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说什么？”那丫头怔愣了半分，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我身边的人，没一个好下场。”苏沫说的云淡风轻。眼里不知是无奈还是淡然“所以，你还肯留下吗？”
“留下。”丫鬟感觉心里像堵着什么似的，总是觉得不痛快，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你叫什么名字？”
“若心。”
苏沫僵硬的点了点头，扭过身子往那桌边走去。她的力气用的差不多了，比如说拿起一个水杯，握在手里都没有力气丢弃。有时候，一点点来自外界的压力，都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下雨了，水瓢泼而下，顺着未关的窗子飞溅进来。若心抿着唇将抵住的窗扇放下，四周泛着潮湿泥土的气味，她有些惧怕苏沫，不是真正接触后的脾性，而是坊间的传闻
——那苏副官回来了，还成了个疯子！
冷风灌进来，若心身上涌出寒意，身子颤抖了几下。在转过身时就是苏沫有些虚弱的背影，看起来犹如暮年，黄昏将至。
唐允忠坐在车后座，头向后微仰，正在闭目养神。段凉边开车边透过后视镜看他。唐允忠不点破。车停在了梨园口，正开锣的二进宫序幕拉开。唐允忠上了三楼雅间，看到一优雅的背影，穿着湖蓝色的长衫，左手指骨分明的执着一个玉瓷杯，灯光打在上面反射出的寒光，惹得唐允忠有些碍眼的心烦。
他走到那圆桌另一旁坐下，手指扣着桌面，明楼书侧过身子，捏着茶杯的手转了转又放下，厅中央吊着的灯晃着明楼书被白绸遮住的眼睛。脑后系住的部分被如墨的长发掩住。唐允忠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漠不关心。
“唐军长？”也是儒雅的声音，虽是疑问但也是笃定极了。
“顾兄约了我在这儿，他人呢？”
明楼书有一瞬间的僵硬，脸上还是那种待客时疏离又温婉的笑，他看着有这刺眼，莫名想到了苏沫，她似乎也是如此，不曾有交集时也是如此。
让人想撕掉那表面的客套，看看埋在那血肉之下的灵魂是否也如他一样腐烂殆尽。
后面有些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唐允忠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顾秉义，倒是段凉挡在门口，除了他谁能进来？
“老唐，要来怎么不说一声？”顾秉义从容落座，五爷偏了脸，面向着楼下大堂咿咿呀呀的声源处，面容是他都未曾察觉的想念。
唐允忠看着顾秉义挑了挑眉，后者拿着茶盏苦笑着靠在椅背上，什么话也不肯说了。
不过一盏茶的光阴，唐允忠便待不住了，带着段凉轻飘飘的一句“走了”便连头都不肯回了。
顾秉义了口茶呷了口茶，盈了满口的香。戏将落幕，一直不曾与顾秉义说一句话的明楼书突然开了口，话语平淡，连着呼气进气都是那么平淡，向来情绪不外露的他今天也是毫不例外。
“好吗？”
毫无头绪的一句话，顾秉义只当他问是那戏子唱的好不好听。“没有你的好……”
“我说是那戏台。”明楼书打断了他的话，竟透出了些不易察觉的哀凄，带着一点不屑一顾的孤傲。
顾秉义放下茶盏往他那边靠了靠，手勾在五爷的肩头，似是想要把他揽入怀中。
明楼书愣了愣，身体下意识的颤了下，惹得顾秉义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