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云低草木昏,向来风过丝絮沉
橿槍悠悠,杤黄华而毛,无风而动,拣实摇戈。是心中的疑虑在空中交织,更是不屈的战意在不断的淬炼。
谷外的战场这是也拉开了序幕。澂澈蓄势而毕,率先抢攻。由战意凝成的长剑划过,发出唦哑的声音,剑刃上覆盖的那一层灵力发的清幽的光芒,向敌方掠去。
虽然修罗高低战力强弱不易判断。但是境界的威压毕竟在。那些个猎户们,虽然咬牙硬扛。但是眼中的轻藐之色却显而易见。修士们就更不用说了。那嘲弄之色,跃然于脸上而显之无疑。或许在他们看来,适时务者为俊杰。这种明显不知好歹的人,下场不会太好。
那老头笑了笑:“不过区区虚丹境界。维持七阶法阵,只要我等愿意,弹指可破。竟然还敢攻上前来!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找死的。”众人也显然认同无疑,乱世之中,见过仓促逃命的,见过跪地求饶的。还真没见过赶着送死的。那些个猎户们也特别的神气,那得意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澂澈自己跟对了人,脸上有光。
澂澈嘲弄的笑了笑。
“冰虫不可夏语,小木不可雕也。”
几个人也颇有兴致。没去攻击他的阵法,就这样看着,等他消耗殆尽,在唏嘘一番。唯有那一个邪小子似乎别有兴趣,想要逗他一番,好生戏虐。鸟兽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澂澈并非他们,也不知他其乐何来。那邪小子提双刃直取澂澈,劈、砍、截、裹、撩,挂、扎、斩、扫、挑,按、背、推、架、藏,舞得端是虎生风,耍的是那叫一个炉火纯青。澂澈左遮右挡,上避下闪,还是招架不住,刀刀挂彩,每次交锋总是换得一身伤。要说那小子,倒也把控的不错,伤肉伤皮不伤筋骨。弄得兴起,玩的不亦乐乎。澂澈战意高昂,愈战愈勇,但是差距还是显而易见。
邪小子高声喝道:“嘿嘿。废物!草包。认识到自己的弱小了么!痛不痛啊?要不要现在认输,也好少受点皮肉之苦。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说着又补两刀,澂澈嘴角轻呡,迎头又上。
那小子嘴角上扬:“好好品尝我给你的礼物吧。”
下手愈发重了起来。双方打了一炷香的功夫。澂澈还是没有放弃,众人也渐渐失去了耐心。颇为可喜的是,其实那小子用了七八分力,澂澈也能抗衡一二。尤其是那小子也渐渐紧浮躁了起来。到社那些猎户看的津津有味,吆喝叫合。双方又交锋了十几个回合。那小子终于也算是耗尽的耐心,准备下狠手。澂澈却先一步跳开,往后退了几丈。且不说众人疑惑不已,就连那小子也眐了一下。只见这时,异象突起,那小子的双刃以横贯而起,将他头颅斩落在地,又轻轻一划,双刀上的戾气瞬间湮灭那小子的元神。
由于事发突然。那小子陨落以后,众人才缓过神来。那老头也是暴怒不已,直接掏出兵器,就欲上前。这是那两个合体巅峰的修士拉位老头。急忙问道:“老大,别冲动。那小子好生怪异。我没看明白。小桀怎么会被自己的兵器干掉呢?”
“怪异又如何?还能翻起什么浪不成?小桀大意了,一直叫他不要轻敌,不要轻敌。总是不听。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他一个区区虚丹能奈何我们一群元婴合体,甚至还有我这化神巅峰的。”说罢,掏出兵器就准备上。就在这时,澂澈大笑几声:“现在晚了。”
语音刚落,气息瞬涨,当是时,老头他们暂停了攻势。
“且看他耍什么把戏。”
“老大现在不上了吗。”
“稍等。不要着急嘛。大家一起上,绝对能吃定他。”
到时那群观众刚刚回过神,惊恐不已。
澂澈慢慢的从虚丹突破到金丹,还没有停下来。金丹初期…金丹中期…金丹后期…不一会儿就突破了金丹圆满,迈入了金丹巅峰。还是没有停下来,涨势很快。不一会儿就突破金丹圆满进入婴元初期。中期…后期…圆满…巅峰…合体初期…中期,速度才慢慢落了下来,但却没有停止。一直到合体圆满才停了下来。众人对视一眼,都全力向他攻来。
而此时澂澈气势虽然不错,却也称得上是遍体鳞伤,浑身没有一块好肉。手脚之上都有好几处贯伤,身体上也有多处白骨隐见。说不疼不痛那是假的,但是他并没有退缩。到了合体圆满,攻击也不再那么单调,拼的都是神通之力。几个人也学乖了,不再和他近身搏斗,利用神通法术远程攻击。
澂澈剑势一沉,喝道:“青天有灵悲且泣,我今拂剑为苍生。”长剑流溢出炙热的光芒。古朴苍凉之气油然而生,话音回荡在山谷之间,草木萧萧动复寂,娟流涛涛应身来。老头脸色一变,面对几说道:“你们先抵挡一二,我有应对之策,不过需要时间准备。既然敢惹,我就要他陨命。”几人应声,也是拿出狠劲,神通狂轰滥炸。直冲澂澈而来。那老头提袖运气,似乎大有作为。
澂澈长剑顺势一挽,朗声道:“众生有情,挥剑问之。”只见那金色的神威势惶惶,声势霆霆,却能后发先至,排山倒海,直击众人而去,几个婴元修士瞬间被神通击中,形神俱灭。两个合体巅峰的修士虽然抵挡的一番,却还是不敌神通之力,化为风尘。
