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子里,肖执和肖红玩儿的不亦乐乎的样子,佟丽晴是既开心又担忧。
而杜费兰却是在叹了口气以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要我说,趁着这孩子还小,不如给他赶紧办个残疾证,这样街道也会多照顾他点儿,毅国,抽空儿你去街道问问。”
“我觉得,还是先别办了,等他大点儿再说。”
“还要等到他几岁的时候呀,你看看他,现在左腿明显比右腿细,也比右腿短,就这样,等他长大了,哪个厂子愿意用他呀,我这也是为了他以后考虑,我们老佟家是断了香火了,这小子是你们老肖家唯一的独苗儿,他将来要是没个正经工作,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呀。”
三人说话之际,肖执跑的离门口近了点儿,虽然没听到全部,但是他却是听到了残疾证这三个字。
眼瞅着姥姥和爸妈还在说话,肖执突然把肖红拉到了墙角。
“姐姐,残疾证是什么呀?”
肖执的问题让肖红想了想,虽然她也不明白,但是就从字面儿上来说,她至少知道,残疾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残疾人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此话一出,肖执突然跑进了厅里,来到三人面前的他,攥起了拳头。
“我和别人一样。”
紧随其后跑进来的是肖红。
看到肖执嘟着嘴,攥紧的拳头,佟丽晴赶忙把他拉到了身前。
“你是和别人一样,但是。”
“我就是和别人一样。”
“可是你今天在幼儿园不是被欺负了吗?”
“我不是残疾,我不是,不是。”
看着儿子这倔强的样子,佟丽晴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不过反而是肖毅国轻笑出声,回想起这小子在洛老那里的那段时间,肖毅国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而杜费兰看到肖执这一脸倔强的表情,她突然抬手把肖执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肖执和别人是一样的,以后只要有姥姥在,没人敢欺负你,不生气了啊!”
“我要保护你们所有人。”
再次看到肖红领着肖执跑出门,和院里儿的孩子们玩儿在一起的样子,杜费兰不禁苦笑出声。
“这孩子的脾气,跟他姥爷当年真是一模一样,只要他不愿意的事情,谁说都没用,算了吧,既然他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一样,咱们也别多事了,刚才算我这个做姥姥的瞎操心了。”
杜费兰说完,一边叹气一边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之后的日子里,肖执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幼儿园里,他总是不顾罗东驰和幼儿园阿姨的反对,去做和其他孩子一样的游戏。
或许在他的心里,他就是想要努力证明,自己和正常人一样。
不过,这也让肖执原本就不好的左腿,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这一天,肖执中午就被姥姥接回了家。
两个人一起吃中午饭的时候,肖执突然问杜费兰。
“姥姥,姥爷是什么样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杜费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只见她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肖执。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照片,放在您床头的照片。”
肖执虽然知道,在没有征得姥姥同意的时候,是不能进入姥姥的房间,但是,禁不住好奇心的肖执,还是偷偷溜进去几次,直到他看到,放在姥姥床头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那个身穿军装,看起来很威风的人,让肖执很是好奇。
看到肖执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等着答案的样子,杜费兰突然笑着开口说到。
“你姥爷是个军人,做了特别大的官儿,可是也正因为如此,他很早就离开了我和你妈妈她们,不过,你是最像你姥爷的,所以,每当看到你,姥姥都会特别开心。”
“那东驰弟弟呢?他不像姥爷吗?”
“你这个傻孩子,如果所有人都像你姥爷,那姥姥不是要忙死了,好了,赶快把饭吃完,然后,去睡午觉。”
“我不想睡觉,我想听姥爷的故事。”
吃完午饭,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肖执,此刻坐在了椅子上犯起了困。
收拾完碗筷的杜费兰,看到肖执的样子,不禁一边抱起他,一边好笑的开口说着。
“你还想听你姥爷的故事呀,你看看你都困的睁不开眼睛了,行了,先睡觉吧。”
在把肖执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以后,杜费兰才走到厅里,她就看到洛老出现在了门口。
“来了,进屋坐。”
“佟夫人,您这是想要给肖执,讲讲佟司令的故事吗?”
“有些事儿,他是迟早要知道的,就算我不说,只怕有一天那家人也会说出来的。”
在给洛老倒了一杯茶之后,杜费兰坐在了椅子上。
洛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的他看了一眼里屋儿,随即他就笑着开口说到。
“咱们两家人的情分,在肖执能站起来的时候,也算是扯平了,当初,我曾经告诉过您女婿,有些陈年往事,既然结果改不了,就别再提了,我是想明白了,我希望您也能想明白。”
“家家有本儿难念的经,我这辈子也就这样儿了,留下来的念想儿,就是守着那座祖宅,如果肖执能争气。”
“就算他争气,又能怎么着呢?佟夫人,这孩子的命已经这样了,虽然这孩子有股子倔劲儿,但是他今后的路,只怕会比其他人都要难走,我也是活了这么大岁数才明白,没有什么比家和更幸福的事情了,我今天来,一是看看您,二是,来向您到个别。”
“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呀?”
“这不是辟子他姥爷来了一趟吗?我也守了那座小院儿多半辈子了,从一个四合院儿,最终守成了一个夹道儿,我也烦了,我去通县住一阵子,种种地,养养鸡,这是我那边的地址,如果肖执的腿有什么问题,去那找我。”
“你这是打算享清福去了?”
杜费兰的这个问题问出口,洛老再次拿起杯子,喝光了杯中的茶,他站起身,一边往门口儿走,一边说着。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老天爷不瞎,因果报应饶过谁呀?佟夫人,想开点儿吧!把孩子们卷进隔辈儿人的恩怨里,那才是作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