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曼的闺蜜陈心月，前往美国之前，约路曼见面。
陈心月前些天就给路曼打过一个电话，很不巧，正是路曼住院的那天。那天她谁的电话也没接，她不想听任何人的声音。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路曼才把事情告诉老友。
陈心月鼻子抽了抽，“你真是的，叫我去陪你啊。”
“我谁都不想麻烦。”
“你还是那个臭脾气，有事死扛。”陈心月说：“万一扛不过呢？这么大的事，你说起来跟没事似的，你这思想绝对错误，荒谬。”
“行了，别给我上课了，我这心情刚好点儿。”路曼说。
“该给你上的课还就得给你上。”陈心月说：“不听也得听。”
路曼笑，“好好好，我听，我已经虚心接受了，好吗？没人敢不听陈老师的。”
“明白就好。”陈心月笑说。
“明天就走了？”路曼说。
“是啊，今天就是专程跟你告别来了。”陈心月说。
“亲爱的，”路曼说：“来，以水代酒，祝你成功。”
陈心月笑着举杯。
路曼的希望破灭了，她希望好友好运。
“小曼，你也别灰心。我表妹跟你的情况一样，到差不多八周就停育了，她现在又怀上了，这次挺稳定的，医生说已经过了危险期了，你知道她之前流过多少回吗？”陈心月说。
路曼看着陈心月，难道还有比自己更惨的人？
陈心月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比划了一个“六”。
“天哪。”路曼说：“流产六次？”
陈心月点头确认，“没错，六次。备受摧残啊，可人家屡败屡战，不怕。”
路曼佩服，“你表妹真不简单啊。”
“她这是第七次了。这一次头两个月，三次大出血。”
“啊？天哪。”路曼眉头紧了紧，说：“你表妹太顽强了。”
“非常顽强，非常坚强。”陈心月说：“我真心佩服她。”
“那她大出血没事啊？”路曼担心。
“现在没事了。头一次，我表妹自己也吓坏了，担心孩子保不住。后来跑到医院去保胎，住了几天院没事就回家了。第二次，人家自己在家，发现大出血了，自己叫的救护车，厉害吧？”
“厉害。”路曼赞叹。
“到第三次大出血的时候，连救护车都没叫，就自己卧床在家，她豁出去了，保不住就流产，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心态，绝对是历练出来的。”路曼说。
“是啊，生生磨练出来的，还好，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过了危险期就太平了。”
“嗯。”
经历六次流产，还在努力，这是何等的信心和勇气。
跟陈心月的表妹相比，路曼要走路恐怕还长着呢。
“亲爱的。”路曼握着陈心月的手，“你这次一定要成功。”
“放心吧。”陈心月说：“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你也真够不容易的，为了生孩子，跑那么大老远，还得花那么多钱。”
“咳，千金散尽还复来。只要能有孩子，钱算什么，趁着自己还没老，等真老了，有多少钱，都没用了。”
陈心月说的对，女人能生孩子的年龄有限，就那些年，现在本来都已经是晚育了，再晚，真育不出来了。
“跟那些彻底没有希望生孩子的女人相比，咱们算幸运的了，咱好歹还有机会，是不是？”陈心月宽慰道。
那样的女人，路曼的中医院诊室里见过，没有卵子的女人，她的丈夫哭天抢地地求医生救他的妻子。
“我妈的一个同事，”陈心月说：“那阿姨的儿媳妇，天生子宫萎缩，无法生育。咱比这样的可怜人，幸福多了。”
“真的？还有这样的情况？”路曼没听说过。
“嗯，可怜吧？”
“唉。”路曼心中难过，做女人真是可怜。
第二天，陈心月带着自己的宝贝计划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