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精卫填海

第二天,精卫等人已经到了大海深处,天空中除了火红的太阳和那被太阳染红了的白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昨天在天空中翱翔的几只海燕,这时已经没有了踪迹,海面上,也再看不到任何渔船,除了他们,就只有茫茫海水。不过,幸运的是直到现在,精卫他们都还没有遇到非常出格的海浪,也没碰到海啸。渔船在大海中行进,激起一片片浪花。大家看着不断跃出水面的鱼儿,看得眼都馋了,就动手打捞,可这些鱼儿,虽然就近在咫尺,没有经验的精卫他们,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捕捉到他们,忙乎了好长一阵子,五条渔船,不过打捞上来几条鱼而已。有的渔船捕捉得多一些,有的渔船一条也没捕捉到,捕捉到的欢天喜地,没捕捉到的到也不怎么丧气。精卫一看,反正在船上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就提出让五条渔船一边行进,一边比赛捕捉跃出水面来的鱼,这样子,既可以打发掉海上无聊的日子,又可以让大伙吃到新鲜的鱼肉,补充大家的伙食,实在是一举两得的事。大伙赞成了精卫的意见,以两小时为期限,说好了输的要唱歌给大家听,这样,比赛就开始了。比赛一开始,五条渔船都开始忙乎起来,精卫也夹在他们中间,一起为捕鱼而努力。大家有了事情做,觉得没那么无聊了,时间也过得特别的快,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每条船上都有了许多鱼,有的还捕捉到除鱼之外的其他海洋生物:诸如河豚等等。可是,正在众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狂风骤起。海洋上的天,还真是说变就变,比孩子还要孩子。前一阵子还是眉开眼笑,下一刻就可以哭得泪眼迷离。精卫他们才有所察觉,一阵阵狂风卷起无边巨浪就席卷过来,把渔船打得东倒西歪,一会儿跃出海面三四米高,一会儿又险些卷进白茫茫的浪花之中,好比行进在凹凸不平的山区小路上的车子,又好比荡秋千一般,都快把人的五脏六腑都给掏出来了。为了稳住船,众人都在舱面忙活,可天空中又下去瓢泼大雨来,雨点没遮拦的打在众人身上,尽管是夏天,被雨水打着的那一霎那,众人都不禁一激灵,感觉有些冰冷。可也就在这时候,实在真是祸不单行,一个巨浪打来,原本还紧靠在一起的四条渔船,被这个巨浪一打,就被打散了。巨浪过后,有两条不见了,精卫在船上看见,和大家一道拼命的呼喊,喊声声嘶力竭,可是任凭他们怎么喊,海面上除了狂风和海浪的怒吼声,再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们。他们哭着,眼泪和雨水、海水交织在一起,眼睛都模糊了,分不清那是泪水,那是雨水和海水。他们在尽最大的努力稳住渔船,只求这暴风雨早点停息。可就在这时候,又一个浪花打来,精卫的渔船被打进了大量海水,本来大雨下到船上,船舱里都沉积好多雨水了,这回再加上这些海水,渔船明显有些超负荷,在开始往下沉。精卫一看,大惊失色,急忙带领大家把船舱里的雨水弄到海里去。一阵忙活,总算把船舱里的大部份积水弄到了海里,渔船在海面上漂浮起来。天空中的乌云已经不见,雨也停了,太阳再次露出它的笑脸,海浪也像个玩累了的孩子,安静下来。可是精卫等人环眼一看,茫茫的大海中,就只有他们这一条船了,其他三条渔船都不知去向。他们对着大海呼喊,喊声远远的传了开去,可是,回答他们的,依然是不时响动的海浪声。众人寻不到其他船只上的伙伴,一个个都脸色沉重起来。这个大海,真的是太可怕了,前一阵子,还是那样温柔,还是那样充满诗意,可是,下一刻,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它竟是吃人不吞骨头的魔鬼,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刽子手。精卫等人已经领受到了它的可怕,以至于尽管现在风平浪静,尽管现在骄阳似火,大家都再感觉不到一丝一毫温暖。一个一个脸上的神情,完全是一副已经走在死亡之路上的那种忧虑和恐惧。

