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狡兔三窟

南宫月兔醒来的时候……

不,她压根不是自己醒过来的,而是被人弄醒的。

有人在脱她的衣服,她明显感觉得到。

可是自己中毒之后,根本就没有丝毫力气反抗。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张子丰。

张子丰那恶毒的眼神,让南宫月兔不寒而栗。

见南宫月兔醒了过来,张子丰笑道:“我说过,要让你琉璃阁身败名裂,就从你身上开始!”

南宫月兔已经闭上了嘴,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她不想多费唇舌。

她现在很后悔,师姐们教自己的时候,都让自己初入江湖,处处小心在意,可是自己马虎大意,中了别人的圈套不说,自己的贞洁不保,而且,还要连累千千万万琉璃阁弟子颜面尽失。

她现在后悔那十多颗钢针怎么没有给自己留一颗,如果自己一了百了,何必多了这么多事。

她现在忽然发现,她好想她的几个师姐,特别是大师姐和七师姐,她们对自己可好了,大师姐慈爱,七师姐对自己虽然严了一些,但是对自己真的很好,出门的时候每次都是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这次自己出来,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自己小心,可是自己根本没有当一回事。认为自己武功已经在琉璃阁数一数二,自然可以睥睨天下。

现在她才发现她错了,如果师姐们知道了,她们会如何?

两行眼泪从眼角流出。

过来一会儿,张子丰穿上衣服,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一把扯开。南宫月兔一丝不挂的裸露在外面,她拼命的想找东西遮盖住自己,可是那里有力气。

只见张子丰打开大门,对外面喊道:“让所有人都来看一看,这里面的这位,是琉璃阁的南宫长娥的关门弟子,琉璃阁的高人,大家快进去!”

听到这话,南宫月兔如同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瞬间觉得外面的人,是个十足的恶魔。

她没有丝毫力气,只得用牙咬了一片被单过来想把自己盖住。

可是张子丰怎么会如她所愿,一把就扯开。

外面的人陆陆续续的进来,有男有女,每个人看到南宫月兔这副模样,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即使不忍看,但是也不敢得罪张子丰。

但不忍心的人也只是少数。

世人都是这样,对于别人的遭遇,只要与自己无关,就只当笑话看。那把利刃不划在自己身上,始终感觉不到痛。

张子丰又笑道:“如果有哪位想尝尝鲜,可以过去一试,要不大家都试一试!”说完一阵得意的哈哈大笑。

众人自然也是附和者居多。

人群中有人道:“堂堂琉璃阁上任阁主的关门弟子,如今竟然在妓院一丝不挂,当真是报应啊!”

看来,这些也是张子丰安排好的!

“琉璃阁的人行侠仗义,救国救民,如今你们不施以援手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幸灾乐祸,你们还配做人吗?”

这个声音南宫月兔知道是谁,是简易的声音。

简易手中拿了一柄长剑,直冲过来,指着刚才那人道:“你自己欺压良善,被琉璃阁的弟子教训之后,怀恨在心,今天来落井下石,你这样的人,也配活在世上吗?还有张子丰,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我曾经在战场上救你性命,如今你还要取我性命,如此还不够,还要祸害琉璃阁的人,这般恶劣行径,人若不除,天必诛之,狗贼,拿命来!”

简易话音未落,一剑刺中那人的咽喉。随即拔出长剑,到处找张子丰,可是又那里有张子丰的身影,他已经早就跑了。

众人见来了一个不要命的,看热闹哪儿有性命重要,于是一哄而散。

简易也不追赶,然后赶紧去别的房间找了一套女人衣服,闭起眼睛向南宫月兔走过来,随后就依着记忆慢慢帮南宫月兔穿上衣服,闭起眼睛自然有些毛手毛脚的,可是南宫月兔好生感激,这人倒是个正人君子,不知道他怎么又回来了!

简易道:“姑娘为了我的无礼要求,孤身一人,以身犯险,才导致这般遭遇,简易定要替姑娘杀了张子丰这个畜生,然后自刎于姑娘跟前,望姑娘宽恕。”

南宫月兔听他这样说,自然是不以为然,即使没有他要求自己回来,自己也会回来再看一眼,能救一个是一个。

虚弱的对简易道:“这不关你的事,即使你不叫我来,我也会来的,你不必过于自责。”

简易道:“但是始终是我让姑娘过来的,简易一介莽夫,今日定要豁出性命,护姑娘周全!”

