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大牢,偶尔地上爬过几只黑乌乌的老鼠,遍步刑具的房内刑器上沾着血迹,就连空气中都沾染上了血腥。
黎欢没有理会慕南和牢吏的劝说,独自进了大牢的审讯房里,抬眸就瞥见穿着黑衣的刺客,已经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
为了防止刺客咬舌自尽,或者吞药自尽,已经给他嘴上刺穿了刑具。
黎欢凝着面不改色的刺客,显然刑具已经对他不起作用,他这种死士专门用来培养起来暗杀,怎可能被严刑逼供之下透露自己主子。
她漫不经心地挑起了经过火烤后的铁烙,缓缓走过去,“朕知道你是死士,受过密训扛得住这种酷刑,朕不会让你死,也不急着立马知道命你行刺的主子。”
话音刚落,她面无表情地烫到了他的脚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刺客也硬生生一声不坑。
“记住这种痛苦,这种折磨每日每时每刻都将无止尽重复,日复一日。你熬得过一日,但你受得了一月,一年甚至十年?”黎欢这下,是替华离那刺向胸膛的那一剑报复。
话音刚落,刺客似乎索瑟了一下。
证明他动摇了。
黎欢目光冷淡瞥过他,“其实朕知道是夜诡派你来华清苑行刺,置华离于死地。朕只是缺一个证据,而你是人证。”
在说出夜诡的那刻,她明显感觉到刺客眼神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足以证明她的试探,一个死士而已,肯定还没训练到连第一反应的微表情都控制得住。
可是他依旧死死咬住口。
“夜诡现在是离鳟国的功臣,朕不会动他,哪怕他真的是刺杀华离的幕后之人。”黎欢淡淡分析,“但是朕需要拿到他的一个把柄来控制他,一把利剑若是不能为离鳟国所用,再锋利只会刺伤自己,你若依旧不肯松口,那么下次夜诡不知收敛的再度行刺华离,此举将成为他的坟墓。”
半个时辰不到,黎欢掸了掸衣裳的灰尘从大牢走出来。
慕南立即上前,接过她递来的一封认罪信,“刺客招认了?”
“将信送去给夜诡,告诉他若是再犯,‘功臣’这两个字将不再有任何作用,一命抵一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黎欢面无表情地留下一句话离开,“若有那一日,朕会亲自处决他。”
……
黎欢处理完政事,直到深夜亥时才禀退侍卫去华清苑。
要不是容白制止她,或许他重伤那刻,她就来到他身边了。
床榻边,黎欢站着一动不动凝望差点死去的男人,依旧从容淡泊地躺在那里。
他要是死了……那攻略目标消失,她任务失败,也得魂飞魄散。
所以夜诡要是想动他,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黎欢刚想俯身替他盖上被褥,却见他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薄汗让他看上去疼得苍白,她懒洋洋掀开了被褥躺在了他身侧,在他耳边轻声,“华离,听说很疼的时候,亲吻能缓解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