无敌手,号称本小区一霸。怎么能容忍关享这种太岁头上动土的行为,穿着睡衣冲出卧室,想开门与关享一战。
还好张博反应快,一声怒吼:“不许开门!”
虽然是文艺男青年,张博可比言晓晓这个金融女有经济头脑,昨晚他就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幕。
言晓晓是翻不起什么风浪,可她那两个朋友,绝对不好对付。不过张博也想好了,再怎么样,也就是两个女人,除了吵吵闹闹还能怎么样?只要不开门,吵翻天,也动不了他张家一根汗毛!
张博的爸爸高度赞扬了儿子的聪明才智:“随她们闹!房子、车子都是言晓晓自愿给的,凭什么要回去?没找言晓晓要青春损失费,已是我们张博仁义。她们懂个屁,一群法盲!”
刘阿姨觉得儿子和老公说得对,但是不回嘴的话,她这小区第一吵架王以后怎么面对家乡父老?刘阿姨忍不住隔着防盗门反击:“滚!不滚我打110啦!”
关享气得满脸通红:“老苏,你听听!她还有脸报警?!”
苏航从包里拿出粉饼,对着镜子补妆,通过调整镜子角度,苏航毫不意外地发现,已经有不少群众被关享吸引,纷纷打开家门,探头探脑。苏航合上粉饼:“她要报警说我们扰民,人证物证倒是齐全。”
关享十分不满苏航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行为,眉毛一挑:“报就报!我们也报警,张博骗房骗车!”
“证据呢?言晓晓是自愿赠予,如今分手了,人家还你是情分,不还你是本分。合理合法的事,你报警有用?”
关享被苏航堵得一口气憋在胸口,脸涨得更红,苏航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你少安毋躁,最多还有十分钟。”
关享摸不清楚苏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打听几句,苏航却就此别过这个话题,和关享聊起小区的房价。比关享更摸不着头脑的是围观群众,眼见着是上演全武行的节奏,怎么突然变成了每日财经?到底是回家睡觉还是继续看戏?这是一个问题。
就在群众纷纷准备弃剧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急匆匆地爬上二楼,把一个信封交到苏航手中,连声和苏航道歉:“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耽误您时间了。”
苏航笑了笑:“麻烦您了,大周末的跑一趟。”
小伙子拿纸巾擦去脑门子上的汗,笑容灿烂:“您千万别和我见外,赵总说了,这两天您就是我领导,您要的人我都带来了,您这儿要没什么变化,我就按您之前说的,先下去安排了。”
小伙子又一阵风似的下了楼,关享看着小伙子离去的方向,满脑袋问号。苏航没有答疑解惑的兴趣,打开信封,抽出一张照片,从门缝里塞进张博家。
关享忍不住开口,刚叫了句“老苏”,就看苏航对她眨眨眼睛,食指压在嘴唇上,轻声数到三,门内突然传出震耳的咆哮声,以及中年男人被打时所发出的悲鸣。
苏航似乎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把手里的信封交给关享。关享一脸疑惑地抽出信封里的照片,只见照片中,一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中年秃顶男子搂着一个衣着暴露,明显是失足妇女模样的姑娘,正要走进一家七天连锁酒店。
关享举着照片,看着苏航,惊讶得说不出话。苏航笑着和关享解释:“张叔叔去嫖娼,让言晓晓付钱,我陪言晓晓去的。我当时想场面如此难得,怎么着也得拍照留念。没想到竟然还有用得到的一天。”苏航两指轻捏,从一沓照片中又抽出一张,上面是一位胖成球状的中年妇女和一位体型与她相当的中年男子,在公园内如胶似漆吻成了连体婴。关享看着照片,眼睛瞬间瞪成了铜铃。
苏航耐心十足地解释道:“刘阿姨搞婚外情,让言晓晓打车送她,我恰好去给言晓晓送钱,也进了公园……”
在关享一连串的骂声中,苏航把这张照片也塞进门缝。很快,房内的争吵声升级,并且似乎由单方面挨打变成了男女双方斗殴,其间还夹杂着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别打了!你们上当了!”