这是第三天的凌晨,太阳刚刚从海水里露出一小半脸来,把海面映得血红一片。站在船头的精卫,因为一夜没有再遇到什么大风大浪,也没有遇到鲨鱼等凶猛的海生物袭击,看着正一点点的从海水里挣扎出来的太阳,脸上的表情好看了许多。她正看着,随从从船舱里出来对她说:“夫人,吃早餐了。”精卫看看随从说:“嗯,你在这里看着,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精卫吩咐完随从,就进了船舱,早餐就是一些干粮和牛奶,她一边吃着,一边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不归岛,或者能不能到达不归岛,这一想,她就吃不下去了。她又来到船头,随从见她这么快就从船舱里出来,便开口问:“夫人,你没有吃早餐吗?”精卫说:“我已经吃过了,你去吧,我来看看。”随从进舱里去后,精卫就怔怔的看着海面,看着看着,她的眼里泛出了晶莹的泪花,她小声的唱起歌来,歌声从渔船上四散开去,回荡在海面上,让人听了就想哭。而就在精卫歌唱的时候,渔船一阵激荡,随着就被海水吞没了,原来是遇到了海上的漩涡,精卫和随从都被漩涡给吞到了肚腹之中。连呼叫都没来得记呼叫一声,海面上就只有她的歌声还在回荡。

精卫和她所带领的随从都被大海吞没了,可是谁也不知道。事情过去了五年之久,轩辕城里的昌意见没有精卫的消息,带着已经九岁的颛顼,带领随从,来到马尾,来到精卫出海前住过的地方。昌意到了马尾后,看到了一只美丽的小鸟,这只小鸟衔起山上的石子,飞到海洋深处,把石子扔在海里,又飞回来,重复着这样的行动,对此,昌意很是好奇,找当地的人来问这种小鸟是什么鸟,有人就告诉他说这种鸟是五年前才在这里出现的。说是一个美丽的夫人,因为去不归岛的途中葬身于海中,心里怨恨,就变成了这种鸟,每天衔石子,想要把这大海填平了。告诉昌意的人末了还感叹地说:“唉,这位夫人也真是有心,可惜啊,就她这么一点小小的力量,又怎么能把这茫茫大海填得平呢?”昌意听了,心里绞痛起来。他看着这只小鸟,开口说:“你要是我的夫人,你就飞到我的肩膀上来吧。”正在衔石头的小鸟听了昌意的话,一下子飞到了昌意的肩膀上。昌意见了,看着小鸟,眼泪唰的一声就流了出来。他伸手摸了摸小鸟的头,亲昵的说:“精卫,我带你回家吧。回到轩辕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小鸟听了昌意的话,眼里也流出泪来,可是,小鸟却摇摇头,离开了昌意的肩膀,展翅飞到山上衔起一块石子,又向大海深处飞去。周围的人看着小鸟和昌意的奇怪举动,都过来问昌意是用什么法子把这种小鸟召唤到自己肩头上来的。昌意听大家这样问,就告诉大家说:“这鸟是我的妻子精卫变的,五年前,她从这里出发去不归岛,被大海吞噬了。所以化成了这只小鸟。”众人一听,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从那以后,大家都管这种鸟叫精卫鸟了。

小鸟的举动,已经让昌意明白,精卫是不会跟他去轩辕城了。精卫要把大海填平,她这样做,是想要人们不再像她一样遭受大海的残害。人们往往是靠着一种精神力量的支撑才活着的,精卫鸟活着,也许真的就是为了要把大海填平,这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昌意明白精卫的用心,只好带着颛顼,领着随从,重新返回轩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