这时,神通耗过半,已然到了那老头前面。只见他张口一吐。一枚珍珠大小的黑色珠子,在他头上放旋转不已,黑色的浊气沸沸腾腾,四周草木沾之必枯,就连偶尔路过的飞鸿染上几分,也风化入尘。他却唯恐不够,咬碎舌尖,张口一口精血就喷了上去。本来就衰老的面孔显得更加苍白。气血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哼哼。敢惹老夫。那就拿命来谢罪吧。”
澂澈眼神微凌。颇为惊讶的说:“赣瘴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这话你还是自己留着慢慢想吧。不过你可是没机会呢。”老头得意的笑了笑。又喘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
“也怪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说着竟是不顾澂澈,这个调息了起来,赣瘴珠迎面扑来,澂澈也顾不得太多,长剑又化口战念,涌回体内,只见他双手掐诀,凝神静心,须臾之间,只见气转周身,大声喝道:“赫赫雷霆,以念引之。”
顷刻之间,无数雷霆从天而下,随他真气运转翻腾然后近向那赣瘴珠。那老头避之不及,也被卷了进去。待雷霆消散之后,那老头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吊一口气就是咽不下,这时,随便来个凡人,整块石头都能砸死他。
当然,澂澈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他是没有力气去捡石头啦。这时两人各自盘算着。老而不死是为贼也。说的估计就是那老头,竟然硬撑着往嘴里塞了就把丹药。纵然喘息不已,还是忍不住的笑。结果牵动伤势,血就顺着他的嘴唇流了下来。但是他还是自顾自的笑着。
“小子,你就这点本事吗?看来你这点本事还是要不了老夫的命呐。”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既然你要不了老夫的命,那老夫可就要要了你的命。这才公平不是吗?年轻人出来混迟早是要还滴。”
澂澈闻言也不做声,暗自调休着。那老头正得意时,突然听见利刃入体的声音。看见自己的胸膛插上了一把弯刃,当然这把弯刃他并不陌生。就是他之前指责的那个不小心的家伙。忙怀不甘与遗憾,缓缓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粗糙的面孔,一双长满老茧的手颤抖着。他突然想起这是一个凡人,一个他最瞧不上的凡人,每天摆弄谷穗,太不争气,所以虐杀了他家的那个蠢妻子。却把他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让他痛苦,让他后悔。他说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这世上的痛苦都尝遍。时间久了却还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这时从残岩断木中又涌出了两个人。赤红双眼,脸上还挂着依稀可见的泪痕。也拿着手中的木枝刺了过去。澂澈记得,这两个猎户跟来的时候虽然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思,但是后来渐渐地就沉默了,现在能站出来,也算没有白费自己这一甾番心思。
那个庄稼汉居然大仇得报,但是大悲大喜之间一时失了心智,竟当场大哭大笑,胡言乱语之间竟发起疯来,两人竟然按制不住。一时把这两人当作那老头。一把又把那两人当做他过世的妻子。哭着闹着过了一会儿,竟然向澂澈飞扑而来。似乎又把澂澈当做了那老头。
澂澈不禁轻叹一声。吸了一口气喝道:“呔!”
那老汉听闻此声,浑身一震。继而眼神空洞,连走带爬,匍匐而来。澂澈现在的状态可经不起那老汉折腾。两个猎户意思也没了主意。就在危急之时,曾经给自己引路玩耍的那一只蕖鼠跑了出来。挡在澂澈前面,那小家伙总共就巴掌大小。自然是挡不住一个大汉,谷中陆陆续续也跑出来不少蕖鼠,后来其他的动物也慢慢的跑了出来。澂澈前面堆起人一面城墙。可惜的是山谷中没什么大动物,所有出来的动物基本受了伤,不过也没有后退,就像澂澈之前站谷口一样。
那老汉嘴里嚷嚷着“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群人害得。都是你们害的。这群该死的修仙者。”云云。一通乱抓乱嚷,过了好久才渐渐平静下来。两个猎户也是上前安慰,慢慢地扶着离开。
澂澈看着他们离开,终于笑了笑,然后眼前一黑就那么倒了下去。最后一眼看见那小家伙正朝自己飞扑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