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余论

洋县文博馆藏智果寺大藏经,是明代万历皇帝及其母在大藏经续刻完成的当年(万历十四年,1586年),向天下名山敕颁的第一批——15部大藏经之一;智果寺作为名山大寺——终南山智果寺的身份受赐;这部大藏经的施经人就是万历之母——慈圣宣文明肃皇太后。

除了以上结论外,笔者认为还有以下几方面值得深入探讨。

(1)围绕“寺僧治疗太后眼疾获赐大藏经”的传说安立在智果寺身上,是否可以从一个侧面讨论智果寺的兴衰?智果寺并不像一般人认为的是因为皇帝、皇太后颁赐了大藏经才开始兴盛与显赫,事实的真相恰恰是先有了终南山智果寺作为名山大寺的身份,才获得了皇上的敕赐;朝廷的敕赐行为当然也给智果寺后来的发展带来“荣耀”,随着世事的变迁,智果寺也由当年的名山大寺衰落下去,此前的荣光与辉煌不被历史所记忆,似乎留下的仅仅是“皇太后敕赐藏经”的殊荣了,于是挪用了一个“寺僧治疗太后眼疾获赐大藏经”的故事,为这份来自朝廷的恩宠找一个合适的缘由。殊不知,“寺僧治疗太后眼疾获赐大藏经”的故事其实是北方一个从无到有、从小寺发展成为大寺的因缘,而智果寺本是因为其“名山大寺”的身份而得到颁赐的,二者有着不同的发展轨迹。

(2)徐伸女与大藏经的关系问题。我们暑假在文博馆整理工作结束之际,找到了千字文“史”一《万善同归集》卷第一卷尾上钤有“慈圣宣文明肃皇太后之宝”的印玺,更加确证了原智果寺今文博馆藏的这套大藏经就是明神宗万历皇帝之母施舍的。但是由于与非大藏经的佛经混在一起,而且都来自智果寺。有学者据YS0015《大方广佛华严经卷第三十》卷末版画施经牌上的愿文,认为这位徐伸女是洋县大藏经的施经人。但是,据笔者的全面编目整理,这个与皇宫交接的徐姓女子,虽然印施了佛经给终南山智果寺,但她并不是这部大藏经的印施人。至于徐伸女其人,憨山记载“五台山龙泉寺正光居士徐公愿力塔碑记铭”的“徐公”,号正光居士,霸州保定县人,其父名叫徐伸,母高氏。“士生而有异征,周岁能言前世事,动止度若天人。嘉靖三十四年,甫七岁,应选进入宫闱,列内翰局读书。进局官,教内则仪。掌秘阁,即能明习故事。隆庆改元,升御前,谨慎有功。万历初,今上御宇纪勋,升乾清宫内奏事牌子。历事三朝,小心翼翼,奉圣母起居”《憨山老人自序年谱实录》(上),《憨山老人梦游集》卷35,《卍新纂续藏经》第73册。,笔者认为洋县佛经施经牌上的徐伸女就是这位“幻形维女”的“徐公”,也是北京潭柘寺“嘉福寺正光居士徐公愿力塔”中的“徐公”,至于徐伸女更为详尽的事迹以及她与万历以及万历之母李太后之间的关系还需要发掘更多的材料才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