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人心亦不古,烟雨悠悠画江湖
及台上,澂澈定眼细看,此人尖蒲斜肩,腰疏肘促,掌薄指疏,唇赛额挞,真是个瘦如猴,狡似狐,加之不醉似病酒,无愁苦忧戚。倒也确实不是怎么好相与的角色。双方礼你之后,又对各长辈施了一礼,这才开始。“试炼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你们各施所长吧。”了淼补充道。
澂澈出声道是,对橈说道:“凡丹你我斗之无宜,就斗法丹吧!法丹十阶,对应渡前修士。既有疗养之分,又存攻防之别,兼属性有五,其效各异。奈何我学术不精,我就以法丹七阶木性丹药比斗如何?”
橈心中狂喜,强行按下心绪,沉声道:“也好,这可以你选的,可别说我欺负于你。丹道一途,我就火丹最弱,那我就与你比较火丹吧。”为了表现出谦逊大度,语气、语速、语调都极为讲究。似乎觉得很成功,不禁为之得意,却强忍于内,那模样不别别人怎么想,澂澈自已总觉得好笑。
澂澈的笑容延伸到了脸上,出声问道:“怎能让你如此吃亏,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而且有失公正,要不还是算了吧!”
“没事,没事,这是我自愿的,不妨事,不妨事的。”橈闻声,急忙说道。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好了,现在开始吧。”
众人也都没打扰,静静地看着。
只见橈长袖一挥,一道丹方置于案上。澂澈看去,不禁一笑:“这厮打的好算盘,原来是极阳焚血噬生丹。”
这时,了淼看了过来,也是笑了笑:“现在的年轻人有点意思!”
只见橈先是理顺了药材,如炎龙血、熔炎晶、紫金阳芝、凝血草等,元婴修为,六阶丹火,九阶下品丹炉,想来底气应该是丹炉吧。见澂澈看了过来,橈得意地说:“我是个散修,但于偶然寻得这九阶法器赤阳鼎。也多亏了此物,我方才敢跨阶炼药。”澂澈闻言,和声:“确实是个妙物。”
看橈祭出丹火温炉,也是准备炼材炼融魂养神丹。天青花、蓝元晶、化灵草、延青香、长生木、扶桑枝,玉髓液等等,澂澈衣玦轻摆,轻喝道:“凝!”只见案上方空中凝出一青色小鼎,药材已然在鼎中,澂澈张口一吐,一口三昧真火便吐了上去,只是这火寻常火有几分不同,呈乳白色,却并不带半分温度,包裹着丹鼎,柔和之致。众人皆是灵敏之辈,这点自然是知道的。
但就是因为如此,才愈发吃惊,皆面面相嘘。连弥与了淼都有几分惊讶,随后便对嬝说道:“洪荒之间,几乎没有这等异火吧。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我等仔细瞧过,无论丹炉还是丹火,并无半点灵气,似乎与洪荒格格不入呀!”
众人闻声也齐齐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嬝也呆滞住了。听到两人的话,这才回过神来,不过自己也被整矇了。嬝与苍蓍对视一眼,齐声道:“我也并不确定,丹术里并没有记载。”而且你们看,炉也好,火也好,并无品阶,按说只有对应的炉火,才能炼好丹药,纵使我等出手,凡物亦会染上道息,从而蜕变,化凡为灵,不断升华。直到相应对等才会停止,也才会和顺。而这种情况却完全相反。”顿了一下,又道:“即便是凡丹,也对炉火与丹木有相应要求,不可驳驳逆而行。两种截然不同的器物却亳不相斥,浑然一体。有违常理呀!”
“会不会是因为炉火皆是出自他身内呢,毕竟,毕竟有他绶冲……”有一位长老说道。不过似乎自己也不相信,声音愈来愈弱。这时,弥突然沉声说道:“此事不可外传,要绝对保密。”
“不错,既是为他,更是为了整个宗族。稍有不慎,恐有覆灭之灾。”众人意见出奇一致。
“可是,我们能看出来,别人自然也能,他若外出历炼,必然为人所窥,这可如何是好?”缽煃疑声道,众人听闻此言,一时也不知所措。
“要不待比试完后,留下他,渡灵…”有人出声道。
“不可!且不说我等无法干涉试炼道,既使能,渡灵须有人解封,封灵阵已然笈损,无然承受我等修为震憾,势必导致阵法损毁,危及封印。”
“不错,一旦如此,莫说我等,即使老祖,也无力左右……”
“是啊,之所以派他们出去,一来为稳住天地局势,不至于大动乱。更是为了化身为阵,以求能全古阵之维罗,替苍生争取些时日吗?”
对于这个提议,几乎等于没提。商议良久,也未能统一意见,不见可很之策。
“我有个方法可以试一下。”苍蓍突然说
“不行。”弥与嬝齐道说道。
“是啊,此事不妥。”
“不错。三思!”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劝道。
“你们还有其他的可行之法么?”
