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谁是大魔头?

长安,皇城,东宫,李世民的书房内,李二、房谋杜断三人安静地等待着邱成的到来。

大约两盏茶的时间,邱成被带到了。看着大唐政治金字塔最顶尖的三人,正七品的邱成有些紧张地向三人躬身行礼。

“见过陛下,见过房记室,杜参军!”

房杜二人虽然已经进入大唐的决策圈,但此时房杜二人所任职务还是原来秦王府之职,房玄龄为秦王府记室,杜如晦任参军。

见邱成行礼,房玄龄与杜如晦立即起身还礼。大唐以礼法治国,莫说同僚之间见礼需要回应,皇帝外巡,遇见平民施礼都必须回应。李世民也不例外,跪坐着向邱成还了一礼,然后示意邱成入座。

此时的邱成有些疑惑,不知为何会被传唤,却也不好开口询问。邱成刚刚入座,李世民就开口开了句玩笑。

“玉山,汝这次可谓名动长安,这魔头的称号,恐怕逃不了了。”

听了这句话,再看着李二陛下玩味的神情,邱成忐忑了。

“陛下何出此言,臣一个算学博士,历来忠厚,如何成了魔头了?”

“哼!好你个邱玉山!太掖池都快被你给填了!宿国公府,估计这会儿也快被拆了!你哪门子的忠厚?”李二陛下确实有些不忿,好好的太掖池,差点被三个怂娃填了。而眼前这个人,是一切事情的起源。

邱成蒙了,听完李世民的话,邱成蒙了。这太掖池填不填与他邱成何干?这宿国公府拆不拆也不是他邱成能左右的呀。好歹书生意气,都到这个点了,不能落了读书人的气节!邱成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于是,邱成正经危坐,怼回去!

“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起于微末,却也知道克己奉公!臣一心治学,不知可有过错?这太掖池,宿国公府,可不是臣说填了就填了,说拆了就能拆了!”

要坏事儿!杜如晦听了这话,立马给房玄龄抵了个眼色。房杜二人合作共事多年,立马明白了杜如晦的意思。也不犹豫,房玄龄立马出来打圆场:“陛下!玉山乃至诚之人,不可再生打趣。玉山兄,说道太掖池和宿国公府,还真与你有些干系,若是不信某,你且问克明便知。”

看着邱成投递过来的疑惑眼神,杜如晦无奈看了一眼甩锅的房乔,苦笑的接过话头。

“玉山兄,最近可是出了一道水池灌水的题?”

“有,这太掖池和宿国公府能和题有什么关系?”邱成更是不解。

看着李二陛下那张有些羞红的老脸,杜如晦有些想笑,也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反而向李世民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李世民自然知道这是杜如晦在给他留面子,李二有些后悔,后悔传问邱成。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说。没给杜如晦任何示意,李世民自己黑着脸说了起来:

“说来羞愧!玉山的那道题,让弘文馆的小兔崽子们没办法。所以宿国公长子程处默那个怂娃就准备回去挖一个池子,说是等水灌满了,题就解了。结果这事儿被承乾、恪儿还有青雀听到了,三个混账嫌程处默办法太笨,然后就准备把太掖池截一段出来,还说什么太掖池大,不用挖就行!”

邱成明白了,脸有些红,不是羞愧,是憋着笑,憋的!和邱成一样憋着笑的,自然还有亲眼目睹这件趣事儿的房玄龄与杜如晦。

“想笑就笑!哼!别憋出内伤!”李二殿下的脸更黑了。

这个情景谁笑谁是傻瓜,可是邱成确实有些憋不住。只见他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伸出,在空中摆了摆。“不笑,真不笑!哈哈哈哈!”

突然笑声嘎然而止!邱成看到了李世民的脸色,如果之前是黑得发青,那么现在,李二陛下的脸色应该可以称为黑的发紫!要坏事儿,邱成想到。好在那位后世被称作千古一帝的男人没有摔掉茶杯,邱成自然没有被拖出去剁了喂狗。

“陛下,臣有话讲!”必须转移话题了,不然真得死在这里,邱成想到。

“说!”李世民的语气有些生硬,似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

“陛下息怒,臣以为这题是好事儿。殿下可曾想过,将这题目换一下,会怎么样?”为了活命,邱成很没骨气的卖了个关子。

李世民这时候哪有心情听邱成卖关子?

“莫非玉山认为朕的刀锋不利也?”

