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宁平和唐丽容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下孩子的衣服,因为他想起花妹的聪明机智,他相信她会带着小玉,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自己。
他往后山走去,不知道两个孩子来这里玩什么,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他和南宫月华还有南宫月桂过来的时候,这里人家户都没有,只有杜国安为了制作芙蓉花粉建造的一些房子。
但是杜国安说他已经把这些东西都烧掉了。
想起杜国安,他始终是自己的都督,杜宁平在想,如果都督拒绝了默斯翰,不替他贩卖芙蓉花粉,常州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想了想,还是没有可能,人性都是贪婪的,人都有弱点,默斯翰其实很懂人性,他也很会利用人的这种缺点,其实索敏俊之所以是默斯翰的一个例外,是因为索敏俊的缺点,是比较少见的那种,如果默斯翰用一个绝世美人来对付索敏俊,索敏俊恐怕也中计了。
所以杜国安的本性是贪婪的,即使没有默斯翰,也会有别人利用他。
他忽然想再去看看杜国安制作芙蓉花粉的地方,因为此时他心里忽然在想一件事,花妹和小玉如果没有遭到毒手,她们极有可能就在那边,如果顺着这条路去,或许有希望。
他把这想法给唐丽容说了之后,唐丽容同意去找一下。
杜宁平出发前给唐丽容也换了一身陕州士兵的衣服,一路上即使有一些陕州士兵发现,但是也没有去注意。
后来因为走的路太过偏僻,根本没有人烟,自然也见不到陕州士兵。
太阳快下山了的时候,杜宁平来到了后山脚下的房前,这些房子确实都已经被杜国安焚烧了,偶尔有几间还没有完全烧光,一副要塌下来的样子。
杜宁平让唐丽容下马,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在每间房屋都检查一遍,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两个孩子的踪迹。
大哥大嫂已经被害,找到两个孩子,是自己该尽的责任。
杜宁平足足搜了一个时辰,可是丝毫希望都看不到,根本没有两个孩子的踪迹。
他还是不死心,把周边的草丛都看了一遍,依然找不到半点线索。
唐丽容道:“平哥,看来他们没有来过这儿,天已经快黑了,我们趁夜回去吧,如果没有贼兵,到家中也无妨。天亮我们赶紧走就是了!”
杜宁平同意,于是带着两个孩子又从原路返回,一路上杜宁平但是郁郁寡欢。
走了没有多久,唐丽燕忽然说道:“姐姐,平哥哥,你们看那个!”
然后二人朝唐丽燕手指的方向看去,杜宁平过去捡过来一样东西,是个手珠。
杜宁平拿给唐丽燕道:“燕子,这不是我送给你的吗?你怎么弄丢了!”
唐丽燕道:“不是不是,这个我早就送给花姐姐了,她的东西掉在了这儿,她肯定来过这里。”
杜宁平听唐丽燕这么说,心头瞬间感到了希望,立马放声大喊道:“花妹,小玉,你们在哪儿?”
然后唐丽容和两个孩子也一起喊两个孩子的名字。
杜宁平于是又沿着路返回,一路走一路喊。
都快到后山脚下了,杜宁平还在喊着。
忽然一个声音细细的说道:“平叔叔,真的是你吗?”
杜宁平听到这声音,当真是喜从天降,这正是杜贤花的声音。
杜宁平赶紧朝声音的地方跑过去,喊道:“花妹,是我!”
杜宁平翻进草丛中,两个孩子正在草丛里面蹲着,见到杜宁平过来,哭着扑进了杜宁平怀里。
杜宁平把火把给了唐丽容,自己是一个人过来的,找到两个孩子之后,抱着两个孩子就去找唐丽容。
唐丽容几人还在喊着,直到杜宁平的声音叫她们,这才停下来,见杜宁平果真找到了两个孩子,唐丽容也是不胜之喜。
杜宁平借着火光,这才发现两个孩子的脚都用芭蕉叶裹上了。
杜宁平奇怪的问杜贤花道:“花妹,你们干嘛用这个把脚裹住啊?”