南宫月兔又是两行眼泪掉下来,自己已经没有周全了。

简易见她又流下了眼泪,说道:“我背着姑娘,冲杀出去。”

南宫月兔知道这个人脾气,也不劝他,以张子丰恶魔般的手段,今日只怕两个人都不能幸免。

然后忽然想起来张子丰的言语“要让琉璃阁身败名裂”,如果再次落入他的手中,只怕还有更恶毒的计谋等着自己。

想到这一层,赶紧对简易道:“将军,如果等一下我们出不去,麻烦你给我一剑,免得我落到那狗贼手中再次受辱。”

简易知道这是事实,刚才的一番景象,就是见证。然后点头答应了南宫月兔。

南宫月兔本来万念俱灰,一心寻死,可是她突然决定,如果能活下去,找到解药,或者让各位师姐想办法,自己恢复了功力,一定要亲自回来把张子丰五马分尸!

虽然这几率十分渺茫,但是有一点点希望也是好的。

简易出了妓院以后,带着南宫月兔走街串巷,躲避张子丰的耳目。

原以为张子丰会立马叫人过来抓他们,可是都已经晚上了,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越是这样,越让人害怕,毕竟不知道张子丰后面还有什么恶毒的阴谋陷阱等着。

简易不敢带着南宫月兔住在城中百姓家,白天的情况已经见到了,人们对受到伤害的人是如此的冷漠,而且保不齐有张子丰的人。

简易找到了一户人家的柴房,然后去不知道哪儿找来了一些吃的,还有一点清水。

简易虽然是个粗人,可是对于南宫月兔,那是他的救命恩人,自然十分细心,慢慢喂南宫月兔吃饱了,自己才吃。

吃过东西过后,南宫月兔有了些许力气,尝试着运起内力,试着能不能恢复功力,可是内力丝毫提不上来。现在的她,也只是能勉强走路而已。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厉害的毒药,过去了近一天的时间,药效依然没有过。

南宫月兔然后又让简易去给自己找了一些钢针,自己也只有靠这个机扩来当武器了。

可是钢针使用的时候要慢慢装填,可是着实的麻烦,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罢了!

破晓时分,简易决定带上南宫月兔出城门去。

也不知道简易从哪儿找来一辆木板车,把南宫月兔放在车上,然后在南宫月兔身上盖了一些稻草。

推着南宫月兔,简易装作普通百姓的模样,推着南宫月兔,跟着大部分出城门的人一起。

简易看着门口的士兵,也不知道怎么的,门口多了一些生意人,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金发碧眼的洋人。

简易推着南宫月兔过来,士兵看着一车的稻草,要求查看,简易塞了几两银子过去,可是丝毫不管用,简易那里有那么多心思,只道是士兵发现了问题。

南宫月兔见简易和士兵纠缠,心道:这人虽然心好,可是毕竟莽夫一个。

可是自己又不能出声,只得将机扩填好钢针,自己要是先动手,杀掉几个人,凭简易的身手,把自己带出城门,然后想办法往常州方向逃,说不定有机会。

“咻咻咻”的三声,三枚钢针发出,简易身旁的两个士兵倒下,简易这时自然明白了,先下手为强。

简易正准备拔剑冲杀出去,可是他那里想到,周围埋伏好的弓箭手,在南宫月兔杀了两个人的时候,全部现身。

简易正准备拖起车就跑,可是城楼上突然撒下来三张大网,简易用剑去砍网。

城门口的几个洋人,瞬间关闭城门,城楼上和周边的民房中,箭弩齐发,全部往简易射去,简易还没来得及反应,早就被网住,然后被射成了刺猬,身上中箭不计其数。

简易瞬间倒地,和简易一起的,还有十来个无辜的百姓,瞬间城门口的百姓看到这种场面,瞬间就被吓跑了。

南宫月兔见了这番景象,知道张子丰早就布好局,只是简易死得,凄惨万分。

她只看见简易死得凄惨,可是她已经麻木了,她自己大腿和右手也中了两箭。

她此时想到的,是张子丰那个恶魔一般的人物,瞬间忍住十二万分疼痛,装填钢针,准备自己了断,省得落到张子丰手中多受凌辱折磨。

可是现在的情况,那里能遂她意。城楼上一跃而下一个洋人,径直往她扑来。她见这洋人露的这手轻功,自然武功是一流高手,自己倘若没有中毒,自然能胜他,可是此时,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那洋人直接推翻木板车,南宫月兔被摔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来。机扩也瞬间被拿走!