在苏航指挥下,关享再次用脚踹门,果然,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苏航和和气气地和门内一家三口商量:“刘阿姨,您看您是现在开门,我们面谈,还是我找个认识您的中间人,把照片给她,让她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刘阿姨迅速从地上爬起,把斗殴中揪散的头发理到耳后,撕烂的睡衣裹紧在身上。张叔叔更是毫不在意脸上的抓痕,眯着肿成一条线的左眼,努力瞪大右眼,鼓励刘阿姨开门:“儿子咨询过律师了,恋爱期间赠予不用还,咱们不怕!”
门缝里的刘阿姨一脸戒备,苏航更加客气:“刘阿姨,真不好意思,周末打扰您了。”
刘阿姨强装镇定:“你们想干什么?”
苏航的笑容温煦如春风:“您要是想在这儿谈,我是不介意……”苏航回头看了一眼又开始探头探脑的邻居们,“我怕您会介意。”
不等刘阿姨答复,关享一脚把门踹开,撞得门后的刘阿姨差点儿贴到墙上,至于张叔叔,则被强行突破的关享,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而此次行动的目标人物张博,虽然遗传了他妈妈的容貌,却没有遗传他妈妈的体格,整个人比他爸还要瘦,面对气势汹汹的关享,第一时间蹿回卧室,反锁房门,把烂摊子留给父母处理。
苏航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只见不大的客厅被东西挤得满满当当的。最新款的柜式空调和超大容量冰箱是言晓晓今年一季度的季度奖,真皮沙发和羊毛地毯则是言晓晓去年的年终奖。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关享的行为让张叔叔深刻地意识到,真要动手他这副小身板完全不够看,只能用声色俱厉来掩饰内心的恐惧,“我会报警的!”
关享冷笑,扬了扬手里的照片,张叔叔立刻消音。苏航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示意两位长辈过来瞧瞧。
刘阿姨知道苏航绝对没安好心,却又不能拒绝,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往楼下扫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当场就吓得她连退三步,差点儿坐在地上。
楼下不知何时来了四五十位精神抖擞的中年阿姨,统一着大红色运动服,排成两排,恶狠狠地盯着张博家的方向。刘阿姨刚才那一望,想必刚好被楼下众阿姨的眼刀戳了个晶晶亮透心凉。
苏航十分诚恳地和刘阿姨商量:“我们今天来是想解决问题,您要是愿意谈,我们就好好谈。您要是不愿意谈……”苏航接过关享手里的照片,像整理扑克牌一样,洗了一遍,“照片我冲了一千张,都在楼下阿姨手里,您也不想您和张叔叔的事传遍整个小区吧……”
“你这是侵犯我们的名誉权,我们会告你的!”张叔叔牵着刘阿姨的手,刘阿姨挽着张叔叔的胳膊,相互牵制,不给对方逃跑的机会。
苏航徐徐道:“张叔叔,侵犯名誉一般是指侮辱诽谤或者报道夸大失实。您看这照片,犯上面哪条了?当然,法律方面的事,我不专业,得问律师。”
苏航白脸唱得差不多了,轮到关享红脸上场,一掌下去,钢化玻璃的茶几差点儿拍碎:“别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我不敢动手是吧?”
“关享,和长辈说话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呢?”苏航对着张博的父母报以歉意的微笑,“叔叔阿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直接挑明了。”苏航指了指四周陈设,“所有东西,归你们,楼下那辆奥迪A4也归你们。我们只要一样,言晓晓买的房子,把张博的名字去掉。”
“没门!”
“做梦!”
刘家二老异口同声。苏航微微一笑,松开压在关享肩上的那只手,只见关享从沙发上蹦起,一脚踹翻茶几,女高音更是瞬间响彻整层楼:“想闹是吧?我告诉你们,别说这个小区,我保证明天这个时候,全市连条狗都知道你们全家那点龌龊事!”
刘家二老正犹豫怎么回嘴,不远处的卧室内,隔着房门,张博的小算盘已经打了十几遍。张博文学虽然不行,数学倒是极好的,前方吵成一团,他在后方已经想了个门儿清,苏航还好对付,像关享这种脸皮厚的,没准真能干出点什么事来。钱虽然重要,但是像他这种有惊世之才的作家,在出名之前可不能给自己留黑历史。几番权衡之下,他打开卧室门,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跟做贼一样叫他父母过去商量。
关享想冲过去找张博,被苏航拦住,由着一家三口脑袋扎在一块儿异想天开。叽叽咕咕了十几分钟,张博拍板,同意苏航的提议,交换条件则是苏航把照片全交出来,并且先把楼下人全领走。
苏航侧身坐在沙发上,仪态好得能上单位的形象宣传片,态度依然是那么温柔,话却更加难听:“张先生,麻烦您搞清楚一件事,您恐怕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您现在只有一个选择,按我的要求来,否则……”
苏航还没有说完,关享已一个箭步冲到卧室门口,推开张博父母,单手就把张博从房间里拖了出来,拎到苏航面前。
“小子,听说你还有文学梦是吧?一直想红没红起来是吧?我明天就给你找个公关公司,弄上几千水军,什么天涯晋江、微博微信,给你刷人气!开个帖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八卦一下我那软饭硬吃的极品前男友’!配上你爸妈那嫖娼偷情的照片,保证你全家红透半边天!”