杜如玉赶紧说道:“这是姐姐怕被坏人发现我们想的办法。”
杜宁平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自己始终找不到半点痕迹,原来杜贤花用芭蕉叶裹住脚,走路自然就没有脚印,加上小孩子身体轻盈,更不容易发现,杜宁平对杜贤不仅有些佩服她的机智。
杜宁平问道:“花妹,你们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杜贤花道:“我和小玉在隔壁玩,后来有坏人来了,我们离家太远,就带着小玉往这边躲,还好这两天没有坏人来这边搜查,刚才我看见你们穿着坏人的衣服,以为你们是坏人,就叫着小玉赶紧跑到这边躲起来,想等你们走了再慢慢想办法回去。”
杜宁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们看着自己和唐丽容穿着陕州士兵的衣服,把自己错认成那些陕州士兵,这才不敢让自己发现。
唐丽容问道:“花妹,小玉,你们这两天没有吃的,你们是怎么过的啊?”
杜如玉道:“我和姐姐在那些烧了的房里发现了一个建在地下的房子,里面有吃的,还有酒,还有一些衣服。”
杜宁平知道那是杜国安那些人留下的衣服和食物,杜国安在那个地方本来是干坏事的,但是大火烧不到地下的暗室,反而被两个孩子发现,也算是帮了两个孩子,救了他们的命。
当然,也是两个孩子机智。
唐丽容问道:“那里面的东西都放那么多天了,早就烂了,你们就吃的那些烂掉的东西吗?”
杜贤花道:“不不不,婶婶,那里面有好多的冰块,那些冰块都好大一块,不知道是什么人,挺聪明的,把食物和酒,都放在里面,那些吃的都没有腐烂,只是煮出来的味道没有那么好,不过里面的酒可真好喝,冰冰凉凉的。”
杜宁平更是听得惊奇,也替两个孩子感到高兴,这么幸运,恐怕是上天在保佑他们。
忽然杜如玉对杜宁平和唐丽容道:“叔叔婶婶,我们赶快回家吧!叔叔回来了,我们就不怕坏人了,我们赶紧回去,我和姐姐都好想爹爹和娘亲。”
当老公孩子说到这里,杜宁平和唐丽容瞬间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对两个孩子说这一切,不知道他们那幼小的心灵,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唐丽容看着杜宁平,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杜宁平也不想让两个孩子面对这些,可是他们早晚都要接受这个现实。
硬噎着说道:“花妹,小玉,你爹爹和娘亲,他们……,不在了!”
杜贤花和杜如玉立刻说道:“不会不会,叔叔你骗我们的,是不是?爹爹和娘那么疼我们,怎么会离我们而去!”
唐丽容哭着道:“花妹,小玉,你爹爹和娘亲是被那些坏人……,还有星河,还有奶奶他们,都是坏人把他们……”
唐丽容再也说不下去了。
两个孩子都是聪明的,他们知道唐丽容说的是什么。
孩子哭得很伤心,看着两个孩子哭,杜宁平和唐丽容又如何能忍得住,也哭了起来,剩下的唐丽燕和陆星繁,又是哭得撕心裂肺。
幸好这偏僻的地方没有陕州士兵,不然这凄厉的哭声,定然招来麻烦。
哭了以后,也要面对这一切。
杜宁平和唐丽容带着几个孩子回去,特别是杜贤花和杜如玉,应该让他们去祭拜一下大哥大嫂,这是他们的父亲和母亲。
带着孩子回到家不远处,杜宁平就发现有陕州士兵在冲进房中搜查,六个士兵搜了一圈,似乎是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其中领头的人说道:“这听说还是常州将军杜宁平的家,怎么会这样!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真是晦气,现如今没有了萧将军的保护,他媳妇都已经跑了,他自己都不敢回来,这房子留着也做不了诱饵了,兄弟们直接一把火烧了了事!”
