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村长还未回来,一行人收拾好院里院外准备明天再来。
村委会准备的住所是妇女们经营的民宿,回安客栈。
“明婶,我们回来啦!”
正在厨房的游从容一边切菜一边回应:“呀,回来了。吃饭了没?”
“还没。明婶是在炖鱼吗?”章奇松凑到厨房门口,发现灵婶也在。
“对啊,鲜鱼汤。好久没喝了吧?”
章奇松点点头,发自内心的说:“明婶真好。”
“唉,就你明婶好呗?”一听这话,曹玉鑫不乐意了。她也在给他们蒸八宝饭呐。
章奇松补救的话还没说出口,计逸凡忽然冒出笑着说:“灵婶也好,婶子们世上无敌顶天好!”
“欸,还是小凡会说话。”
“他那能叫会说话?一碗水端平罢了。”章奇松表示不服。
计逸凡朝他吐了吐舌头,笑着跑开了。
“欸嘿?你这家伙。”被挑衅了,可他的伤还没痊愈——忍!
“鱿鱼,曲奇。这是什么鱼,喵?”
图子响回房间了,明月魄陪淼淼茶去天台观星,大厅里只剩三位女生。
计逸凡走近一看,窒息感瞬间袭来。“是——魔烈鲨。”
闻言,章奇松也愣住了。他急忙跑过来,在看到摆在窗台上的模型后松了一口气。
“小凡,你还好吧?”虽然是假的,但他还是不放心。
“没事。是我太敏感了。”他深呼吸几次,而后抬眸正视着那个模型,“这应该是若鱼做的吧。”
“大概吧。他那么喜欢鱼类,动手能力又强。话说,怎么不见若鱼?这个时间应该放学了啊。”
计逸凡也觉得奇怪,于是回头问:“明婶,若鱼回来过吗?”
“没呀。”经他一提,游从容也发现不对劲儿。看了一眼钟表,不由得担心起来,“这孩子不应该这么晚不回来啊。”
曹玉鑫:“是不是去找他爸了?”
“那也该给我打通电话啊。”
见游从容神色愈发焦急,野子赶忙道:“您先别慌,我们出去找找。”
说着,五人便出了门。得到消息的明月魄和图子响也很快与他们汇合。
通过图子响和爱司特悠的联合定位,他们很快找到了游若鱼。
此时,六岁的游若鱼正躺在沙滩上。他旁边还守着一只古羽妖。
古羽妖发现了他们,“你们……”
“别动!”
和平鸽全员戒备。
“不是,别误会。我没有伤害他!他只是睡着了!”古羽妖赶忙解释,“你们看,缉捕印。”说着便亮出了尾部的印记,“我用不了灵力,没办法解除你们老师设下的〔困困咒〕。”
章奇松不禁疑惑:“你,认识我们?”
“啊,你们不记得我了?”
一阵诡异的沉默。
“涡旋长廊的那只。”图子响比对信息确认后说。
“那他刚才说的老师,该不是——”明月魄话未完,两道身影从海中跃出,跪倒在沙滩上。
“咳咳。”
千莫则咳出一口血,抬手擦去后抬眸才发现和平鸽的存在。
“学长学姐……”
冰凝然抬头,一双暗含杀意红眸吓得众人一激灵。
千莫则急忙抬手挡住她的眼睛,“凝然,没事了。我们现在很安全。不怕。”
说话间,他释放柔和的精神力通过天赋『通灵』浸染她的灵海,帮她将那份躁动的杀意压制下去。
“……抱歉。”情绪稳定后,冰凝然向众人道了声歉。
野子轻声问:“海里,有什么东西吗?”
“海羽千刹阵。”
两只蛇形带羽的海兽跃水而出,悬停在半空张开半透明的翅膀。
“青天老师。”
和平鸽的成员里除了野子和计逸凡,其他人还是第一次见青天碧落的原身。
“你们来做什么?”
章奇松指着熟睡中的游若鱼,“找人。”
“那就拜托你们将这孩子送回去了。”青天碧落甩了甩尾巴,“困困咒已经解了,赶快回去吧。”
“好。”众人应声点头。计逸凡刚想去抱游若鱼,奈何被奇松抢先一步。
“真是的,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章奇松抱起小家伙还不忘吐槽。
“唔,海螺。”睡梦中的游若鱼嘟囔了一句。
“海螺不是攥在你手里嘛。”他刚说完,海中忽然传出一声悠长且空灵的长鸣。
闻声,两只海羽兽猛地扎入水中。在那之后,一阵婉转哀怨的歌声自海螺中传出。
淼淼茶冷声道:“海妖的歌声。”她迅速夺过游若鱼手中的海螺,准备摧毁之际,两米高的海浪突然拍来,将众人卷入海中。
淼淼茶转换回鱼尾,释放水泡接住被歌声魅惑的众人。唯二清醒的计逸凡和明月魄急忙带着水泡上浮。但他们使尽气力也未能触碰海面,头顶的圆月似乎是虚幻的。
“海螺不见了。”
明月魄回头看到她灰蓝色的眼眸中透出隐隐不安,于是问:“那个海螺有问题?”