邱成打了个哆嗦,急忙说道:“陛下息怒,臣这就说,这就说!若将这题改成今朔方需士兵万人驻扎3个月,每人每天需要军粮3斤,现召集民夫两千人,向朔方送粮,民夫每天能走40里,每个民夫每天耗粮2斤,问从长安需要运多少粮才够朔方军士所需?”

“来人!速传民部尚书裴公、兵部尚书屈突通前来议事!”听完邱成的运粮题,李世民果断的让内侍去通传裴矩和屈突通。

说罢,不再理会屋里的三人,李二快速的将灌水题和军粮题记录了下来。约么一盏茶的功夫,裴矩和屈突通到了。只见裴矩有些气喘吁吁,可见这一路是跑过来的。屈突通倒是面色平静,毕竟是军伍出身,这点路程,全部的什么。

“裴公,屈突公,请二位看看这两道算题!”不等两位尚书见礼,李世民立即上前将抄写好的算学题目交给了裴矩和屈突通。

待裴矩和屈突通看完以后,裴矩对李世民一礼,然后说道:“陛下,不知这题何人所处?此题甚善!”

“此题可行?”李世民确认到。

“为大唐贺!为陛下贺!此题可行!”军伍出身的屈突通对军粮运输十分了解,肯定的回答李世民的问题。

“哈哈哈!善!大善!”李世民兴奋笑道:“邱博士,汝这题,可是开了先河!于国有大毗益!今日就算你功过相抵,朕不追究太掖池一事儿,明日宿国公那里,朕也给你挡了!如何?”

进这书房短短时间内,邱成也算起落了一番,而且这题本来就是想等解答之后上书李世民的。虽然太掖池和宿国公府一事儿有些冤,可想到宿国公那个混不吝,邱成打了个冷颤,只能接受这等说法。

“诺!”邱成只能这样回答。

“好,玉山快上前来告诉我等,这题如何解答?也让民部和兵部学习一番,往后便能先行计算,减少许多浪费!”李世民雷厉风行,立马要求邱成交在坐的人解题。

可邱成邱博士哪里解得出来?一脸苦笑的邱成说道:“殿下、裴公、屈突将军、房记室、杜参军,不是臣不教大家解题,而是这灌水题臣也未能解出来。本想着发动国子监和弘文馆的学子们一起解,等找到解题方法以后,再来向殿下报喜,可哪里知道会出这等事儿……”

“这题出自尔手,尔却说解不了?邱博士这是何意!莫非消遣我等?”裴矩有些不信,便说话有些生硬。

邱成脸色更苦:“不瞒诸位,这题,程真解不了!灌水题不是成所出,甚至军粮运送也是小女看见灌水题以后想到的。成哪里敢戏弄诸位和殿下。”

“如此说来,这算学魔头一事儿倒是孤冤了你了。可这出题之人是谁,玉山总该知道吧?让那人把解题方法拿出来,军国大事,不容推诿!”李世民见邱成的样子不像说谎,可是这题是谁出的?出题之人总该有办法解决。

“是极!玉山兄,不若将这出题之人说出来,让他给出答案便是。”杜如晦接口说道:“这可是件不小的事情。于国大有毗益,还望出题之人以国事为重莫要私藏。”

五双希冀的眼睛看得邱成心中更苦。

“陛下,诸公,这出题之人不是成不说,是成确实不知道。这题,是国子监郑氏兄弟交到成手中的,成也为这题苦思冥想焦头烂额很长时间了。”

“那这算学魔头到底是谁!郑氏三兄弟可是那一家人?”对于利国利民的事情,李二殿下十分上心。所以直接开口提问!

“是的,就是那个郑家,成也曾问过,只是那三兄弟闭口不谈,也没有答案。”邱成终于将事情解释清楚了。

李二见事情如此,也不再多问,便让邱成告退。屋内剩下的五人有些大眼瞪小眼,谁也想不出解题办法。未必,真要填了太掖池?李二殿下有些魔怔!

突然李二殿下起身对外吼道:“李君羡,滚了进来!”

几息的功夫,一个高大英俊的银甲小将进了屋内。“臣参见陛下,见过诸公!”

“李君羡,令你2天内将这算学魔头揪出来!不然,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李世民直接下令。

新甲小将直接立下军令状:“两天内,找不出来此人,陛下可将臣拿去填了太掖池!”

与此同时,长安西城的某个角落,算学魔头也终于决定教授孩子们一些鬼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