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3.天地玄黄——乾卦与坤卦

《易经》以乾、坤两卦居首,乾为天,坤为地,开天辟地以后,才有万物滋生。乾坤又称为“父母卦”,其他六十二卦都由乾坤交合而生。乾为君,坤为民,阴阳刚柔间的互动,又象征任何组织中的主从架构。

乾卦()六爻皆阳,精实饱满,以飞天遁地的龙为象,行云布雨,滋润众生。坤卦()六爻皆阴,虚默含容,卦辞以雌马行地为象,不争先、不落后,永远配合无间。乾代表创意,挥洒不羁,坤则为执行,敦笃落实。乾坤两卦所显示的龙马精神,确为人生行事所必需。

乾卦取法天象,教人自强不息,坤卦体察地势,勉人厚德载物。“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正是北京清华大学的校训,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才能培养出称职的领导人。政坛人物颇多清华出身,也算渊源有自。

乾卦讲天则,星辰运转、四时更迭,必有客观真理存乎其间;坤卦讲地势,平野辽阔、山河险阻,现实的形势必须纳入考量。乾坤合德,其实就代表了理与势的配合,依理顺势以行事,当然无往不利。占理失势,徒呼负负,困顿难成;仗势失理,虽可横行一时,必难长久。

乾坤合,生万物;乾坤不合,即生机堵塞,两败俱伤。地天泰、天地否两卦,即为显例。坤卦上爻爻辞更充满了警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龙是乾阳的象征,野是坤地的景象,阴阳大战,互有死伤,故称“其血玄黄”。

黄是土地的颜色,黄土高原、黄淮平原,皆与孕育华夏文明的黄河流域有关,黄河为“母亲河”,也符合坤卦大地之母的象征。依阴阳五行的说法,中央戊己土,故“黄”又有居中之义;七彩日光,红、橙、黄、绿、蓝、靛、紫,黄色也为中色,不酷寒,不过暖。中华民族的共同祖先称“黄帝”,都有崇尚中道之义。

玄是黑色,人们远眺夜空,一大片沉沉黑暗中透着点星光,遥远而神秘,故玄又有高深莫测的含义。老子论“道”,即称“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老子》第一章)。

《千字文》作为旧时启蒙教材,一起首即云:“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现代人通过太空望远镜,尚可看到一百三十亿年前开天辟地时的情景,那些瑰丽绝美的画面动人神思,茫茫宇宙,渺渺人生,真不知有多少奥秘值得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