其余五人应声附和。
然后几个士兵就准备把火把丢过去。
杜宁平那里能让他们这么做,见周边除了这六人再也没有陕州士兵,于是拔刀过去,没有两下就结果了六人。
忽然一个声音冷笑道:“杜将军,怎么忍不住出手了?我们早上来,你不在,我们可是等了好久,可是想煞我也!”
杜宁平转头过去,有十个人从后面的房中走出来,都身穿陕州千夫长衣甲,杜宁平立马认出了他们,当日和萧伯恭和南宫月桂来取银子的时候,带来的乔装士兵中,就有这十个人。南宫月华当时就说过这些人武功极高。
看来他们是早就在这里等着自己自投罗网了!
杜宁平道:“原来是你们!”
那领头的人说道:“原来将军还记得我们,我家都督说了,杜将军是一个威胁,务必要除掉!”
杜宁平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那人道:“我家都督说了,以将军的为人,自然是会回来的,萧长泰将军什么时候走了,就是你回来的时候。今早有人告诉都督,萧长泰将军不知所踪。所以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你可不知道我家都督有多想你,为了把你逼出来,杀了你周围的多少人,就是等不到你现身,现如今都督已经回去,准备攻打西魏事宜,我们除掉了你之后,常州再无心腹大患,我家都督就可以安睡卧榻了!”
杜宁平心道:都是怪我,不听月兔妹子的劝告,遇事冲动,她临别是一再叮嘱我,可是我如今这般沉不住气,让她失望。常州百姓的希望本来就在我身上,我也让他们失望了,我和罪人也没有区别。现如今唯有拼死一搏,能多杀一个恶贼,也是尽力了。
“尔等恶贼,我也看了你们很久了!”
一个声音传来。
杜宁平听了出来,这是南宫月桂的声音,既然南宫月桂在,南宫月音也肯定在旁边。
果不其然,两人双双从房顶上跃下来。
杜宁平对南宫月桂虽然没有抱怨,但是心中始终是有隔阂的,看她的样子,似乎早就在这儿等这些人了,她去刺杀萧伯恭,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杜宁平自然没有机会出手,有琉璃阁的两个高手在,自己怎么出得了手。
两人不一会儿就就把其余人都全部打倒在地上。
毕竟是女子心性,南宫月音不肯下杀手。但是南宫月桂就不同了,她被萧伯恭利用,以致于伤透了心,加上陕州兵卒在常州的暴行,自然没有手下留情。
杜宁平拿着手中的刀,南宫月音制住的人他直接两刀砍死。
唐丽容为了不让孩子见到这些血腥的场面,叫他们都转过头去,可是几个孩子都很坚决,看到这些场面,他们没有一个害怕的。
唐丽容看着这些孩子,或许他们经历了这些,心灵深处已经经过洗礼,今后会变得更加坚强。
杜宁平和唐丽容知道南宫月桂是被利用,造成这样的局面不是她的本意,招呼两人进屋。
杜宁平和唐丽容只吃了一些干粮,两个孩子也是这样,此时已经天黑了,腹中都有些饥饿。
只见南宫月桂带来了一些米面,还有一些蔬菜和肉,准备去烧饭。
杜宁平忽然想起一事,问南宫月桂道:“月桂姐姐,萧伯恭如何了?”
他想了想,叫她一声“姐姐”,又如何,明辨是非,这笔账应该算在萧伯恭身上。
南宫月桂停下来回答道:“我已经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见了我,还说什么对不住我,我岂能信他的花言巧语,跟他做了了结。”
杜宁平有些奇怪,萧伯恭不会是束手待毙的人,怎么会不还以手段呢?
忽然他想到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杜宁平连忙问道:“你和他打斗的时候,月音姐姐有没有出手?你和他打的时候,感觉到他武功如何?”
