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世间魔法,唯精难解。继续加油吧!”
计逸凡醒来时,正好听到青年说的这一句。他起身看到众人围坐在一起组装玩具车,靠近才发现是近期流行的魔法解密车。
它的设计师是有名的“迷宫玩家”,世界上没有他走不出的迷宫。不过,将迷宫刻进魔法阵里,并引入玩具组装中,多少有点令人费解。
“爸爸。”术之有些崩溃的喊了一声。
穿着围裙的青年从厨房出来,疑惑道:“不好玩么?”
“不好玩。云港都没有来。”术之不开心地嘟起嘴。
青年拿着勺子抱臂陷入思考。
哪知酷米回头问他:“你是术之的爸爸,那他妈妈呢?”
“他没有妈妈。”他如实回答。
“那这份离婚协调的任务……”
他看向明月魄,“是指引你们来的道具。”
“……”
野子不确定地问:“你和术之都是时空迷失者?”
“我是,术之不是。当然,楚云港那小家伙也不是。”解释完,他又想起一件事,“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个鱼贩,你们直接称我为‘鱼’就行。”
计逸凡质疑道:“术之说他爸爸是魔术师。”
鱼却笑道:“有个副业很正常嘛。”
“你引导我们来,就是为了陪术之玩?”可米并不觉得他的目的会如此简单。
“你们来的时候自己都承认啦。”
“不可信。”他的狡辩直接被时寒冰否定。
“凌剑种的精神力很强大,但也要清楚,直觉是会犯错的。”说完,鱼转身回了厨房。
主谋逃离现场,六人无奈继续照顾孩子。尽管他们也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
没过多久,鱼做好饭菜端到客厅,“排好队洗手吃饭啦。”
“……”除了术之,其他人一动不动。
“怎么不去啊?”
可米抱着玩具熊强调道:“我们不是幼稚园的儿童!”
“哈哈,不要因为职业和身份忘记本性嘛。”鱼听完笑道,“你们是维和魔法师不错,可你们本身也是心智不完全成熟的小孩子。”
六人无法反驳,只好乖乖听话。
一顿不算丰盛的午饭后,六人帮忙刷锅洗碗。又休息了一会儿,鱼便哄术之睡觉,等他回到客厅时,六人还在等他。
“好啦,聊点正事儿。”鱼坐在沙发上,六人围站着。
一阵沉寂后,鱼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告诉他们,“请你们来呢,其实是为了让你们见证。”
“见证?”六人不是很明白。
“嗯。见证我在这个时空的痕迹。”他点点头,随后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震惊的话:“比〔时空迷失者〕更贴合我现在的情况的……是〔时空流浪者〕。”
“!!!”
鱼并不意外他们的反应,倒是一旁的鸭爷和芋儿略显平静,或许先前的谈话已让他们心里有了答案,现在他的承认只能称为“印证”。
“迷失者还有回到自己时空的机会,而流浪者没有这个福分。被称为‘流浪者’的我们,是自己时空的毁灭者。”
他望着他们,心有余悸地问:“害怕吗?”
米罗兄妹率先摇头。身为米罗家的人,他们从小就接触不同时空的来者,〔时光之柱〕究竟连接着多少时空,长老们也很难断定。
时空的诞生与毁灭,是世界的常态。而这恰好证明了“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这条理论。
“所以,接下来去哪里?”明月魄与鱼对视着,他看到那双黑眸中布满无奈和感伤,氤氲下的光点如同破碎的星空。
“故地重游。”
午后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街道上行人来往匆匆。
夏天,在故事里总是青春与热血。清风吹来的凉爽携带着花香,躺在树荫下的小猫伸了个懒腰,睁眼看到一条淡紫色的尾巴晃来晃去。小猫玩心大发,伸出了爪子试图抓住它。
兽人种女孩抬手摸了摸耳朵,黑眸虽盯着书本,心里却愈发觉得看不进去。
“爱司同学,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子响他们分头行动赚取积分。爱司不会魔法,帮不上忙,就没有去,喵。”爱司特悠抬头注视马乖喵走过来。
“分头行动?以他们的个体实力确实没问题,不过他们把你丢在这里有点过分了吧。”
“是爱司自己要留在学院的,喵。”
马乖喵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向她发出邀请:“现在我手里有一项任务,要一起吗?”
“你不怕我拖累,喵?”
“怕。可我本身也是个累赘。”似是自嘲的话,马乖喵却是笑着说的。
而后,他扯下系在身上的猫耳斗篷穿上,“俗话说三个人类种顶一个科鲁种。”
“可我是兽人种,你是巫衣种。喵。”
“不要纠结那个啦。”马乖喵向她伸出手,“我算大累赘,你算小累赘,两个累赘在一起还怕什么?”
爱司特悠恍惚了一会儿,微笑着答:“嗯,不怕。喵。”
小猫看着两只“喵”达成协议,翻身伸了个懒腰。
与此同时,泷月高原的古林中,跋涉了一上午的两位少年正靠着古树板根上休息。
“子响,还在听?”章奇松凑近他问。
“听什么?”面对他的问题,图子响一时没反应过来。
“爱司啊。”章奇松立刻回答,然后眸中略带着笑意说:“呵,我记得某个科鲁种大大方方的说过,绝对不会在朋友不同意的情况下动用自己的种族特性。”
图子响愣了一下,问:“你听到了?”那都多久之前说的话了,他居然还记得。
“我又不聋。”本来就在十米之内,他听不到才怪。
图子响应了一声,解释道:“可我没用〖精神链接〗,是爱司带的翻译器,我增加了通信功能。”
章奇松白了他一眼,默默起身伸了个懒腰,“还差最后五个标记点,早干早完事儿。”
于是两人整装出发。在这种深山老林进行测绘工作实属不易,即便是身为魔法师的他们时不时也要停下来熟悉环境,以免失去方向。
又行进了一段路,章奇松突然喊住图子响。
“嗯?”图子响疑惑着回身。随着视线中闪过一道光,眼镜下的瞳孔一颤,那一瞬间,他的双眸中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
章奇松神神秘秘地靠近,“子响,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他从背后掏出一片叶子,上面正蠕动着一只毛毛虫。
“虫!”
