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苏美尔、古埃及与文字起源

旧世界较新世界而言，是一个更为广泛和多样化的舞台。在公元前6000年或公元前7000年，在富饶的亚洲和尼罗河流域出现了一个准文明社会，可与秘鲁文明相提并论。那时，土耳其斯坦西部、阿拉伯南部以及波斯北部都比现在富饶，这些地区还存有早期群落社会留下的遗迹。在地势较低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和埃及，首先发现了寺院、城市、灌溉体系，还有超越简单原始部落的证据。那时，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各自通过独立的河口注入波斯湾，苏美尔人在两河之间的区域建立起第一座城市。几乎在同一时期（具体时间并不确切），埃及也开始了其伟大的历史。

这些苏美尔人有着棕色的皮肤和高耸的鼻子。他们使用的文字，如今已经被破译。他们所说的语言，今天也能够听得懂。他们不仅知道制作青铜器的方法，还懂得将砖块晒干，用以建筑高大的塔状寺庙。他们的文字被很好地保存到现在，因为文字被写在优质的黏土上。他们已经开始饲养牛、绵羊、山羊和驴子，但还没有养马。他们徒步作战，作战时队形密集，还拿着长矛和皮制的盾牌。他们用羊毛做衣服，还会理发。

几乎所有的苏美尔城市都是独立的城邦，它们有自己的神灵和祭司。但有时，一个城市因为具有某种优势而掌控着另一个城市，并要求它的臣民进贡。尼泊尔的一个古碑上记载的苏美尔伊勒克城市帝国，是记载中最早的帝国。这个国家的神灵和祭司国王统治着从波斯湾到红海的广大区域。

起初，文字只是用来记事的简单图画。甚至在新石器时代之前，人类就开始使用这种文字了。前文中提到的阿济尔人的岩画，可以说是人类文字的起源。大部分岩画所记载的内容都是远征和狩猎的情形，其中的人物形象大都以简单的线条勾勒而成。在某些图画中，只是用一两条横线和竖线来代表人，并没有展示头部和肢体的完整形象。从这种画到象形文字，是一个简单的演变过程。苏美尔人用小木棍在黏土上写下文字，不久，这些文字就变得模糊不清，让人难以辨认其要表达的意思。而埃及人把文字写在墙壁和莎草（最早的纸）上，人们很容易临摹他们的文字，因此这些文字便得以保存。苏美尔人的文字都呈楔形，因此得名“楔形文字”。

当图画不再表示某个实物，而演变成表示类似的物体时，人类的文字文明便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如今适龄儿童喜爱的画谜，就是出自这样的表现方法。比如，画一个营地，营地的帐篷（camp）上挂着铃铛（bell），孩子们就会高兴地猜想，Campbell是一个苏格兰人的名字。苏美尔人的语言是用音节堆砌而成的语言，与今天美洲印第安人的语言十分相似，这种语言的优势就是能够通过音节来诠释图像无法表达的意思。与此同时，埃及的象形文字也得到了相应的发展。起初，其他民族的语言没有确切的音节，后来也开始学习并使用这些象形文字，并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修改与简化，最终发展成为字母文字。实际上，后来各个国家使用的字母文字，都是源自埃及的象形文字（祭司文字）和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在中国，也曾出现过通用的象形文字，只是没有发展成字母文字。

文字的发明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中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它被用来记载契约、法律和法令。文字的发明可以扩大城市的范围，也可以让历史意识不断延读。它让祭司和皇帝的命令与印章能够抵达声音和眼力无法触及的地方，甚至在他们死后继续发挥作用。远古的苏美尔人流行使用印章，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国王、贵族或商人让人将自己的印章雕刻得十分精致，并把它加盖在自己授权的黏土文书上。黏土被晒干后变得十分坚硬，可以永久保存。可以说，早在6000年以前，人类的文明就与印刷术密切相连了。读者们一定还记得，在漫长的岁月中，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所有的信件、账目以及记录都是记载在不易损毁的黏土上的。由此，我们才可以获得大量的历史知识。

在很久以前，苏美尔人和埃及人就已经知道青铜、铜、黄金、白银，以及作为罕见珍宝的陨铁。

最早的古城居民的日常生活与苏美尔、埃及非常近似。除了街上有驴子和牛外，这种生活与三四千年后的美洲玛雅城没有太大差距。在和平时期，大多数老百姓都忙碌于农耕和浇灌——宗教节日除外。他们没有钱，也不需要钱，只是偶尔进行小型的交易活动。贵族和统治者也只是偶尔用金条、银条和贵重宝石进行交易。神庙支配着百姓生活。在苏美尔，神庙是塔状的建筑，站在塔顶上能观测星象；埃及的神庙则是宏伟的单层建筑。在苏美尔，祭司是最伟大、最显赫的群体；然而在埃及，有一个人的地位高于祭司，他是该地区主神的活化身，也是诸神之王——法老。

在那个年代，世界很少发生变化。人们在烈日下辛勤劳作，常年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几乎没有陌生人闯入他们的生活，即便有人闯入，外来者也会生活不习惯。祭司根据太古的律法指导着人们的生活，通过观察星象来确定播种季节，还挑选祭祀的良辰吉日，解释梦中的预兆。人们劳作、恋爱、死去，没有痛苦，忘却了本民族过去的野蛮史，对民族的未来也漫不经心。有时，他们会遇上和蔼善良的君主，比如统治埃及长达90年的佩比二世。有时，他们又会遇上野心勃勃的君主，他强制百姓的儿子去服兵役，让他们去攻打邻国、抢夺财宝，或者让他们服苦役、建大楼，比如基奥普斯、迈锡林斯、基弗林等，他们让人修建了规模宏大的陵墓群，即坐落在吉萨的金字塔。最大的金字塔高达450英尺，使用的巨石重达488.3万吨。这些石头通过尼罗河船运，并由人力搬运到那里。对于埃及来说，这种大兴土木的工程比一场大规模战争更为劳民伤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