南宫月桂道:“师姐没有出手,是我单独对上他的,他的武功我没有见识过,不过我感觉比我稍微差一点,所以他打不过我是正常的。”
杜宁平说道:“姐姐,你们杀的,恐怕不是萧伯恭!”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什么?不是萧伯恭,此话怎讲?”
杜宁平道:“你们杀的,恐怕是萧伯恭的兄弟,萧长泰,他和萧伯恭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没有萧伯恭年纪大,年纪大的想扮年轻的就难,开始年轻的要扮年纪大的,那就容易了。”
南宫月桂道:“他有个兄弟我知道,他也说过,只不过没见过,他怕他所谋之事被他兄弟发现,照你说他兄弟和他长得差不多,那他兄弟为什么要替他受死呢?”
唐丽容道:“姐姐你有所不知,这个萧长泰和他兄长虽然是血缘关系的兄弟,但是两人的本性根本不一样,常州城破的时候,大哥大嫂被贼兵所害,若不是他的保护,我和这两个孩子也恐怕要遭凌辱。”
南宫月音和南宫月桂听说杜思远和莫如兰已经被害,心中也是不胜哀伤,虽然她们二人都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消息确切时的时候,也难以接受。
然后听唐丽容说起死去的两个老人和陆星河,南宫月桂越感惭愧。
杜宁平道:“这萧长泰的遗体,如今在何处,姐姐你告诉我,我去把他厚葬,毕竟我欠他良多。”
南宫月桂还是有些不信,问道:“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你怎么确定我杀的是萧长泰?而且,我…我跟他有过…肌肤之亲,对他应该比你了解得多!”
杜宁平道:“姐姐你有所不知,萧长泰昨日和我说过一件事,萧伯恭练成了一门叫《六开六合》的武功,在对上宋铁峰的时候可是凭真本事打败他的,他的武功如今只怕已经超过了索敏俊了,怎么可能这般水平,况且,姐姐你想,萧伯恭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束手待毙?”
听杜宁平这么说,,师姐妹二人又是异口同声道:“《六开六合》?怎么让他练成了!”
杜宁平道:“怎么,这是很厉害的武功吗?”
南宫月音道:“兄弟你不知道,这六开六合是周国的先锋大将军祁章的独创绝技,其威力十分强大,是一门天下独一无二的武功。”
杜宁平也不知道这些,反正听他们说只知道这武功很厉害而已。
他关心的是萧长泰。
南宫月桂自然知道他在乎的是萧长泰,想起自己又错杀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杜宁平的朋友,心中更是觉得对不住杜宁平,说道:“兄弟,对不起,我又错杀了一个人。”
杜宁平道:“你不必自责,只是我明白,萧长泰替兄长挡灾,是意料中事,他这个人性格如此。”
南宫月音道:“师妹杀错了人,我如今去把萧将军的遗体找来,将他厚葬。”
说完南宫月音就出去了。
见杜宁平一家都没有吃饭,南宫月桂想着做些什么补偿,只有给他们做一顿饭。
唐丽容自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忙,其实,她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
晚饭吃了以后,唐丽容已经收拾完毕,又再过了一会儿,南宫月音才抱着萧长泰的遗体回来。
杜宁平把萧长泰涂抹在脸上的东西慢慢洗下来,自然就是萧长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想起萧长泰对自己的帮助,杜宁平神思恍惚,心中在埋怨上天,为什么如此作弄自己。
杜宁平不相信什么黄道吉日,索性将萧长泰葬了以后,杜宁平给萧长泰立了碑,上面写着“陕州将军萧长泰之墓”,下面一串小字“挚友杜宁平立”,又给大哥大嫂和老人孩子也重新安葬,也重新立了碑墓。
各自祭奠了一番,此时天已经快亮了,这才休息。
睡了两个时辰左右,杜宁平被叫醒了。
原来是南宫月兔来了。
杜宁平立刻翻身而起,赶紧穿好衣服出来见南宫月兔,因为南宫月兔答应为他借一支精兵过来。
南宫月兔见杜宁平这么着急忙慌的出来,自然也就直接了当的把情况说明,因为常州的百姓等不起。
南宫月兔道:“宁平哥哥,我借来了两万五千人,你看是否足够?”
