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真傻,就是真色

苏言拉着呆呆回到家,既马不停蹄的开始烧火煮番薯。

那看到吃的就来劲,连干活都变得很是利索的人,谁敢说她傻。

看着灶火间那旺盛的火苗,看着灶台上升起的白烟,苏言盯着锅,想到锅里那甘甜的番薯直咽口水。

等到番薯煮熟,苏言光是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少。

“呆呆,熟了吗?熟了吗?”

呆呆从锅里捞出一个,忍着烫,尝了一小口。

“熟了!”

呆呆一放话,

苏言立刻行动,迅速捞出,迅速开吃。那速度……

曾经家里失火失时,她动作好像都没这么快。

呆呆坐在一旁,看苏言拿着番薯,一边叫着烫烫烫,一边还直往嘴里塞。

那动作,跟优雅什么完全不沾边。但,看着却是那样生机勃勃。

而苏言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呆呆看着,有时不免感到有些陌生。  

因为在他娘亲受伤之前,自他有记忆,呆呆看到最多的,记得最深的就是他娘亲的眼泪,还有那总是忧郁的模样。

柔柔弱弱,泪眼汪汪,几乎没笑过,曾经他的娘亲是这样。

而现在,虽然变得有些憨傻,但却不再抹泪,不再忧伤。

意外受伤之后,他的娘亲明显不同了。不过唯一没变的是,她好像依然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娘亲。

但,呆呆已然知足。

因为他的娘亲还活着。在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值得庆幸的了。

“呆呆,你怎么不吃呀?”

“哦,我这就吃。”呆呆说着,咬一大口,“好甜,好好吃。”

苏言听了,弯了弯眼角,“我就说很甜吧!娘别的不行,可对吃的还是很在行的。”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李婶说能吃就是福,娘是有福之人。”

“对,对!只有有福的人才能吃得到番薯,没福气的只能吃糠。”

她好像忘记了,她前两天才吃过糠的。

母子俩坐在灶火间啃着番薯,苏言吃的一脸满足。而呆呆吃着,心里却还装着划伤萧夫子的事儿。

他拿着铲子会撞到萧夫子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背后突然推了他一下,他身体一时不稳才会撞到萧夫子身上,不慎划伤了他的手。

推的那个人,他看清了。只是……呆呆抬眸,看看他娘亲鬓角的伤痕,眼帘垂下。那个人,他眼下惹不起。

所以,他忍着,只认错,不言其他。

他只庆幸,庆幸他娘亲现在脑子混沌。不然,这会儿定是愁眉不展,眼泪汪汪的。

呆呆在这庆幸苏言脑子糊涂。而有人在怀疑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少爷,您说,那个苏夫人真的是傻子吗?”小厮周福看着萧夫子(萧瑾)手上的那一道划痕,想到今天的事,很是怀疑道。

今天的事,无论怎么想,都是他家少爷吃亏,那傻媳妇儿占便宜。所以,忍不住怀疑那苏言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萧瑾眼帘微垂,看着宣纸上自己刚刚写下的字,淡淡道,“你觉得呢?”

“这个,根据小的听说的,那位苏夫人是真的傻了没错。”

没男人,偏又长的俏。所以,苏言在季家湾还是挺有名的。关于她的事,不用特意打听,只是听说,就知道不少。

两年前,苏言出现在季家湾,身边带着一个嬷嬷,还有一个儿子。

她身边的嬷嬷说她们是逃难逃到这里来的,苏言的夫婿在逃难的途中病死了,只剩她们孤儿寡母。

对这话,相信的人有,不信的人更多。

就算是寡妇,也该有娘家,有婆家才对。但苏言什么都没有,难道她的家人都在逃难中死绝了吗?

所以,这话一定是假话。而苏言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才逃到这里来的。比如,她其实就是那勾搭男人,又被正室不容,被赶出来的贱女人!

关于苏言的流言有很多,并且没有一个是好听的。只是,其中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周福也不确定。

但,可以肯定是,苏言确实不是个好命的人。

两年的时间,先是身边的嬷嬷死了,随着房子也被火烧掉了,接着她自己又受伤傻了!

在苏言没动手在在他家少爷身上乱摸时,周福一直觉得她是又傻又可怜。可现在,她是又傻又不要脸。

“少爷,她说不定是装傻!”

萧瑾听了,将笔挂起来,没什么表情道,“如果不是真傻,那就是真色。”

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懂得羞耻,直接对男人上手的女人。除了傻子,也就只有色胚了!

今天的事,比起手上那点皮外伤,让萧瑾感觉更不适的是被女人给上下其手。

听萧瑾这么说,周福不由的看了看萧瑾的脸。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俊朗风雅。所谓翩翩公子当如是,应该指的就是他家少爷这样的。

如少爷这样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学有才学的人,招女子青睐那是再正常不过。只是没想到,竟然连傻子也敢对少爷见色起意。难道她也妄想着能进萧家做妾不成。

因为这家里已经有了少夫人,其他女子再进门,也只能是姨娘。

“把这里整理一下,顺便收拾一下行囊。”

闻言,周福杂念顿消,神经一紧,“少爷要出门?”

萧瑾点点头,没多言,转身去了内室。

周福看着萧瑾消失的背影,脸上是难掩的担忧,每次少爷出门都让周福心里感到很不踏实,却又说不清在不安什么。

**

吃饱喝足,在田里跑了一天的呆呆很快就睡着了。而苏言,却是没了困意。

吃不饱的时候,努力让自己进入梦乡忘掉饥饿。而现在,肚子吃饱了,感觉有点力气想点事了。

虽然苏言脑子混沌,但她也是有意识的人。所以,人的本能她还是有的。比如,知道饿,也知道冷。

天气渐冷了,可家里真是空空如也。如此,眼下的关键一是吃食,二就是厚衣服了。

吃的可以去地里淘,可衣服去哪里搞呢?

苏言躺在床上,看着那能看到星空的房顶,拉拉身上的被子,转头看一眼无意识往她怀里靠的苏呆,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把他抱在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衣服,衣服,去哪里搞厚衣服呢?

第二天

“娘,你真的要去田里?”

“对,我要去!你去挖番薯,我去捡柴,就这么定了。”说完,苏言拎着篮子直接往外走去。

呆呆:昨天她还说什么都听他这个老大的呢!今天就造反了。

不过娘亲这么坚持去田里,一定是想陪着他,担心他被人欺负或再遇事儿吧!

呆呆靠着想象,塑造苏言慈母的形象。

到了田地里,母子俩分头行动,呆呆挖番薯,苏言捡柴,中午河边会和。

“娘,你怎么割了这么多草呀?”中午,已在河边等了好一会儿的呆呆,看到苏言急忙跑过去。看到苏言那一篮子草,几根柴,开口问道。

她这不是去捡柴,完全是去割草吧!

“草晒干了不是也可以烧火吗?走吧,赶紧回家,我饿了!”

“哦,好!”呆呆应着,跟在苏言身边走着,看到苏言身上沾到的脏东西,抬手给她拍了拍。

拍打着,随意问道,“娘,你去哪里割草了呀?身上怎么这么多毛呀?”看着像羊毛,好像还有狗毛。

“我也不知道。”苏言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呆呆也就没再多问,心里想着,肯定是在那里不小心沾到的吧。

后来呆呆才知道,他太过天真无邪了。

之后的几天几乎每天如此,呆呆去天地里寻吃的,苏言去割草顺带捡柴。

是夜,呆呆被苏言喊醒,迷迷糊糊中,听苏言问道,“呆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呆呆听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屋顶咔嚓一声响,随着一道黑影直直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