那洋人用一口生疏的汉话对士兵道:“告诉张大人,人已经抓到,不用在府中等信息了,可以过来看一下!”

过了一会儿,南宫月兔再次看到了张子丰那张恶毒的嘴脸。张子丰看着南宫月兔道:“怎么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吧!你琉璃阁的人不是挺能奈吗?你可以继续用你那个什么功夫来继续威胁我啊,怎么不用呢?”

南宫月兔现在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多么希望张子丰能一刀把她杀了。

张子丰阴冷的笑道:“把她丢到地牢里面的猪圈,给她吃的东西,猪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南宫月兔就这样,被丢进了猪圈,她中了的两支箭还在大腿和右手。没有了丝毫力气,箭又怎能拔得出来,她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感觉全身烫得厉害,由于箭没有拔出来,伤口已经化脓。而且口渴得不行。

看见猪槽里面还有一些水,那里顾得了那么多,忍痛爬过去喝了几口冷水。

口渴瞬间好了些,可是现在她是高烧不退,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猪圈又没有什么东西能抵御寒冷。

她估摸着应该是快到十月了。

夜晚又冷,加上高烧,所以南宫月兔感觉更是掉进冰窟窿里一样,她只得和猪圈里的小猪崽一样,去挨着母猪睡。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或许就这两天吧!

在猪圈也比见到张子丰更好一些,她实在是害怕看到张子丰那张脸。

她心里想着:能死,或许也是一种福气吧,总比现在生不如死的好,要是我死前能见到各位师姐一面,那该多好!

猪仔似乎也怕碰到她大腿和手臂上的箭支,都尽量不碰到她。

迷迷糊糊的睡了也不知道多久,早上只听到一个声音:“居然和猪睡在一起了,真是把自己也当猪了,起来,吃猪食了!”

南宫月兔睁眼一看,一个狱卒把猪食“哗哗”的倒进猪槽,猪仔全部跑去吃猪食,南宫月兔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吃东西了,腹中饥饿无比,也爬着过去吃猪食。

那狱卒见了更是哈哈大笑,南宫月兔也不管这些。

吃了几口之后,稍微有点力气,把大腿上的箭拔了出来,本想再把右手的箭也拔出来,可是已经累得没有丝毫力气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南宫月兔只听狱卒喊道:“将军来了!”然后那人应了一声,随后道:“把圈门打开!”

南宫月兔听到狱卒叫来人“将军”心中瞬间惊恐无比,除了张子丰,他们又还有什么将军了?

狱卒把圈门打开,退在一旁,南宫月兔就看见了张子丰的脸,她不知道这次张子丰又想出了什么恶毒的计谋要用在自己身上!

有气无力的对张子丰道:“你杀了我吧,无耻狗贼!”

张子丰并不理会她,对狱卒道:“把她的箭拔了,然后把这药给她的伤口上敷上!”

狱卒那里敢说什么,只得照做,南宫月兔见他现在竟然要帮自己治伤,可想而知,他还没有把自己玩弄够。咬牙道:“无耻的狗东西,有种就一剑杀了我,别用那些恶毒的手段来对付我!”

张子丰依旧不理她。等狱卒给南宫月兔敷上了药,又对外面的狱卒道:“把担架拿进来,你们两个把她给穿上新衣服,然后把她抬出去!”

狱卒把一身粗布衣服拿来给南宫月兔穿上,南宫月兔和猪生活在一起,身上自然是奇臭无比,狱卒都是捏着鼻子给她穿衣服。

然后张子丰在前带路出去,两个狱卒抬着南宫月兔出去。

出了监狱,张子丰让狱卒把南宫月兔放下来,然后自己把她背着出去。

南宫月兔见张子丰这样做,心里是越发的恐惧。

一路上是不停的骂他。

只见张子丰专挑偏僻的路走,遇到人多的地方,还把头埋下去,似乎是怕别人知道。

过了一会儿,来到一座宅院门前,张子丰一敲门,里面一个老头把门打开,说道:“将军怎么带了一个犯人过来?”