杜宁平道:“够了够了,兵在精而不在多。”
南宫月兔道:“好,那你赶紧去南门调兵遣将,尽快恢复常州,这是年严明给的兵符。”
南宫月兔把一个老虎样的兵符交到杜宁平手中。
杜宁平道:“妹子,你帮我这么大的忙,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呢?还有啊,这次借兵,年严明的条件是什么?”
南宫月兔道:“感谢就不用了,我也说过,我师姐要靠你去帮她了,至于年严明嘛,他说不要什么条件。”
杜宁平道:“不可能吧?这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情?你是不是没给我说实话?”
南宫月兔道:“我说没有就没有,时间紧迫,我们赶紧做正事要紧。”
其实年严明有条件的,年严明的条件就是要南宫月兔欠他一个人情。
只不过南宫月兔不说罢了。
杜宁平听了南宫月兔的话,觉得也是,常州的百姓可经不起等待,多等一刻,他们就多遭罪一刻。
南宫月兔和南宫月桂也听从他的指挥,南宫月音则是安排到照顾家中的人。
南宫月兔带着杜宁平和南宫月桂来到南门外,又走了许久,这才发现在密林中等候的东魏军队。
杜宁平也不推辞,自己也该挑起担子了,拿起兵符召集众将就开始调动,南宫月兔和南宫月桂各自带了五千人,攻入南门后,南宫月兔带兵进入各个村镇,肃清各个村镇的陕州士兵,另外一个魏军将领花阳则是带领五千人冲往东门,杜宁平则是和南宫月桂直接进攻北门主力,然后和等花阳会师取下西门。
萧伯恭回到陕州,已经带走了近四万精兵,常州不过两万余人。
萧伯恭并不是大意,而是在陕州士兵的屠杀之下,常州已经只有三十来万人口了,而且稍微能反抗的男人都已经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不敢反抗,任意陕州士兵摆布的百姓,他自然不必担心。
而且临走之前还安排人对付杜宁平,按他的计划,杜宁平是在劫难逃的。
杜宁平的士兵很快就慢慢瓦解驻守常州的陕州士兵。
其中一些有胆量的常州百姓,听闻是卫城将军杜宁平领兵杀了回来,都拿起锄头铁铲跟着杀向各处陕州士兵的军营,后来慢慢的声势就浩大了起来,常州百姓被陕州士兵如此暴虐,想杀就杀,想抢就抢,自然是痛恨万分,现在有人带头,自然是全部跟着起事。
除了一些近七十岁的老人,还有一些十岁以下跑不动的小孩,几乎全部都跟着起事。
留下驻守的陕州士兵就没有什么好的下场了,常州百姓对他们,那可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除了乱军中被杀的,其余被俘虏的近四万人,经过常州百姓一一指证,其中那些无恶不作的,罪大恶极的近一万余人,当场被常州百姓活活打死,有的实在是天怒人怨的陕州士兵,甚至被五马分尸。很多常州百姓拿到祸害家人朋友的常州士兵的人头后,拿到亲朋好友的坟前,哭着祭拜。
剩下近一些罪恶尚轻的,经过杜宁平的劝说,让他们在常州修缮城池,在士兵的监督下帮助百姓修建民房,很多百姓无家可归,都已经变成流民,就让这些人帮助着做事。
剩余的近两万人,杜宁平想起常州如今缺少人口,没有劳动力,就把这两万余人全部分散开来,派到常州的各个地方种田,并时时让人看管。
杜宁平安定下来,一个月以后,将东魏借来的士兵,按照后来年严明开出的条件,考虑到常州缺少人口,也没有多少兵力,就让杜宁平拿出五百万两白银,索性就这笔账两清。
杜宁平把陕州士兵搜刮常州百姓的钱财,拿了五百万两送去给年严明。
这些条件都是南宫月兔去谈的,不然年严明自然不会给这个面子,年严明在东魏如今是行伊霍之举,多杜宁平一条后路,以备不测。
