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头雾水

Kelly Qin 第一天来上班,虽然对“简陋”的办公环境稍有不满,但毕竟刚来嘛,也不能多表露什么,但其实心里早就盘算着哪天把办公室搬回老东家的浦江一线江景了。

当初来面试的时候,猎头就跟她说,欧洲小药企如何如何“小而美”,那是,老东家就是个很好的证明,怎么奢侈怎么来,毕竟药企利润大啊,帐上钱太多不也是好事。。。法国公司应该也不比瑞士公司差多少吧?

这年头药企其实都不好做,国家政策一天一个样,想着法子来折腾企业,而所谓的医药改革却对本质的医生薪酬和福利没有实质的改变,导致目前医院其实就是个灰色地带,低收入的医生护士,特别是那些专家,账面上的工资还不如快递员来得高,真的没法和他们寒窗苦读7年甚至十几年的勤劳还有每天十几小时上班强度的付出相匹配;所以,从病人处收红包、从药代那拿回扣,似乎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暗门,对于药企来说,学术推广是很重要,但除非你是超强疗效的唯一,否则竞品那么多,凭什么选你家的药品开给病人呢。。。

在Mike的热情介绍下,Kelly发表了一番精彩激昂的演说,说了说她自己几十年前从一线药代做起的经历,做过市场做过药代,随着在各大药企间跳来跳去,职位也在不断上升,一直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所以什么都精通等等。之前带领地团队每年都是番几番的业绩增长,希望在法国贝塔公司能带领大家一起创造新的奇迹!

在座的销售经理们无比羡慕与赞叹,99%的人其实心里都想着:“哎,老板真是生了个好时候啊,90年代初外企刚进去中国,药代是多崇尚的职业啊,你西装革履踏进医院,还得院长出来迎接呢。。。而如今,时过境迁,好多医院门口都挂着‘禁止医药代表入内‘的牌匾,保安看到你追着你打,如同过街老鼠一般,找个主任找个大夫都得偷鸡摸狗地带好医保卡假装来看病;而公司指标更是节节高升:这个季度你完成了拿到了奖金,领导立马说你有潜力指标不合理,给你的销量指标后面加个0;下个季度你没完成指标,拿不到奖金,领导也不开心,领导的奖金也泡汤了,算了,给你换个差点的医院,或者你再做不下去就自己走人呗。。。”

现如今无数的医药代表自从踏入这光鲜之门后,就开始了“完成“和”不完成“的博弈,一年又一年,历史的车轮推动着政策的各种变化,生存环境愈来愈恶劣,公司各种变幻莫测的政策也是说起来不断地在更新,作为医药代表还真的只能与时俱进才能配合步伐,一起轮回着。。。

一大早简单的“就职典礼“结束了,Kelly Qin回到了她的办公室,”硕大“的办公室虽然也就20平方,但在整个办公室狭小的空间里还是显得有点突兀。隔壁竟然是财务室,三个女人一台戏,Jessica, Sandy 和Anita就在此办公,哎,看来说话也不能太大声,否则财务什么都知道了。

“你好,请问你是我的助理吗?我的电脑在哪里?“Kelly Qin 环顾了办公室一圈,发现也就公司门口前台的位置有点像行政,那总经理助理坐哪?这公司怎么那么乱七八糟,连我上任的东西都没给我配好。Kelly 按住了心中的怒火,还是轻柔地问了门口地这个小姑娘

“你好,我帮你找找吧。“只见这小姑娘也就二十多岁吧,头发却染的比鸡毛还黄,虽然现在是40度的天,大家在办公室还是比较注重着装礼仪的,但这小姑娘怎么穿那么透明那么薄的裙子呢,胸低地都不忍直视了,妆化得浓地都快化了,怎么看都不太像正常公司上班的职业女性,要么这公司风格就这样?

“老板,您的电脑外包IT还在帮您装呢,要么您先等等吧。我不是你的助理,我也不是前台行政,我是代表。”

Kelly一下子愣了一下,代表?代表干嘛不去跑医院,呆坐在前台干嘛?

正当Kelly 一头雾水的时候,Mike叫上了Kelly先到会议室开会,Kelly 也就没多想什么了。

开了一天的会,各种信息扑面而来,越听越和当初自己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还算好,这公司职位配置还算齐全,该有的部门都有了,公司虽然也就100号人,但直接汇报给Kelly的就有11个人,而其中还有3名还处于空缺岗位状态。

晚上Mike设宴宴请管理层,欢迎Kelly的到来。离开办公室的时候,Kelly还是再次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前台的小姑娘,整整一天了,她好像都没动过?

饭桌上,毕竟大家第一次见面,还是比较矜持。趁着Mike打电话离席间隙,Kelly 还是忍不住问了下:“前台那个代表是怎么回事?“扑哧,在座的好多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是我们东区的一个代表,我们都叫她“二姐”,还没过试用期,精神好像不太正常,以前做保险经纪的,从来没做过我们这个行业。主要她的上面两级领导都离职了,我在广州不可能天天来关心她,她报销做得一塌糊涂好几个月没拿到钱了,所以到处乱写邮件,说自己从小父母离异缺少关爱,自己又闪婚闪离,最近缺钱之类的。这几天又变花样了,变成坐到办公室里不走了,我已经和她谈过了,会让她在试用期结束前离开的。”在座的丁哥,也就是开场的那个BU HEAD滔滔不绝地言语到,话语中其实也流露出了自己搞不定她的一丝胆怯。。。

Kelly也就没多想了。

一顿饭也就在很无聊的气氛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