张子丰道:“福寿伯,赶紧给这位姑娘收拾一间房间,然后你赶紧去找个大夫,让他来给这位姑娘看看,她高烧很严重。”

那个叫福寿伯的人闻到了这股臭味,也不禁有些不自然。

但是也照做。

南宫月兔道:“狗贼,你到底要使什么样的手段耍我?”

张子丰这才对她说话:“姑娘,你小声一些,我冒死救你出来,别被人发现了!”

南宫月兔道:“你使恶毒手段对付我,把我搞到这步田地,现在又说什么冒死救我出来,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张子丰道:“姑娘,实在对不住,我那兄长无恶不作,害得姑娘这般遭遇,我不忍心姑娘被我兄长这般折磨,所以救你出来!”

南宫月兔则是彻底惊呆了,这人叫张子丰兄长,那么他是张子丰的孪生兄弟?怎么可能,这张脸,明明就是张子丰无疑!

那人见她不太相信的样子,说道:“姑娘不信没关系,日后你就知道了,如今年严明为了报父兄被害之仇,兵锋已经快到京都了,兄长现在繁忙于军务,对监狱管得松了许多,我才能有机会救你出来!”

南宫月兔依旧是半信半疑不说话。

那人又道:“忘记给姑娘说了,我叫张子阳,姑娘你中的,是一种西洋人士制作的毒药,叫什么‘罗斯准’,也不知道是什么古怪名字,中了之后全身没有丝毫力气,纵使武功再是万般高强,也无济于事,等姑娘箭伤好了高烧退了之后,我把解药给姑娘,到时候给你就可以恢复功力了!”

南宫月兔听到他说起有解药,这才勉强相信了他的话,问道:“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张子阳没有想到她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但是也回答道:“姑娘,今天是九月二十八,现在天气已经冷了,姑娘你伤病严重,先去休息,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然后张子阳叫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过来,把南宫月兔扶到房间去休息,由于她有伤,而且高烧,身上虽然又脏又臭,但是也不能给她洗漱。

半夜来了一个大夫,给南宫月兔开了一副退烧药和箭伤药的单子,不一会儿,张子阳就叫人去把药抓了来。

随后又亲自去熬了退烧药,亲自喂南宫月兔吃了药。

他倒是不在意南宫月兔身上的臭味!

南宫月兔这时才相信这个人不是张子丰,不由得好是感激,心中想道:明明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为什么区别这么大,一个阴险恶毒,一个救人于水火。

随后,南宫月兔睡了这几天的第一个好觉。虽然有箭伤和高烧,可是她依然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大夫开的药倒是真的有效,睡了一觉之后,高烧就已经退了。

其实这也是她年轻,身体素质好的原因,才能抗到现在!

不一会儿,张子阳就过来看她,南宫月兔自然是感激万分,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随后南宫月兔脸红的说道:“张公子,能不能叫人给我准备热水,我……”

张子阳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然后说道:“可是姑娘你身上还有伤啊!”

南宫月兔道:“我想把伤口清理干净,等一下也好敷药!”

张子阳立刻就出去准备,过了一会儿,那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就给南宫月兔准备好了热水,又给南宫月兔准备了一套干净衣服。

妇人似乎是得到了张子阳的吩咐,替南宫月兔更衣沐浴的时候,丝毫不敢表现出怕臭的脸色,南宫月兔自然心中又对张子阳万分感谢!

沐浴更衣后,南宫月兔身上虽然有伤,但是也心情愉悦了许多,只是想到自己的清白之身已经被张子丰玷污,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决定功力恢复了之后一定要找到张子丰,也要让他尝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是想到张子阳对自己那么好,心中又想道:看在他兄弟的份上,给他个痛快罢了,虽然便宜了他,但是子阳大哥对自己不错,毕竟是亲哥哥,一刀结果了他就算了!只是万一子阳大哥求情怎么办?如果他求情,就饶了他一条狗命,只是到时候一定要小心了,这家伙狡诈异常,不能再中他的圈套了!

