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空积蓄着大雨,马上喷薄而出。
副将扛着杜江,从悬崖边走着,江臣用剑支地,紧紧跟着。
“大哥,这里以前就是悬崖吗,我怎么记得南宁没有这样的路了,你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
江臣把自己的剑从地上拔了出来,这把传世名剑被他当成了拐杖用,他家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从祖坟里爬出来纷纷拿着自己的佩剑敲他。
“江公子走过的地方不少吗?”
“自认走遍南宁。”
“哦,那你可曾听过什么传说。”
传说,他听过的太多了,而且那些大都是骗人的,南宁最有名的传说要属玄真点苍山编的故事了。
他对修道之人一向尊重,认为他们潜心修心不易,忍常人不能忍,又总会一些一般人学不来的东西,他对这帮人也是敬而远之。
自南宁国闹了饥荒之后,大家纷纷效仿玄真派,烧香供奉财神,这些事本不该财神管,但玄真的人说财神飞升于点苍山,会比其他的神仙更眷顾南宁国。
于是百姓们虽饿着肚子,还是建造了多起财神庙,求香之人络绎不绝,刚开始好像是有点效果,很多人的工资涨了,还在多地发现了金矿。
众人一头扎进了开采金子的浪潮中,金子越采越多,手中的银两愈来愈重,人们获得了满足,可过了段时间他们就发现一两银子已经一个馒头都买不到了。
钱是多了,可市面上根本没有东西可卖啊。
众人又去求财神,可任凭怎么求都是只多金子,不多粮食。
哪个人能忍三餐之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众人心中积怨已深,不知道谁带的头,一晚上三十多座财神庙被人给砸了。
捎带着众人也讨厌起来玄真派,骂他们是虚伪的道士,满嘴胡言。
如果不是国师将这件事压了下去,百姓们还真能砸了点苍山。
关于财神的传说也就没人信了。
副将听着江臣把话说完,语气不善地说:“那你听过另一个故事吗?”
“大哥且说,江臣说不定略有耳闻。”
悬崖边上的风这时停了,四周的回声也渐渐弱了下去。
副将坐在一根断木上,手指着东方说:“你听说过鬼撞墙吗?”
“这个当然听过,人尽皆知的故事。”
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郊外,会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
这种现象据说是真实存在的,很多百姓说经历过。
但是父亲向他解释过这些都是假的,还告诉他原因,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小时候了。
记得当时父亲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这种现象的造成是由自然来解答的。”
搞得他还真对这些感了兴趣,痴迷于一些志怪传闻。
父亲做过一个示范。
把一只野鸭的眼睛蒙上,再把它扔向天空,它就开始飞,但如果是开阔的天空,会发现,它肯定是飞出的一个圆圈。
他不信,动手自己试了一下,把自己的眼睛蒙住,在江府宽敞的后院中,凭自己的感觉走直线,最后惊奇的发现,他走的也是一个大大的圆圈。
父亲说了一句他毕生难忘的一句话。
“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周。”
生物之所以能保持直线运动,是因为他们能够用眼睛在不断的修正方向,就像人大脑在做定位和修正。
“大哥,你还在听吗,这些是有些无聊,但我父亲说的都是真的。”
“江公子,你是在向我传师授道吗!”
副将的声音透露着不耐烦。
江臣急忙住口,对方是个武将,怎么会愿意听自己说这些。
但他的脑子中还在运转着这个故事。
鬼打墙,是人失去了方向感。
自己的眼睛和大脑的修正作用消失了,虽然感觉自己在按照直线走,其实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来必然是圆圈。
很多人会在固定的地带,比如坟场,会遇到鬼打墙,这好象更神秘,其实这是因为这些地方的标志物,容易让人的感知混淆。
万事都是有其内在道理的,据说南宁国的历任国师在他们建造帝王的陵墓的时候,会运用这个规律。
人为的布置一些地面标志物,让人很容易在此迷路,感觉遇到了鬼打墙。
阵法师也精于此道,他们能用些树枝和石头,摆一个阵,人一走进去,就转不出来,其实都是这个道理。
“江公子,既然你学富五车,没有发现我们现在陷入了什么困境吗!”
什么困境?
在悬崖边走了好像很长时间了,这是鬼打墙!
“大哥,莫非?”
“呵呵呵呵。”
杜江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阴森森的盯着江臣。
“榆木脑袋。”副将开口,又指着杜江说:“这是他说的。”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杜江“呵”个没停,江臣感觉甚是诡异。
“大哥,你的这位同伴为何一直在笑!”
“笑,他可能不是在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大哥,他分明是在笑啊。”
“江公子,他可能是想说些什么,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意思罢了,脑子笨的人都这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副将说的越多,杜江就笑的越卖力。
“你看这个人,笑的多开心啊,大哥,大哥,大哥你在干什么啊?”
江臣看到副将用空中吹来的树叶扇起了风,动作娴熟,明明只是一片很小的叶子,巴掌大小。
他感觉疯掉的不是杜江,是这个副将,不,是这两个人都是疯子!
“江公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副将摇着那小叶,一步步逼近江臣。”
语气怪异阴森。
江臣没有后退,手指有些瘫软,这个国师留下的到底是什么人。
杀意波动,来人像是要直取他性命,不得不拔出了自己的剑。
副将看江臣已经在悬崖边上,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慢慢向前推。
“啊!”
剑起,出鞘,收。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副将。
“我……把他杀了…………”
江臣颤颤索索的抖着嘴唇,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从来没有这样啊!
他将视线缓缓移到自己的剑上,滴血未沾,他的脑子清醒了起来,面前根本没有尸体,他没有杀人。
杜江还蹲在那。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他收紧了喉咙,向杜江走去,手想要把他扶起。
还未碰到,眼前之人就凭空消失了。
什么诡异情况?
悬崖道路上只有他一人了,或者,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