后来这一批士兵全部在常州安家,娶妻生子,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过了又一个月,琉璃阁等三人全部都去西魏了,南宫月兔几次三番打探到,索敏俊单独对上默斯翰主力,一个多月以前,萧伯恭又带上了陕州的六万余人过去和默斯翰会和,如今西魏的形势,十分严峻。怕南宫月华有什么闪失,几个人都过去照看。
杜宁平答应过南宫月兔,恢复常州以后,尽量帮一次南宫月华。
如今恐怕是要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可是常州如今是拥立自己为主,什么事情都离不开自己。甚至有些事情,有时候都是让丽容帮忙处理,有时候花妹也会给自己出一些主意。
杜宁平在这一个月也招募了一万常州的士兵,并从中挑选了几个又才能的文武。帮着自己处理一些事情!
南宫月华的事情一直萦绕着他,自己欠的人情,肯定要还的,可是现在州事繁忙,根本脱不开身。
两天后的一个夜里,杜宁平和唐丽容带着几个孩子正在吃饭,眼见清明将至,杜宁平正谈到要给过世的大哥大嫂还有萧长泰挂青纸的时候。
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一袭白衣的人,这身打扮杜宁平和唐丽容再熟悉不过,这是琉璃阁独有的扮相,穿白衣的很多,但是琉璃阁的白衣衣领上,都会有一个姓氏。代表着自己是哪一派的弟子,这还是南宫月华告诉他们夫妇二人的。
这次来的,是个男人,四十来岁年纪,长了一副络腮胡须,看起来极有威严。
男人见了二人,笑着说道:“阁下想必就是常州之主的杜宁平将军了?”
杜宁平和唐丽容站起来,杜宁平问道:“这位兄长是琉璃阁的那位高人?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衣人说道:“在下姓李,木子李,叫李莫开,是琉璃阁第三任阁主孙阁主一派,家师姓孙,名讳上行下正。我是来找你问一个人的!”
杜宁平这时想起了,南宫月华曾经说过,她们琉璃阁有一个长辈师伯,是叫孙行正,名讳里面的意思就是行得端坐得正。
听说孙婧前辈一派的武功,也有独到之处,但是后来都是男性,据说练的武功,是《寒冰秘籍》里面的《寒冰无形指》,这个叫李莫开的,南宫月华还特地说过,好像武功十分高强,所以名字中的莫开,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思,但是从来不怎么出手,即使出手也是装输,遇到一些对手实力强劲的,总是寻求别人帮忙,实在是和名字大大的不符。
杜宁平不敢怠慢,赶紧说道:“既然是李大哥,来这里坐,大哥用过饭有,可否来一起上桌。”
李莫开道:“正好,没有吃饭,我边吃边打听。”
唐丽容赶紧准备了一副碗筷,然后让后厨又炒了两个菜。
杜宁平道:“不知道大哥是喝酒还是喝茶?”
李莫开道:“琉璃阁的人,不怎么喜欢喝酒,还是喝茶吧!”
杜宁平又让人上了一壶茶。
李莫开见杜宁平吃得有些清淡,自己来了才炒了两个荤菜,说道:“兄弟是一州之主,怎么如此节俭?”
杜宁平道:“兄长有所不知,常州刚遭浩劫,民生凋敝,要用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自然是简陋了点。”
李莫开道:“不不不,这些我都知道,我还听说过你的一些事迹,小小年纪,有如此品行,难得,难怪我那些师妹都把你当作兄弟一样看待。”
杜宁平道:“兄长你调查过我?”