想了许多,南宫月兔慢慢把药敷上,然后妇人又喂她吃了一些粥,吃了一点点心。

这两天之中,只是听到张子阳和福寿伯在聊年严明已经在围城了,而且足足有六七十万人。聊着张子阳说起年严明虽然势如破竹,但是军队纪律极差,所经之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攻陷了阳安,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十月初二的时候,南宫月兔的箭伤已经痊愈了大部分,虽然没有完全痊愈,但是也差不多了!

中午又见到张子阳的时候,南宫月兔提及解药的事,只见张子阳表情稍稍有些不自然,南宫月兔也没有在意,估计是怕自己中的毒解了之后,去找张子丰算账吧!毕竟是亲兄弟。

张子阳虽然有些不自然,却还是把解药给了她。

由于南宫月兔中毒时间较长,所以足足服了三份解药,才慢慢恢复过来!

十月初六的早上,南宫月兔终于恢复了功力!

于是告别了张子阳,看张子阳时,似乎有些不舍。

正准备出去找张子丰算账,刚走了没有多久,就见到许多百姓在聊着年严明已经在攻打城门了!

南宫月兔想道:这魏王昏庸残暴,如今这是自食恶果!只是不知道那个助纣为虐的狗贼在何处!

正迟疑间,后面传来张子阳的声音:“南宫姑娘,回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南宫月兔不知道他要和自己商量什么,但是毕竟是救命恩人,所以就又跟着回去。

进得门来,只见院内多了许多人,个个都身着西魏将军的服色。

张子阳道:“南宫姑娘,我昨晚上已经出城去和年严明谈好了,里应外合,我想办法让他攻进城内,进城以后,必须严格约束自己的军队不得滥杀无辜,不得强抢百姓财物,不得烧杀掳掠。只是我和这些将军都官职低微,本领不够,南宫姑娘武功高强,我想请你带头!”

南宫月兔想了一想道:“可是你兄长张子丰,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如果年严明进城,恐怕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张子阳迟疑了一下,说道:“兄长他自作孽,有这个下场,也是早晚的事!我如今为了城中百姓,也只有大义灭亲了!”

南宫月兔见他都没有顾忌了,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忽然想到一事,问张子阳道:“大哥,你没有官职,是怎么能命令这些将军的?”

张子阳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迟疑一笑道:“姑娘,我可是被我兄长给我要了一个卫城将军的职务,只是前两年我就归闲了,能号令的,也不过几百人而已!”

南宫月兔释然,一个卫城将军只能指挥几百人,确实是有些委屈了!

南宫月兔道:“那么大哥,我们和年严明里应外合,何时举事?”

张子阳道:“就在今晚。”

于是南宫月兔就听从张子阳计议,带人去北门打开城门,放年严明大军进城。

夜晚时分,南宫月兔带人出发,到达北门时,城门口守城的西魏军见了这么多士兵过来,自然过来阻挡询问。

南宫月兔正想以少杀人的方法开了城门,可是后面的人已经拔刀就冲杀过去,南宫月兔也没有办法。轻功轻轻一跃,冲到城门初,三下五除二,瞬间控制住城门口的士兵,然后把铁门栓拿开,寒冰真气运在掌间,“蹦”的一声,城门就被打开。

城门外的年严明,知道里面已经开始行动,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城门就打开了,而且打开城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而且是用两只手轻而易举的推开的,不由得有些吃惊!

但是不管这些,挥军进城,进城后年严明到南宫月兔跟前,张子阳也赶了过来!

年严明见了南宫月兔道:“姑娘如此好的功夫,不知道是哪一门派的人物?”

南宫月兔本想如实回答是琉璃阁的人,可是想到自己被张子丰把自己扒光赤裸裸的让人看,已经损了琉璃阁颜面,那里敢承认是琉璃阁的人,于是道:“我无门无派!”

年严明只当她是不愿意说,也不在意。张子阳道:“将军,你可是说好了,进城之后约束部下,不可滥杀无辜,骚扰百姓的,可要记得此事!”

年严明答道:“当然记得。”

然后立刻传令三军,如果有滥杀无辜者,骚扰劫掠百姓者,奸淫妇女者,一律军法处置!