众人皆缄默不已。当然,这些讨论,只是在首席长老等少数人之间。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比如现在正在埋头苦干,兴致高昂的橈。他现在已经在温丹。澂澈倒是在他们刚开始考论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所以一边炼丹,一边听他们考论。
“快看他们快要完成了。所以事不宜迟,当有所准备。”了淼出声提醒道。众人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两人均已进入养丹了。
橈大概是比较亢奋。再加上修为确实有限。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在他看来,澂澈不仅修为很菜,满打满算也就一个炼气期。自从上次跌落以后,没见涨过。自己服下这丹药,不仅能赢得这场比试,而且还能进入七阶合体期。算来自己虽然也是二甲余年,可毕竟只修行了一个甲子。而且只要自己赢了这场比试,外出历练。只要去的地方还不错。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度脱凡劫,化凡成仙。想想都觉得美好。
又或许在他看来,澂澈使用的炉火特可别菜。虽然略有不同,但没有什么可道之处。橈认为澂澈使用的也是灵气。唯一的不同就是境界有点低罢了,操控不熟。
就在这时,橈丹炉一声呜,丹药已经温养好了。他急不可耐地掀开炉盖。一颗色泽均匀,味带清香的丹药窜了出来。橈一把抓住,丹药在手中晃动,还带有余温末散,晃着晃着晃到了他心里。抬头望去,澂澈还在养丹。更加得意呢。
“哦!不好意思,又不小心还是练成了上品呢。抱歉啊,祝你好运。”橈得意的说道。一把抓过丹药就塞进了嘴里。突然之间就被传送了出去。空中还回荡着他的笑声。
澂澈笑了笑,说道:“祝你好运!”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原来澂澈还在养丹。而且他忘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怎么样啊?没事吧?”嬝不禁出声问道。
“嗯,母亲放心,孩儿没事。”澂澈点点头回答道。
这时,缽煃与苍蓍一同出声问道:“你丹炼得如何呢?为何还不出炉!”
澂澈轻轻一笑。说道:“但已经练好了。具体怎么样?待我拿上前来诸位长辈瞧一瞧。”
“你、你、你能拿、能拿出来?”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是自然。”
澂澈手持丹炉,一步步从试炼台上走了下来。并且徐步走上问道台。
“诸位请看。”说着便将丹炉递了过去。众人的表情还定格在那一句话之间。脑中回荡的是:“待我拿上前来……”“待我……拿上前来……”“……拿上前来……”
过了许久,弥才回过神来,而嬝刚抢先一步接住了丹炉。众人这才徐徐回过神来。当嬝打开炉盖。众人刚缓过神的表情又陷入了呆滞。
“这这这绝不可能。这,这这不合理呀!出极品,炼丹升阶我信。可要丹药练成这样。搁以前打死我也不信。”苍蓍也被吓到了。
“是啊,恒古未见呀。恒古未见。”众人也纷纷附议。好生热闹。
“嬝,你、你也能把丹药练成这样吗?”苍蓍回过头。对嬝道。
“我?我也做不到。”嬝表情可谓百味陈杂,众彩纷纭。“这、这哪是人干的事啊。”
苍蓍也惊呆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风格。”
“呃呃!”
能让众人如此集体失态的。澂澈大概是第一人吧。虽然不知道后有没有来者。但前无古人大抵是可以肯定了。
待众人看去,原来是把法丹阶的融魂养神丹练成了灵丹九阶极品封灵丹。众人说话之余。只见丹炉缓缓融入丹中,品阶直接从灵丹九阶极窜到之神丹之中。而且当消散之后,封灵丹赫然在神丹极品巅峰,离仙丹只有一步之遥。
嬝都差点吓得把丹扔掉,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在场的人心中都冒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大问号。饶是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种状况。
“啊啊啊啊啊啊……”现场发出一声声吼啸声。就连嬝也不介意手舞足道摇晃着但要发泄心中的震惊。
众人在发泄之后总上恢复些年些许。弥与了淼齐吸了几口气,颤声问道:“怎么做到的?”
“旁门佐道。”
“胡说八道!”
“荒谬之极。”
“岂有此理!怎么能如此糊弄师长。你不说我们又岂会强逼于你,何必如此诓骗我们?”
众人义愤填膺。谴责之色跃然于脸上。其实也不怪他们。修行之人,闻到见道不知道。那种痛苦,却也是极为难受的。
“你刚刚是说旁门佐道?你刚刚是说旁门佐道么。”就是出来一个及为激动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言语。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散发褴褛的老者如若醉酒,抓住澂澈大声的问道。
这时,众声施礼,郎声道:“见过老祖。”但他老人却并未理会众人。而是继续问道:“你说的是旁门佐道吗?”
澂澈轻微的挪了挪身子。答道喂:“回前辈老祖的话。晚辈刚才说的正是旁门佐道。”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老人大笑数声。浮光一闪,风韵乍变:只见三千雪丝风相系,一支玉簪朴冠立,鬓似傲梅卧冰开,眸若秋水清泓柒青袍无染色,白衣末染尘。细看八丈身还昳,神奕炯炯映苍黄。五岳三停,盈满无漏,且骨法精神,骨肉相称,气亦相和,精神清秀,犹玉在昆,如珠藏渊,湘溪隐石,换谁见了也忍不住叫好。
朗声笑道:“先自我介绍一下。老夫朴繇,见过道友。多谢道友为我解惑。”便要揖手施礼。
“前辈,这严重了,晚辈承受不起。”说着急忙阻止。
“哈哈。不严重,不严重,应该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师嘛。”
“此道恒古之未有,今后亦然,其凶险艰难。也未可知。他人也无从帮你。所以只能靠你自己走下去。”朴繇叮嘱道。
“前辈良言,晚辈谨记。请前辈放心,定会有所了然。”澂澈感激道。
之后与众长辈一番叙谈自是不用多说。嬝问及炉火,答曰:“御念而已!”又解释道:“身与心合,意与神合,而念生焉,藏藏归元,反朴归真,而念养焉。道合光尘,易从日月,而纷解焉,水滴石穿,而锐平焉。平和而近物,清而静焉,不斥以无有所斥,故几于道也!”
嬝不禁感叹自有造化,强求不得。澂澈慰其曰:“母亲勿忧,孩儿必有所为。欲去问而证道,得之即归。”
嬝:“善,江湖路远,宜早归!”
澂澈诺而往,嬝回印视之,隐疾已除,守望之意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