李莫开道:“兄弟莫怪,我是来找我们阁主,自然会多方查探,对你就慢慢查到一些,我听一些人说,琉璃阁的女子曾经在常州,帮助常州抵御兵锋,所以我才打算找常州之主打听,自然慢慢就知道了你的事迹。”
杜宁平道:“原来如此,兄长要找的月华姐姐,如今在和月音月桂两个姐姐,还有月兔妹子在一起,在西魏的地界,抵抗默斯翰的大军。”
李莫开道:“行,多谢兄弟告知,我明天就去找她们。”
忽然又一个声音传来:“师兄,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也到我兄弟这儿来了?”
杜宁平和唐丽容一听这个声音,自然是万分欣喜,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月华。
杜宁平喜道:“月华姐姐,你来了!”
随后南宫月兔也跟着在旁边。
唐丽容见没有了南宫月音和南宫月桂,问道:“姐姐,月音姐姐和月桂姐姐呢?”
南宫月华道:“两位师姐如今在西魏,我们是来找兄弟有要事商量!”
唐丽容又准备了两幅碗筷。
李莫开和南宫月华南宫月兔见过之后,南宫月华道:“师兄,你怎么千里迢迢的来这儿干嘛?”
李莫开道:“你是琉璃阁的阁主,如今已经有快一年没有什么音讯了,肯定要来找一找你啊,所以阁内的师兄弟师姐妹们就让我来找你了!”
南宫月华道:“师兄,找到我了,正好,我们谈的事缺一个帮手,你来了顺便帮帮忙吧!也省得我再调人!”
李莫开道:“师妹和这位杜兄弟要商量的,是什么事?”
南宫月华看了看杜宁平,又看了看李莫开道:“兄弟,如今默斯翰退兵了,原因俊哥他已经打探清楚了,是因为默斯翰手下两个儿子,为了争夺储君的位置,已经兵戎相见,俊哥说这是最好的反击时机,但是单凭一己之力,很难撼动默斯翰,何况还有一个萧伯恭在旁边,所以想请兄弟你出面,随便带上常州的几千兵卒也行,然后让你去跟萨珊的穆斯德说一下,俊哥则是联络萨珊的阿克斯将军,然后九师妹去联络年严明,大家共同出兵,一举消灭掉这个祸害。”
杜宁平道:“如此甚好,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能错过!”
李莫开则是问南宫月华道:“师妹,这俊哥是谁啊?莫非师妹要有喜酒喝了?”
南宫月华脸红道:“师兄又来取笑我!”
众人大笑不止。
忽然唐丽容吃着吃着忽然感觉想呕吐,然后就退了下去。并脸红着离开了。
这时候南宫月兔道:“师姐的喜酒要喝了,宁平哥哥的喜事也要来了,嗯,如今真的是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来,看样子我们很快可以打败默斯翰,然后大家过上平静的生活了!”
唐丽容脸红离开,大家都知道唐丽容是怀孕了,自然会有想呕吐的感觉。
果然,杜宁平马上找来大夫,帮助唐丽容查看之下,果然是有喜了!
杜宁平这一晚可是高兴得睡不着觉。
虽然第二天就要去西魏和索敏俊汇合,但是依然高兴了很晚才睡。
想着丽容已经怀孕,自己就马上要离开,是不是有些不尽责?可是如果放任默斯翰处理好国内的事,卷土重来,到时候以常州的实力,根本不能与之抗衡。
为了这些劫后余生的常州百姓,自己只能舍小家顾大家了。
想起自己只要打败默斯翰,就可以回来一家团聚,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杜宁平就这样甜甜的进入了梦乡,梦里面,有孩子,丽容也在,有琉璃阁的几个姐姐,索敏俊和月华姐姐已经好事成双了,大哥大嫂都在祝贺自己。
有时候,人最美好的时刻,不是过去,就是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