然后一女人跑到年严明跟前,大声哭道:“少将军,你总算回来了,老将军被昏君和张子丰那奸佞联手陷害,全部被斩首,尸体就被烧在府中!”

年严明一见此人,是家中的丫鬟,不知道她如何逃得性命,没有惨遭毒手!

南宫月兔想起年春一家被杀,自己一个人也没有救得,不禁有些惭愧,对年严明道:“年将军,老将军和你大哥一家,我亲眼看见他们被张子丰指挥手下,全部斩首,无奈我当时也中了张子丰的手段,所以一个人也没有救得!”

年严明道:“姑娘不必自责,这事都是昏君好色所至,听说我嫂子被昏君侮辱之后已经悬梁自尽,我一家人为了昏君尽心尽力,居然落得如此下场,都是昏君奸臣干的好事!”

然后率领大军朝王宫杀去,南宫月兔也要想办法找到张子丰,也跟着走去,张子阳也带人跟在后面。

年严明带军来到王宫,只见空无一人,年严明想起父兄的枉死,大喊道:“昏君和奸臣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然后带军冲进大殿。只见大殿上有两个人,一个已经被杀了倒在地上,年严明一眼就知道是元息那昏君,另外一人,书生装扮,南宫月兔看了可是恨得牙齿都差不多咬碎了。

这就是把自己几番折磨的张子丰。张子丰戴着元息的王冠,口中傻傻的笑道:“我是大王,我是大王!”然后就是哈哈大笑,看见了南宫月兔年严明的大军,指着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我是大王,你们都要给我跪下!”

南宫月兔那里能忍得住,大喊道:“狗贼,你害得我生不如死,拿命来!”

收中凝聚寒冰真气,慢慢的形成一把锋利异常的冰剑。冲过去一刀砍下了张子丰的人头。看得张子丰人头落地,看到南宫月兔手中的冰剑,年严明自然知道她是琉璃阁的人了!他看到元息的尸体,想起父兄的遭遇,冲过去提起元息的尸体,然后用绳子绑在大殿的柱子上,拔出长剑,对着元息的尸体一阵乱砍乱剁,足足把元息的尸体砍成大卸八块,尸体剁得稀烂方才泄愤。然后想起这是张子丰出的主意,对着张子丰的尸体又是一阵乱砍。

旁边的张子阳看了这等景象,额头上是冷汗阵阵!

年严明随后又把昏君和奸臣的人头拿出去,回到家中,问了南宫月兔父兄一家人被斩首的地方,摆了案桌,供了香果,然后把人头摆上,跪下拜了几拜,哭了一阵,这才作罢。

南宫月兔等他弄完,这才准备回去。

张子阳也跟着她出来走了!

路上,南宫月兔想起大仇得报,心中也没有丝毫的喜悦,自己始终都是被张子丰玷污了,而且还让那么多人看到!

回去的路上,忽然见到有士兵在敲人家户的门,门敲不开,就直接十多个人撞开大门冲了进去,南宫月兔和张子阳跟了过去,只见屋内有两个女子和一个老人,两个男的,两个年轻女子躲在男人后面。

士兵见了对两个男人道:“原来你们是她们的丈夫,你们这帮京都的刁民,帮助昏君奸臣,干了这许多好事,你还不把你们的漂亮媳妇借我们兄弟享受享受!”

说着冲上去就把两个男人踢翻在地,老人那里又拦得住?十多个士兵冲上去就开始扒两个女人的衣服。

一旁的南宫月兔见了这番景象,想起自己的遭遇,那里还忍得下去,手中真气依然使用得随心所欲,她本来不想杀人,想自己自己的遭遇,那里控制得住。

十三个士兵,没有一个幸免,南宫月兔转了一圈,只见这些士兵脖子上有一刀口,全部瞬间倒下!

屋内的人那里见到过这等手段,大气都不敢喘。

南宫月兔杀了这些人之后,想到自己的清白之身已经不在,心中更是烦躁。

张子阳在一旁道:“这年严明已经答应了要约束部下,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南宫月兔不再说话。

她瞬间跑了出去,张子阳在后面追上她。对她道:“姑娘可是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

南宫月兔还是不说话,张子阳又道:“姑娘不必为此记挂于心,一个人的贞洁,是在心灵,不是在身体上!”

