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惊雷将锦囊又收了起来,见季修朝自己使了个眼色,正准备去开门,却不想被流风赶了个先。
“姑娘竟还识得医术么?”说着,看到自己手里还拿着野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吃了姑娘不少野果,莫怪啊。”见启月端着药就往里走,也不给个回应,流风当下便急了,追着道,“你告诉我在何地摘的,我去摘些还你。”
“好呀。”
不曾想启月答应得这般干脆,流风跟着她身后愣了愣,抬头便见季修靠在床榻上笑了出来,连惊雷都扬起了嘴角。到底是蛮地的女子,可真是不如中州姑娘含蓄,流风想都没想道便嘀咕道:“怎的还真让人去呢。”
听着流风的话,启月笑了出来,这个人倒是比他主子好玩多了,看他一脸天真样,启月更是起了逗弄他的坏心眼,道:“你们中州之人是不是都这般虚伪啊~”
“去就去”,流风被启月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挠挠头,又把野果吃上了,“我也是诚心问的,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应……”
看着启月和流风斗嘴,季修有些好笑又有些吃味,这丫头这几天都不曾对他多讲二三字,倒是舍得和流风说那么多。正想着,季修突然惊觉过来,自己竟是在想些什么呢。只见他摇了摇头。
见启月把药碗端到了季修跟前。季修看看药碗,又抬头看看启月,伸手接过药碗又朝启月笑了笑,道:“谢谢。”说完便将药一饮而尽。
流风看季修一口气把药都喝了,差点惊掉下巴,便见他往衣袖里翻了翻,摸出了一块糖,想要给季修拿过去,却被启月给拦住了,还把糖抢了去。
“良药苦口,不许吃。”把糖往嘴里一放,“啧,你这糖可不怎么样”说罢便拿着空药碗出去了。
流风傻眼,怎么还有这样当面嫌弃人的姑娘,以后千万可不能找蛮地的媳妇儿,真吃不消。
见启月走远,流风赶紧跑到季修跟前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不说,还将季修的脸捧起来左右打量了一番,严肃道:“主子,您真是我主子么?”
季修一掌拍掉流风黏糊糊的手,又运气朝流风面门拍去,道:“你说是不是。”
流风赶紧起身躲开了去,一边躲一边道:“是是是,”说着便露出一抹笑容,“这姑娘可真是妖魔做派。”想季修自小也没什么怕的,就是怕吃药,结果这姑娘竟把季修搞成这幅模样,可真是有趣得紧。
流风还在惊叹季修竟能乖乖吃药,药后还没得糖吃,却不想他的一番话倒是启发了季修和惊雷二人。
妖魔?
便见季修和惊雷对看一眼,似乎是了解了对方所想。片刻后,又见季修摇了摇头道:“或是多虑了吧。”若真是妖魔,何不早些将他置于死地,还要多此一举,将他救治一番,又将他把流风与惊雷二人给找回来。
“什么多虑了?”流风想了想,又折回床榻边,伸手就要把季修给扶起来,“主子,您倒是下床活动活动啊。”
“……”下不来床这事,季修是羞于开口的。按理来说也该恢复一二了,可自己依旧没有力气。
“主子您怎么了?”流风说着就往惊雷那看去,想让惊雷过来帮忙把季修给弄起来,却看见惊雷突然一副想起什么的模样。
只见惊雷朝季修问道:“那位?”
“不是。“说着,季修摇了摇头,一脸惆怅模样道:“我倒以为是,可她说七年前并未到过中州。”说完,季修自嘲般的笑了笑,谁成想,竟有人能让他那般念念不忘。若当时知道自己不是因得别的想多看人家几眼,是动了真心,他怎么也要上前去把这姑娘给打听一番。
其实,在那之后也不是没打听过,却是哪也不曾打探到那姑娘的消息。回宫之后也想把姑娘的画像画下来,可怎么画也不及她本人半分灵动,请了最好的画师都未得满意之作,最后只留下了一幅未画面容的身影。时间流逝,记忆中的面容的模糊了去,只是在与启月相见的那一刻,竟以为是她便是梦中之人。
季修这话倒是让流风来了几分兴趣,只听他道:“主子,我说这几年那些莺莺燕燕净往你身上扑,你还能坐怀不乱,原来是另有所想了啊。”说着又朝惊雷凶巴巴道,“你这兄长,竟一点消息都不让我知道!”
闻言,惊雷笑着转过了头。季修每每有烦心之事时,都会从书房中的暗阁里拿出那名红衣女子的画像端详一番,他也不过是偶然撞见了一次而已,见季修不瞒,他便也就不问。
见惊雷转过了头,不搭理自己,流风干脆把季修纠缠了起来,往床边一坐,朝季修道:“主子,要不您详细说说?”
看着流风一脸八卦的模样,虽很想满足他,但季修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此生怕是难以再见,便不再提了吧。”
“若有女子能与您偕老,那定是此生之幸事。”看着季修的痴情模样,流风一改往常闹腾做派正经说了这么一句,许是说完后有些害羞,便见他轻咳了一声道,“哎,给启月姑娘摘野果去了。”便伸着懒腰出了房门,将惊雷与流风留在了屋里。
季修看着流风离去的身影,淡淡一笑,便见惊雷也向他告辞道,“屋外。”
“无妨,你也去玩玩吧。”说罢,季修朝惊雷挥了挥手。
流风一出房门便看到启月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她在捣鼓些什么,走近一看,却看到这小丫头片子正在院里那棵老槐下挖土坑。一挖还挖了三个,这奇怪举动倒是把流风下了一跳,差点就回屋里向季修禀告了。
流风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朝启月道:“你这丫头,挖三个坑是何用?不会是想,想把我们杀了埋起来吧!”
闻言,便见启月抬头白了他一眼,好笑道:“我说你们中州之人想象力都这般丰富的么?”说着又朝旁边努努嘴,“不只会诬蔑人,还瞎!”说完便不再理流风,又自顾自的挖坑去了。
流风顺着启月给指的方向一看,才看到旁边竟放了三坛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小丫头还会酿酒啊,倒是自己整天想些什么呢。想着,不禁把自己逗笑了,朝启月道:“不知姑娘有这般手艺,还真是万分对不住了。”想了想又试探着朝启月小心道,“我们主子究竟伤了何处,怎的还下不来床?”
听到流风提起季修下床之事,只见启月面露羞愧之色,半晌才开口道:“那个……前些日子阿郁外出采药去了,便由我来,”说着,启月抬头看了一眼流风的脸色,又吞了吞口水,见流风面色如常,才开口道,“但我一不小心把一味药和软香散搞混了,药量还不小,我估摸着还得再躺一日吧。”说完便朝流风呲牙笑了笑。
听启月说完,流风装模作样的指着启月身旁那三坛酒怪叫起来,道:“你连药都分不清楚,这酒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