图子响惊叫一声,转身就跑。章奇松哪能轻易放过他,跨步就追。
“你走开,别过来啊!”
“别怕嘛,子响。它可是能变成蝴蝶的。”
邪纹幻狐不失优雅地坐在大蘑菇上,看着你追我赶的两人,心中无奈:真是难为他们要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奔走跳跃。
过了一会儿,邪纹幻狐问一旁正发愁的图鼠:“需要帮忙吗?”
图鼠先是一愣,紧接着恭敬地答:“尊上乐意便好。”
得到回答,邪纹幻狐缓缓抬起了右前足,重角魔方应召出现,且随着灵力的注入重组,变作锤子飞出,轻轻敲了章奇松一下。
“邪纹幻狐!”
“嗯?”
狐眸犀利的目光充满震慑,章奇松默默吞了一口唾液,赶忙换了语气:“我美丽大方的幻狐姑奶奶,请问有何吩咐?”
“把他恢复正常。”
“遵命。”
“啊!”
听到惨叫声,图子响紧急刹车,迅猛回身,生怕章奇松出意外。然而,在他眼中只有小圆镜中的自己。
“啊!”这一次,章奇松是真的惨叫。
图子响愤慨的握着镜子“要是敢有下次,就不是一个爆栗的问题了,懂?”
“哦。”
他扶了一下眼镜,看着不知悔改的章奇松无奈叹息。
同样地处泷月高原,长安世一行七人正担负着巨木骑林西南部林区的巡察工作。
“白象,走快点啊。”
青鲛在前面催促着,白象在后面拖拉着。
“这么大的区域转一圈,我已经走不动了。”巡林员可真不算一件好差事。心中想着,白象愈发觉得疲累。
青鲛抱臂等待着他,随口道:“由壳的体力都比你好。”
“那你也抱抱我吧,像母珊抱由壳那样。”说着,白象站定张开双臂等着她回应。
青鲛双手叉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刚想走过去却被他一声“别动”制止。
棕色魔法阵显现,石罩将两人护住。
“怎么了?”青鲛不是很明白被他牵着手。
“空间虚折。”白象一边警惕地听着石罩外的声响,一边解释道,“谷老讲过,大洲上除时之国度以外,大范围空间虚折只会出现在强大的灵力碰撞之后。”
闻言,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有强者在附近争斗?”
白象点点头,“概率极大。”紧接着他又说,“通知由壳和海木头,让他们小心点。”
“嗯。”发完消息,青鲛问他:“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伪装成巨石。直觉告诉我对方离我们很近。”他刚说完,银雪链就缠上了手腕,紧接着,雷电将两人包围。
这是他们的惯用手法:通过扰乱磁场来改变灵息波动,从而隐藏自己。
没过多久,一道寒光闪现,劈断了路径上的树木,披着紫色猫耳斗篷的成年人在林间迅速移动着,身后血蝙蝠们紧追不舍。
路经巨石时,地刺突然钻出,封锁了他的前路。血蝠趁机从三个方向涌来围攻他。
紧接着,红绿棕三种色彩的魔法阵交织闪亮。
成年人不敌对方,很快便暴露了弱点。林中飞出一剑,直击要害。
白象下意识抬手遮住青鲛的眼睛。成年人缓缓倒下,就在他跟前。
这是一位森精种,白象注意到他手背上的三尾蝎纹,不禁皱眉。
这森精种怎么抢了巫衣种的斗篷穿?他正想着,剑受召唤回归,顺势看去,只见额间生有棕色菱形水晶的黄衣少女收剑站定。
身着黑红色制服的血眸少年姗姗来迟,见状叹道:“简单粗暴。”下一秒,他露出疑惑的神情看着她,问:“不是要活捉吗?”
少女抬手顺了一下马尾辫,漠然道:“五毒之中,三尾蝎是高层死士,活捉也没用,不如直接赐死。”
“嗯。有道理。”少年服气地点头,视线扫过巨石,眼神陡然犀利。
“由兰。”月拉格用眼神询问她如何处理现场的“巨石”。
由兰自然知道他的想法,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摇头。若单单是两个自然种小孩儿,她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守口如瓶,可伏幻学院的学员,他们既动不得又不能暴露太多。
“真的没问题?”月拉格不是很放心,万一小孩子回族中乱讲,他们合作的事情很可能暴露。那些对他不满的吸血种贵族们在各个种族安插的眼线敏锐得很,他不得不提防。
由兰肯定地点点头,并说:“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很大程度上影响人的品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再者,你的属下里又不是没有那里的毕业生。”
他无法反驳。伏幻学院的毕业生似乎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认定要做的事死战到底;决定要走的路从不回头;信念是他们一切行为的根源。
而在他看来,这种思维模式很容易陷入偏执的泥潭。可惜,外人难以动摇他们的心。
由兰在尸体上施加了一个土域系魔法阵,尸体瞬间被碾碎成粉末,归于尘土。处理完,她回头对他说:“走吧,下一站。”
确认两人离开后,白象解除了石罩魔法。他有些庆幸地说:“发现了我们却没有任何行动,看来是不把我们当一回事儿——嗯,也算逃过一劫。”
青鲛阅读完手环的最新消息,道:“跟大家汇合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