南宫月兔听到他的安慰,心中越不是滋味。

张子阳接着说道:“姑娘,这是兄长作下的孽,我没有劝谏兄长,也有一些责任,如果姑娘不嫌弃我,让我照顾你余生如何?”

张子阳这已经是表明自己的心思了!南宫月兔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姑娘,即使她武功高强,此时又怎能忍得住,哭道:“大哥,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张子阳道:“我那里会嫌弃姑娘,姑娘你不要嫌弃我才是!”

南宫月兔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除了师姐们,第一次有人这么安慰自己。

不由得扑向了张子阳怀中,大哭了起来!

张子阳则是不断的安慰她。

接着张子阳道:“姑娘,我再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南宫月兔道:“大哥,你别一直叫我姑娘了,叫我月兔就好,你有什么可以直说!”

张子阳道:“好,月兔,你今天也看到了,年严明手下的人,依然还是这般德行,如果让他继续掌兵,只怕对城中百姓不利,到时候若是激起民变,只怕不好,我想让你出手把他控制住,让他交出兵权,然后我们另立明君!”

南宫月兔想了想说道:“我们这样直接控制他,只怕不太好吧?要不还是再给他说一下,让他管好部下。”

张子阳道:“可是……”但是他想到了什么,就没有说了。

南宫月兔听得他话说了一半,追问道:“大哥,可是什么呀?”

张子阳道:“你刚刚杀了他手下士兵,万一他以为是我们恶人先告状呢?”

南宫月兔就不禁有些犯难了,对啊,自己刚刚杀了他的士兵。但是她总觉得年严明既然名字叫“严明”,应该军纪严明才是。于是对张子阳道:“大哥,要不等两天再看吧?他可能是大军刚进城,自己没有注意到。再过几天如果还是这样的话,我就把他控制起来,然后你来拿主意!好不好?”

张子阳本也想再说,可是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到十月初六,南宫月兔本来正在张子阳府中想事情,只见张子阳忽然跑进来拉着自己说道:“月兔,我们快走,年严明要杀我们了!”

南宫月兔有些不太相信:“怎么可能,我们替他打开城门,可以说是一条线上的人,就因为杀了他的士兵吗?那也是那些士兵有错在先啊!不大可能吧?”

张子阳却道:“你相信我,再晚一些我们就走不了了!”

南宫月兔也只好相信他,问道:“那我们往哪里逃?”

张子阳道:“往西边,过萨珊,然后去西洋人的地界!”

南宫月兔道:“我师姐她们在常州等我相聚,我已经延期了,我们要是一起过去,让我师姐她们保护我们,岂不是更好?”

张子阳却道:“要不这样,我们先往常州的路去看看,要是有追兵,我们就走水路,绕过萨珊,直接去西洋人的地界!”

南宫月兔依他,张子阳让她换了一身避人耳目的衣服,打扮得像个男人,还沾了胡子上去,张子阳自己也伪装了一番。

二人赶紧收拾东西,然后匆忙走西门出去,城门口的士兵倒是没有拦他们,也没有查什么。两人骑了两匹马拼命朝常州方向奔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可是没有一会儿,后面喊声震天。是年严明的人追来了。

过了没有多久,路上来了四个人,南宫月兔感觉到这几个人武功都不低,虽然比自己稍逊一些,但是如果四个人一起上的话,张子阳又不会什么武功,自己一个人恐怕打不过这四人。不由得有些担忧!

哪知道这四人过来道:“将军,我们奉命接你来了!”

南宫月兔这才安心,原来这几个都是自己人!南宫月兔正准备继续往常州过去。张子阳却又道:“我们往常州不安全,还是去西洋的好!而且你看前面就有船,他们没有船,追不上了!”

南宫月兔这时有些不解了,但是来不及问,只听到后面年严明的声音喊道:“张子丰,狗贼,你害我父兄一家,还想三番五次叫人刺杀我,如今你还想走吗?”