“是封印空魔法之元的容器。”古羽妖扶着昏沉的脑袋起身,随后钻出水泡,“我和你们师长此行的目的就是取回空魔法之元。唉——世事难料。”
他看着熟睡的游若鱼,满目无奈。
“刚才的歌声,是古羽皇留下的。我们现在怕是被传送到卡羽帝古了。”他扫视一周,最后垂眸。
“啊?那我们怎么回去?”
“海羽千刹阵不破,我们出不去。”
计逸凡听得一头雾水,“卡羽帝古不是在涡旋长廊吗?”
闻言,古羽妖点点头,“不错。但这里是真正的卡羽帝古——我的故乡。”
他张开双臂,口中吟唱着族群代代流传的歌谣,背后羽翼缓缓展开。四翼完全张开时,漆黑褪去,三人的视线内出一抹白色。
他们头顶是巨鲸的脊骨,他们所见的“圆月”只是镶嵌于气孔的夜明珠。
这里没有洋流,海羽千刹阵下是一片死水。水晶在沙中闪着光芒,珊瑚围造城墙;道路似羽翼的经脉,一座座蚝宅星罗棋布,是真正的羽毛。
他们眼前这座玉牌坊上刻着的字正是:卡羽帝古。
放眼望去,一样的荒凉之景,依旧的金碧辉煌。
中心的四方玉柱内容与之前相差无几,只有那座古羽皇的塑像才值得注意。座底刻着这样四行话:
鲸骨之下,羽翼渐丰。
故地不改,故人难归。
假以时日,后嗣得见。
愿闻其名,慰我安心。
“古羽妖族,古羽念归,敬拜皇恩。”说着,他就跪了下去,三拜九叩。
等他祭拜完起身,明月魄才问:“破除海羽千刹阵的方法……”
古羽念归指向鲸尾处的宫殿,“据考察,阵心就在其中。从外部突破现在是妄想,只能靠自救。”
“奇松他们怎么办?”
联系不上青天老师,他们只能跟着古羽念归。伙伴和学长学姐昏迷不醒,宫殿中太多未知,不能冒险,必须有人留下照看。
“当然是小凡你留下啊。”
明月魄抱臂看着他,一脸严肃。计逸凡自知理亏便点点头。
三人走后,他原地一坐,继续尝试用维和手环联系青天碧落。
“啾。”
“芋儿,你醒了!”
芋儿飞出水泡的瞬间镀上了一层膜。根据淼淼茶的描述,这层膜避水的同时也能转化环境中的杂质为灵力。
“海妖的歌声当真不一般。”鸭爷也钻出来,来到他身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月魄和淼淼跟着古羽妖去宫殿找破解海羽千刹阵的方法了。”
了解完现状后,鸭爷又仔细观察了四周。“世上竟有第二座卡羽帝古,真是奇迹。”
“可古羽妖说这里是真正的卡羽帝古。鸭爷,您博学多识,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就说来话长了。”
计逸凡赶忙调整坐姿,抱着芋儿听故事。
黑金海域一直是古羽妖族的领地。十万年前,古羽皇率族向千琴投诚,请以炭月霜阳泉水凝珠制宝,供奉于巨鲸之孔,为族人稳“气”。
“就是头顶那颗夜明珠。其名为‘泉珠’,是海妖真正的宝藏。”
他抬头看了看,光泽至今不减,确实是宝。
“古羽妖族身体结构异于常灵,稳气等同于保命。沐浴泉珠光泽的古羽妖族确实得到改善,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接连不断。”
“炭月霜阳本是阴阳平衡,但黑金海域温暖的水打破了泉珠的平衡。时间一久,阴阳失衡,致使古羽妖族后嗣发生异变。”
“阳气过盛,阴气内敛,族人失控行为多发。后来,雪晶皇亲赴卡羽帝古修复泉珠,才避免了势态的恶化。但异变基因延续了下来,并在之后诞生了海羽族。”
“那岂不是说,古羽妖族与海羽族是一脉同生的近亲。”
“难怪魔法师委员会要我帮忙,却只给了大概位置,合着他们早就知道——除非有血脉指引,否则是无法找到并进入卡羽帝古的。”
计逸凡闻声回头,“青天老师!还有,船长。”原来另一只海羽兽是船长啊。
“海羽千刹阵……”他们既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代表月魄他们成功了?
一抬眸却见青天碧落冷面不语,他不由得敛了声。
青山疏雨上前唤醒千莫则和冰凝然。两人醒来后丝毫不过问现状,跟着两位成年人朝宫殿奔去。
计逸凡坐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隐隐感到不安。
鸭爷倒不受影响,继续讲着故事:“三万年前,一场火山喷发引起原油泄露,可燃冰释放大量二氧化碳,黑金海面临灭种危机。”
“与此同时,〔水魔法之元〕意外暴动,海啸频发。”
“古羽皇以身为契,借〔空魔法之元〕之力将〔水魔法之元〕封印在格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