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九江以南、长江以西尽数落到万毒门的掌控之中,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的力量,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一样。
而黄河以北的战事最是激烈,蛮荒异族一改其蛮横姿态,竟以计谋大破东、西两大天绝门的联手,事后又故意露出破绽引来东天绝门以及飞雪阁、天水郡、戚家进行追击合围。
结果,东天绝门损失惨重,飞雪阁和天水郡纷纷退兵,唯独戚家兄弟依旧在为戚云逸的安全而艰难作战。
戚家营帐内,戚云霆和戚云震刚刚听到属下来报,飞雪阁和天水郡都已退兵,并通过内部渠道打听到,他们的四弟戚云逸竟被蛮荒异族所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四他太鲁莽了,他本就没有带兵的经验怎可亲临战场,大哥,战场之事你最清楚,快想个办法救救老四呀?!”此时的戚云震就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兄弟手足落入敌人之手生死未卜,他这个当哥哥的却无计可施,真快要把他急死了。
相比戚云震的一筹莫展,戚云霆要相对要好一些,或许他还在为父亲受伤一事而怪罪戚云逸,但是念在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上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容我再想想!”
“还想什么呀,要我说直接把霆甲军全部调过来,以霆甲军之力救出老四也不无可能呀!”眼下戚云震能想到的就只有三十万霆甲军了,他相信以眼下混乱的局势,三十万霆甲军同时出击或许真的可以救出戚云逸也说不定。
“不可,霆甲军是我们戚家的根本,一但伤亡过大就会动摇我们整个戚家,况且谁也说不准天绝门在大败之后会不会去闯黄河关口,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调动全部霆甲军的。”戚云霆面带不悦之色,戚家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动了霆甲军就相当于动摇了戚家的根本,且西南方又有万毒门虎视眈眈,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丢掉所有戚家人的性命,他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听戚云震就不干了,蹭的站起身来面带怒色,“大哥,那是我们兄弟的性命啊,是权力地位重要还是兄弟的命重要,老四危在旦夕,而你还在担心这担心那,兄弟的命都要没了,还要其它外物作甚,好,你不去救,我去!”
说完,戚云震转身便出了营帐下令集结队伍。
戚云霆随走也走了出来,抓着戚云震的肩头说道,“老二,冷静一点,你这样去无异于去送死。”
“你走开!”戚云震一把甩开戚云霆的手,扭头冷眼道,“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就算是死我们兄弟二人也要死在一起!”
“你混蛋!”戚云霆怒从心来,尤其是戚云震左一句兄弟又一句兄弟的叫着,扬手就给了戚云震一巴掌,打得后者满嘴都是血。
场面顿时变得安静下来,一些士卒更是看傻了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戚云震默默转过头来看去,眼里同样泛着怒火,张嘴吐出一口血水,语气冰冷而悲哀的说道,“你就是一个只知道权利地位的疯子,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大哥!!!”
戚云霆呆滞在当场,心头剧痛,疼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多么讽刺的话,换作以前这些话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戚家兄弟的嘴里,可是现在他总算看出来了,有些人总会迷失在权利之中无法自拔,就连他一直以来最为崇拜和敬佩的大哥也是如此。
他没有再看大哥一眼,转而向那些将士们喊道,“兄弟们,此行危险万分,但请大家放心,要死我和兄弟们死在一起,愿随我去救四少爷的就跟我来。”
话虽短,但一句‘要死我和兄弟们死在一起’还是让大家热血上涌,试问哪个作将领的愿与士兵同生共死,单是这股豪气就引来无数将士的追随。
谁知就在这时戚云霆突然咆哮一声,“好一个兄弟,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的兄弟是我,是云霁,是云怡,四弟他早就死了!”
前行中的戚云震停下脚步,背影略显哀伤,语气歉然,“对不起大哥,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但是你也不应该因为之前的事而对老四耿耿于怀,他也不是有心的。”
“你……”戚云霆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事到如今他为了亲兄弟的生命安全,不得不把真相说出来。
大营之中眼多耳杂,他只好上前附在戚云震耳边说道,“老四他真的早就死了,现在……”
这个秘密他和父亲戚连城守了十几年,眼下也是该让戚云震知道真相了。因为父亲受伤他是对戚云逸有所成见,也承认和戚云逸这十几年来的兄弟情谊,但是这不足以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兄弟稀里糊涂的去送死。
听完之后的戚云震如遭雷击,他知道大哥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痴痴傻傻的呆滞在原地,两行男儿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了解到大哥刚刚所说的话。老四,他的四弟真的早已经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就似是瞬间失神而恢复了神智一样,声音沙哑的说道,“大哥,无论如何我们也相处了十几年,即使不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他也是我们的四弟呀!”
说完,他有些失神落魄的看向众将士,之后毅然决然的向前走去。
身后,戚云霆面带悲伤之色,紧紧攥着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戚云震的心情他很理解,所说之话也很赞同,他根本不是什么崇尚权利之人,只是不希望再因为司空家而让家人出现任何损伤而已。
这些年戚家一直在为司空家而苦苦经营,并且已把司空逸养大成人,他认为戚家如此已是恩大于失,为司空家所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司空逸进入戚家的那一天起,整个戚家就已经成为了复仇计划中的一枚棋子,宿命已定,即使想摆脱都摆脱不了。
他望着远远而去的队伍,连忙招来传令命,“传令霆甲军,不惜一切代价援助吾弟云震!”
轰隆隆,一阵巨大的雷声滚滚而来,震得人耳朵发疼,似是正在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戚家大营内人头涌动,除了负责做饭的士卒之外,营中所有霆甲军全体出击,不为溃敌,只为可以保全戚云震的性命,至于戚云逸,能救则救,但凭天意。
战场之上各势力都有多方眼线,不仅戚家一方得到了戚云逸被擒的消息,东天绝门也同时收到消息。
得知此消息之后的路松顿时大发雷霆,在大帐中破骂起来,“蠢货,就他也配担当重任,不如老老实实的当个纨绔子弟,好过关键时刻来坏我的好事!”
甩手将个杯子摔在地上,此时的他怒不可言,就是因为戚云逸被擒,若非如此天水郡大军就不会退,飞雪阁也不会见势不妙退守乌山。
眼下只剩他东天绝门独自对抗蛮荒异族的大军,西天绝门的谭义又被拖得死死的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如此一来他的东天绝门怕是要彻底从中州除名了。
帐中一位将军此时插言,“侯爷,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是退兵吧。”
“江山都没了,再想卷土重来谈何容易?”路松生气归生气,明白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可是如今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退兵把所有力量整合到一起,或许还能赢得一线生机,问题就是看蛮荒是否与他不死不休。第二条路就是硬闯黄河关口,而后凭借黄河关口的地利来阻击蛮荒大军。
相比之下走第二条路是下下策,先不谈戚家让不让他们过河,就算过了黄河关口留给他的也是两面受敌的必死之局。
“贼老天,这是要亡我路松啊!”以局势而定,他只能选择第一条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来人,传我令,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