南宫月兔大惊,年严明喊眼前的张子阳喊的是“张子丰”,那么眼前这人……南宫月兔刚想防备,可是忽然就感觉又不对劲,她对这情况再熟悉不过,这又是那个什么“罗斯准”的毒药。怪不得刚才他平白无故的又让自己吃东西喝水。不经意间又着了道。

南宫月兔那里来得及,“噗通”一声掉下马来,摔得生疼。她这下再也不抱希望了,年严明也不可能瞬间赶过来,而张子丰可以立马杀了自己。

张子丰裂开嘴笑道:“你还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琉璃阁的弟子,也就只有这番本事了!”然后示意手下杀了南宫月兔。

忽然只见年严明军中一个白影瞬间过来,挡住了刺向南宫月兔的一剑。南宫月兔对这等轻功最熟悉不过,白衣人说道:“现在你觉得琉璃阁弟子有几分本事呢?”

南宫月兔对这个声音那是更熟悉不过,这是大师姐南宫月音的声音。

张子丰见南宫月音挡住了这一剑,知道琉璃阁弟子的厉害,立马让四人挡住,自己立刻策马狂奔。

南宫月兔对南宫月音道:“师姐,这恶贼害得我好苦,你快帮我杀了他!”

南宫月音正准备出手,但是这四人也是调转马头就跑。南宫月音追上去,这四人又立马缠住自己,想施展轻功也不行,索性就回来照看南宫月兔,加上这几人自己也打不过,张子丰也已经快到船头了。

年严明大军转眼就到跟前,见南宫月兔倒在地下,说道:“还好这位南宫女侠轻功好,不然就让这位姑娘遭了张子丰的毒手了!”

南宫月兔看到师姐,瞬间把头埋进师姐怀中,哭得像个孩子。

众人见张子丰已经走远了,再也追不上,也就不追了。

回到阳安城中,南宫月兔才知道,就在天刚亮,大师姐来到阳安,迅速找到了年严明,问了一下有没有见到自己师妹。年严明听南宫月音一描述,就知道是谁了。

然后各种调查之下,才发现现在跟在南宫月兔身边的,就是真的张子丰,然后立刻出兵追赶。可是张子丰发现不对,中午就叫上南宫月兔跑路了。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

南宫月兔问年严明道:“年将军,你是怎么发现他是张子丰的?”

年严明道:“这话要从我起兵前说起,有一晚上我遇到了一个刺客来刺杀我,可是他武功不高,用的是下毒的方法,把毒放在酒中,我碰巧没有喝酒,于是抓住了他,拷打之下才知道是张子丰派来的,如果不是意外,我已经中毒身亡,就在第二天我就收到消息,家父和兄长以及嫂子,全部被昏君奸臣联手坑害,我于是就起兵,今天早上忽然来了一个西洋刺客,武功极高,不在我之下,这也是碰巧我旁边有南宫女侠,查问之下又是张子丰派来的,可是张子丰明明已经死了,我叫人立刻调查,原来张子丰有一个孪生兄弟叫张子阳,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这张子阳却是个傻子,但是张子丰给他向昏君要了一个卫城将军的官职,所以当我进攻京都的时候,他看形势不妙,就把兄弟推出来替自己受死,然后昨天还在南宫姑娘面前上演了一出我军进城奸淫掳掠的好戏,估计是想用这个利用南宫姑娘,于是我就立马和南宫女侠调兵来追赶,幸好琉璃阁轻功盖世,不然……”

南宫月兔瞬间明白了,那个来把自己从猪圈带出去的,根本不是什么张子阳,他就是张子丰,为了利用自己的武功做他的护身符,把自己的伤治好,然后给自己解药,怪不得他在给解药的时候眼神有些不对,原来他毕竟还是害怕,后面的事也说得通了,难怪大殿上的“张子丰”像个傻子一样戴上王冠说自己是大王,而他看到自己和年严明把张子阳大卸八块,怪不得会额头冒汗!

这个人的心计,可真的是恶毒,为了自己的目的,自己的亲兄弟也能拉出来替自己受死。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把自己害得那么惨,他依然大摇大摆的跑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哭了半天!

南宫月音安慰了好一番,才把南宫月兔安静下来。

三人觉得张子阳死得很惨,而且是被张子丰拉出来顶替的,虽然事先南宫月兔和年严明不知道,但是始终是自己二人动手的,于是把张子阳的遗体找回来,重新好好安葬了下去。

然后南宫月音和南宫月兔这才慢慢调查芙蓉花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