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锤无精打采地完成了鸡鸣之时的训练,无精打采地吃完早饭,无精打采地回到营房。
珂木·阳非常费力地拄着一根棍子在营房里走来走去活动身体,看着阿锤道:“你平时就这么抗揍吗?被打成那样,三天就能活动了?”
阿锤没搭理他这个问题,问道:“你们昨天晚上睡得咋那么香?没听到什么声音?”
珂木·阳看了一眼最角落的麦草堆,一脸坏笑道:“昨天老勇说梦话了吧?我们都习惯了。”
阿锤想着昨天晚上阿勇·尘的叫喊声,那里是说梦话啊,那明明是在厮杀在怒喝。
“习惯就好了。”珂木·阳道。
阿锤点了点头,坐在自己的铺位上想着怎么能帮阿勇·尘摆脱现状。前几天阿勇·尘吃了阿锤带给他的食物,说明他并不排斥阿锤。
阿勇·尘从牛尾山回来后还不是这个样子,那时人人都把他当做英雄,赠与他舒适的屋子精壮的奴隶,不需要他做任何事,从早到晚都会有人伺候他,他只需要当一个活着的丰碑就好。
但是阿勇·尘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他还想回到军营,还想训练,还想上战场杀敌保卫太逆。
当他来到军营的时候他发现以前很轻松的事情,都做不好,他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瘸腿。
时间长了他不再愿意与人接触,他完全的封闭了自己,但他每天早晨还是用那独特的跑步姿势坚持自己的倔强,这也证明阿勇·尘内心的渴望,他渴望和其他的逆行者一样。
阿锤想来想去,觉得要帮助阿勇·尘首先得让他走出传令营,不能让他整天窝在营房里。
阿勇·尘端着早饭时的残羹剩菜回到营房,阿锤看了他一眼,走出营房继续想着怎么帮助阿勇·尘。
他绕着营房,口中喃喃着:“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走到阿勇·尘床铺对应的墙壁处他突然停下来,大叫一声:“就这么办!”
过了片刻他满脸得意地拍拍双手,为自己想到的主意很是高兴。
还没到露竭,他想着好几天没看到阿亚,就去了特种步兵营。
特种步兵营训练强度比步兵营的强了不止一倍,能进到这里的孩子都是身材极其魁梧天赋异禀的,阿锤到了特种步兵营的训练场远远就看见阿亚和阿呆举着十五号铁蛋练着气力,二人有说有笑,几天的时间他们成了朋友。
走进训练场阿亚还在举着铁蛋,并没有因为阿锤来而停止。
阿亚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道:“阿呆,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阿锤,他做的面果可好吃了。”
阿呆咧嘴一笑,道:“阿亚的兄弟,你好。”
别具一格的开场白,也只有阿呆才会用这种怪异的方式对话。
阿锤和阿亚讲着在传令营的事,还讲了阿勇·尘的故事,唯独没有讲自己被打的事,阿亚也和他谈起这几天在特种步兵营认识朋友。
阿亚给他展示了之前得到木头徽章,上面用木炭笔画了一把小锤子,锤子下面是一道代表等级的竖线,阿呆的徽章和阿亚的一样。
阿锤不解道:“你们俩的身体应超过锤子武士的标准了吧,怎么才是锤一等级的徽章啊?”
阿亚:“那个长官也说我们的力量什么都达到了最低等级的刀武士标准,但是我俩的格斗水平太低了,说什么时候格斗水平上去了就给我们发刀武士的徽章。”
阿锤看着二人胸前的徽章,心想着等那天自己也去弄一个。
阿锤看着地上的铁蛋,想着自己没有参加力量的考核直接进入到了格斗考核,突然想试试自己的力气。
片刻后阿锤阴沉着脸向神谕殿走去,自语道:“一定是我早上没吃饱,一定是!”
