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查验身份

蒙飞的借口胡大郎信了，嬴正却是不信的。

想了想，他假作关心地看着地上的人，说：“他一定伤得很重吧，家里有大夫吗？表叔，你带他去看大夫吧。”

胡大郎想了想，点了点头，又看向蒙飞。

蒙飞马上明白了嬴正的意思，说道：“家里有个大夫，麻烦胡壮士把我兄弟扶过去。”

胡大郎点点头，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在他的指引下朝着后院走去。蒙飞和嬴正慢慢跟在后面，确定胡大郎走远后，嬴正才朝着蒙飞冷冷打量了一眼。

“微臣本是想让他昏迷一会，方便谈事情。”蒙飞有些尴尬地说，他哪里知道这个村汉武功这么好，出手又狠，这样的人要是招入军中就好了。“王子，他是你的手下吗？这样的人才不从军实在太可惜了。”

嬴正朝他看了一眼，顺势说：“若是他从军了，谁来保护本殿下。”

蒙飞想想也对，就没有再提这个事，而是把自己新的职务说了，也说了京中与各家大臣联系的情况。

“宗室近年被打压的厉害，他们听臣一提，倒都肯帮忙，还提出要帮你暗中联络其他势力。有几个被李斯打压的世族也肯帮忙，他们以前得罪过李斯，如今连李斯的门人都敢欺上门去，正想着要怎么对付他呢。李斯上位后，得罪的人不少，就连韩非也说要助殿下恢复正统。”

“你说韩非也向你示好，他不是李斯的好友吗？”

蒙飞摸了摸鼻子，说：“他和李斯都是法家传人，算半个同门。李斯当年辅佐先王时，和韩非一起制定国策，事成后却只有他李斯的功劳，那时就有人劝韩非要防着李斯，可惜韩非不听，以为只要法家可以壮大即可，不用在意个人得失。后来李斯成了宰相，将他的恩师下狱，又打压其他法家的人。韩非这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跟他不再来往。

不过当年两人同吃同住，关系深厚，臣本来也不想找上他，实在是跟宗室的人密会的时候不小心被他撞见了，才拉他入伙。”

“他的示好不会是权宜之计吧？”

“韩大人不像是那样的人。”

蒙飞没说嬴正的担忧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也有过，是他劝服了他们。其实他也算给了其他人一个台阶下，就算他们不信韩非又如何，总不能把一个重臣给弄死吧。事后，他们暗中盯了韩非许久，见他真的没有和李斯联络才放心。

他们信了，嬴正却还心下存疑，只是苦于没法亲眼去见证，也不好当面表露对他们的怀疑。

“以后蒙将军驻守剑门关，咸阳之事交与何人？”

“自有王室宗族的宗老异王爷主持。对了，异王爷希望殿下提供能表明身份的信物。”蒙飞顺势说道，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宗族的人一向小心，就算他有先王托梦不用嬴正表明身份就相信了他，但是他们不会因为他的一个梦就信了，也不想想当年正王子离开咸阳时还那么小，身上哪会带着什么信物。

“我得回去找找。”嬴正仔细想想也只有交给胡家人的玉玦勉强能当信物使。宗族的犹疑，他也能理解，“若真要确定身份，再多的信物也是无用，倒不如让术士来一辨真假。”

“若是王子愿意的话。”蒙飞说，想来王室宗族的人本来就想让术士来查验身份，就是不好开这个口，想要是正王子主动提起。

“免得他们心中存疑，让术士来确定一下也好，就是得找信得过的术士。现在王城中的术士是不是已经听命李斯了？”

这是嬴正最想知道的，如果没有术士相助，李斯根本不可能控制秦王。

蒙飞想了想，说道：“关于这事我也不确定，术士的首领高路一向神神秘秘的，也不跟我们这等普通勋贵接触。以前术士只忠于大王，听大王一人的命令，现在他们似乎只参与大事，一些小的像是搜捕逆党之类的差事，他们不参与。”

比起作为王室和贵族的工具，现在秦国的术士们更希望自己能成为正式的国之利器，如同兵曹之样，是朝廷部门之一，并且有参政议政的权力。他们不求像楚国的术士那样能够掌控朝政，至少不能让人随意使唤。但是楚国的状况让其他三国深为忌惮，想要不引起猜疑的同时达成目的并不容易，这也使得他们行事非常谨慎。

听了蒙飞的话，嬴正心中困惑并没有解开，却没有之前那样担心了。

提到术士，蒙飞不由提到想要在剑门关雇佣术士的事，他细想来若要是雇，定然是要往别国去找，这样的事还是事先跟上头的人通个气的好，免得将来凭白又多个罪名。既然现在要除去李斯，他上头的主子就换成了嬴正，这事他也就跟嬴正报备一声，顺便也说了他为难之处。

“这事你看着办吧。我也只认得一个术士，帮不上你什么。”嬴正说的是去年一起送货的古月，也就是胡白。

“王子有相熟的术士？法力如何？”

“法力一般，尚算可信。”虽然胡白治好了晓楠的病，但是他在破庙曾被阿杏麻倒，想来也没什么大本事。

“可信就好，王子可否引见？”

“他是胡家商行雇的人，此刻也不知在不在白水镇上，我回去帮你问一声吧。”

见嬴正很是好说话，这会儿也不摆架子了，蒙飞趁机也向嬴正提了跟他联络的事，嬴正也知道他住在牛头村跟外界联系很不方便，可是现在安全是他第一位的考虑。

“臣手下有一剑客，幼时曾受王恩，听说王子你还活着，便想要跟随王子左右。王子若是愿意，不如让他跟着，有事帮着传递消息也好。”

嬴正听了思索片刻，抬眼道：“我要先见他一面。”

“是，他就在后院。”

蒙飞马上传人进来，又跟嬴正说他武艺精妙身轻如燕，踏步江上如履平地。片刻后，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躬身前来，朝着嬴正行了一礼。

“草民聂平，拜见殿下。”

嬴正细细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有神气息平稳，便点了点头。

“刚刚蒙将军说先王于你有恩，不知是怎么样的恩惠？”

“草民幼年受人欺侮之时，大王打猎经过，替草民解围，又赐草民宝剑，劝草民自强。草民习得一身武艺，就是为报大王知遇之恩。”

“你可能隐藏气息不被人发现？”嬴正问道，只是问完了又有些为难，总觉得想要瞒过胡大郎似乎不太容易。

“能。”聂平应道，他没有见过胡大郎，自然没有这个担心。

“你就跟在我身边，不要让旁人发现。”嬴正姑且说道，心里已经在想要用什么借口跟胡家人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