“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张博跳脚,蹦起来还没穿着高跟鞋的关享高。
苏航笑了:“您可以报案,但是……”苏航轻轻叹了口气,“我手上可有您父亲多次嫖娼的证据,您确定想让警察知道?”
“行行行,口说无凭,我按你说的,给你立个字据总行了吧!”张博吆喝着父母拿来纸和笔,不愧是文学男青年,五分钟之内,洋洋洒洒地写满了一张纸交到苏航手中。苏航看都没看,撕成了碎片。
张博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航收去笑容,冷冷一笑:“你们一家子都是无赖,你们说的也好,写的也好,我都不信。”
关享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张博脑门上的青筋跳动:“那你想怎么样?”
苏航不想怎么样,苏航不过是请来了律师和公证员,在律师的见证以及公证员公证下,张博铁青着脸写下了承诺书,直到这时候,苏航的脸上才勉强有了点满意的表情。
“张博先生,您承诺在完全合法合规的情况下,将房产赠与言晓晓并且配合言晓晓办理房产过户手续。如果您不认账,或者不配合,我保证咱们下次见面的地方就是法庭。并且,在那之前……”
苏航故意停顿,把时间留给关享,关享不负所托,扯着嗓子给张博上课:“我保证每个网站都流传着你爸嫖娼、你妈偷情、你吃软饭的故事!你们单位每个人手上都有你爸你妈搞情况的照片!你投稿的每家杂志、出版社编辑手上都有你不要脸的证据!”
目的达到,苏航和关享撤退,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临出门前,关享把桌上一套茶具摔了个满地开花。
楼下,苏航拿过钥匙,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关享目送刚才那位送照片的小哥领着阿姨们离去,看着苏航,一脸崇拜:“老苏,你从哪儿找来的?”
“赵大财记得吧?”
关享点头,那是苏航的老客户,本省家装业老大,据说巅峰时期手下有过千儿郎。
“我把他家食堂所有烧饭阿姨都借来了。”
关享这时才领悟到,来的路上,苏航手机为什么响个不停。此时,她看着苏航的眼神更加崇敬。
苏航却没有一丝得意,发动车子后,把手机扔给关享:“我手机银行密码你知道,帮我把所有理财和基金全部赎回。”
关享一脸疑惑,苏航和她对视,叹了口气:“你四年客户经理怎么当的?有房贷的房子怎么去名字?首先得把贷款结清!钱到账以后,我转给言晓晓,你赶紧帮她把贷款还掉。”
关享一边操作一边嘀咕:“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老苏,你这钱还不够一半呢!”
“剩下一半你出。”苏航语气淡然,好像在谈论天气,关享刚要张嘴,被苏航打断,“别和我哭穷,我知道你身上有多少钱。”
“你这话什么意思?”要不是在车上,关享能跳脚,“说得好像我不想掏一样,我关享是那种人吗?我关享向来为朋友两肋插刀!”
“然后为男人插朋友两刀。”
“老苏,讲话要凭良心!之前人家给咱们介绍相亲对象,哪次不是让你先挑?就连李林,也是你看不上,我才追的!”
关享一边和苏航斗嘴,一边处理她和苏航的理财基金,好不容易忙完,头一抬,发现车竟然停在了她家楼下的停车场。
苏航挑眉:“还不下车?”
看关享坐着不动,苏航下车把她揪下来:“马上就中午了,你晚上要见家长,你不会是想保持现在这个造型见人吧?”
“可是言晓晓那边……”关享扒着车窗嘟着嘴,苏航用力关门,吓得关享连忙跳开。“有我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苏航挥挥手,“走了,明天等你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