方才阿锤举第十个铁蛋时,只能将它抱到胸口处,试了几次都没能举过头顶。
从这天起阿锤为自己在每天训练的科目中加上了力量的训练。
之后的几天,阿勇·尘端着残羹剩菜回来,阿锤便走出营房执行帮助阿勇·尘的计划。
“我说这几天营房里怎么有风呢,原来是你搞得鬼!”突然珂木·阳声音出现在阿锤的身后。
阿锤此时正蹲在对应着阿勇·尘铺位的墙壁处,听到珂木·阳的声音,吓得他浑身一颤正在忙活的手也跟着一抖,随后墙上的一个大洞迅速扩大。
轰~
传令营的营房塌了。
珂木·阳被惊呆了,张着大嘴指着阿锤说不出话来。
阿锤原本的计划是每天在墙上拆下一点石块,直到把阿·勇尘的铺位露出来,这样就可以迫使他走出营房。
不得不说他这个计划太蠢瓜,就算在墙上挖一个大洞把阿勇·尘露出来,那阿勇尘也可以换一个铺位继续窝在营房里不出来。
珂木·阳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转身要跑。
阿锤紧忙拉住他,道:“别别别去找找找找找你你哥,先先先先救救救人。”
阿锤被吓的结巴了,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是怕珂木·阳找他哥再被揍一顿,二是怕石墙把阿勇·尘砸死。
两个孩子飞快地扒着石头,不远处其他营房的孩子听到轰隆的巨响也都跑过来,看见阿锤他们扒着石头也跟着扒了起来。
很快孩子们将阿勇·尘挖了出来,只见这个干瘦的老头,满是皱纹的脸沾满了肉沫和灰尘。
还好营房的房顶不是石头做的,如果是石头做的房顶,那么挖出来就是一张肉饼了。
众人手忙脚乱,抬着阿勇·尘向神谕殿狂奔。
“老勇好像没气了!”
“真的好像没气了!”
“不管了,先送到神谕殿让祭司看看。”几位平时负责训练孩子们的逆行者抬着阿勇·尘进了神谕殿。
广场上所有的逆行者眼巴巴的瞅着神谕殿的门口。
“你把英雄弄死了!”珂木·阳带着哭腔道。
刷~
所以逆行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阿锤,目光如火。
“打他!”
随着一声呼喝,阿锤被淹没在人群中。
“为老勇报仇!”
“腿打折!”
“珂木·阳呢?在他营房出的事儿,他也有责任!”
“打他!”
“怎么把营房拆的就怎么把他们俩拆了!”
“对!拆了他们俩!”
广场上的人太多,围在后面打不着的逆行者口中喊着:“帮我踹他几脚!”
远处闻讯赶过来的珂木家的老大,失去了淡然的样子,把手中的书卷撕的粉粉碎摔在地上,还好一旁珂木家的其他兄弟拦着他,不然他一定能把阿锤和珂木·阳的脑浆子抡出来。
众人打了一会儿终于散了,露出瘫在地上的阿锤和珂木·阳,只见他们胖了不止一圈,已经认不出模样了。
“他没事,只是被砸晕了。”一位女祭司走出神谕殿,站在台阶上面无表情的道。
祭司耷拉着眼皮,扫了一眼躺着地上的二人折回了神谕殿。
“还好没事!”
“可怜的老勇!”
“哼!要是老勇死了就弄死他们俩!”
……
逆行者咒骂着二人,从广场上散去纷纷回到军营。
“你来了不到一个月,我跟着你挨了两次打。”珂木·阳微弱的声音道,“你是不是被神诅咒了!”
阿锤躺在地上一言不发,心想,老勇没事就好。
这次被打,阿锤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天才能下床,确切地说是才能从麦草堆中站起来,因为阿锤的缘故传令营房变成了一堆石头,传令营的孩子只能在营房旁边堆了一座麦草堆休息。
孩子们说营房要等珂木·阳和阿锤能活动后,让他们俩重新盖一个。
珂木·阳心里很委屈,关他什么事儿啊?明明他也是受害者!
阿锤还是很开心的,他看着远处的阿勇·尘,心道:“这顿打没白挨,老勇至少不用窝在营房里了。”
这五天,阿勇·尘不但不用窝在营房不出来,居然还帮阿锤带了每一顿的吃食,当然,没有带珂木·阳的份。
也不知道阿勇·尘的这种改变是因为被墙砸开窍了,还是阿锤也是从太和村出来的缘故。
不管怎么说,阿勇·尘被这一砸开始改变了,因为阿锤而开始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