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水贼

就算王后没有被劫,泰平运河甜水湾失火一事,云竹也不能不追查。在她的地盘上放火,对方胆子可真不小,还想劫持王后,看来胃口也不小。

船只进入泰平运河前,船主得在码头办理相关文书,标注是货船还是客船,运货需登记货品种类、数量,还要缴纳管理费。若是途中货品丢失,由百香教负责寻回,若是找不回来,教宗会承担损失。有百香教保驾护航,商旅放心,泰平运河上的生意好极了。

为了弄清楚是何人所为,云竹让洛染去查码头的登记册。她发现那日走运河的货船没什么问题,但有几只客船仅有进入运河的记录,却没有记录出离开运河的时间。这说明,贼人通过其他水路离开了泰平运河。

甜水湾,虽有数条水路与运河相同,但水路与运河之间设有障碍来布防,不能随意通行,除非贼人事先探好了路。

附近水域,百香教弟子定时巡查,发现可疑的人会盘查,想探路亦不是容易的事。

云竹想着想着,头疼起来,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真是劳神费力。这时,洛染进来了,“运河里进贼了,甜水湾又出事了!”

“什么情况?”

“昨天夜里,有一伙盗贼,袭击了在甜水湾休憩的商旅,抢了不少货物,他们的船开得特别快,咱们的人追赶不及,跟丢了!”

“看来,甜水湾那里有问题,肯定有人识破了咱们的路障。”云竹思索片刻,让彤箬带人去布置。

女王驾崩,按理云姿一家人应该来百香教致哀,不巧荣冲的夫人临产,没能成行。

几年前,彤琴已和青柏在华教成亲了,彤箬做了华教的左护法。云姿让彤琴留在赤石谷,吩咐彤箬、带着小五及几名弟子先行一步,待她安排好家里的事就来教宗。

当年彤箬跟着云竹受益匪浅,不但武功精进,还学会了机关布阵。云竹让她做的事,旁人做不了,她让人砍了好多根又高又大的竹子,运到甜水湾。

过了几天,那伙贼人又来了,他们尝到了甜头,哪能收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似乎一切很顺利,放火、截船、抢货,当他们想返回水路的时候,却闯入河面上的竹阵,怎么都绕不过去,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彤箬放这些贼人进来,为的是瓮中捉鳖,贼人抢劫时,她已布好竹阵,没费多少力气就将这些人擒住了,捆绑结实,押回教宗审问。本以为很难撬开他们的嘴,没想到水贼很配合,说没见过大当家,平日都是二当家高飞做主。

前几日高飞不知从哪里得到甜水湾布防图,让他们截船抢货。抢的东西大部分得上交,他们分到的不过是蝇头小利。为了讨生活,风里来雨里去的,刀口添血,结果还被压榨得够呛!

云竹允诺贼人帮她找到二当家的,不但既往不咎,还给他们安家的银两。这一举措,甚合水贼的心意,有几个聪明的马上投诚,其中有个叫马松的,是个小头目,他知道的多一些,提供了更多的信息。

这些水贼在各条水路上作案多起,但一直没被官兵追剿过。马松知无不言,他听高飞说过,大当家有些来历,已经把官家摆平了,让他们不用怕,该抢就抢!

拿到布防图后,第一次夜袭是二当家准许的,这次是他们自作主想张,趁着二当家放他们假,弟兄几个想捞点儿外财,没想到被抓住了。

听完马松有的没的说了好半天,云竹明白水贼也许与廖昆有关,那些水路是他的辖区,只要他不管,水贼就可以为所欲为。

廖昆默许水贼作案,很大可能是为了分一杯羹。这几年国库空虚,根本养不起军队。可廖昆却不断地招兵买马,他哪来的银子?答案不言而喻。

云竹知道廖昆实力很强,她没有必胜的把握,那就再让他逍遥几天吧!

马松表示出强烈的将功补过的决心,愿为百香教赴汤蹈火。云竹用人不疑,让他去查大当家是何许人、二当家是如何拿到布防图的。

他千恩万谢地带着弟兄们领命办差去了,哥几个趁放假擅自出来截货,只要弟兄们不说,就当没这回事。等回到水寨,就跟高飞说出去找乐子了。

高飞不疑有他,前几日发了点儿财,就给手下放了几天假。水贼们手头有点儿钱,进城找姑娘、赌钱是常事!

马松回到水寨,趁高飞不备,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他,“二当家的,兄弟我想弃暗投明,对不住了!”

“快放开我,你胆子可不小,若是被大当家的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年,弟兄们为你们卖命,就混个温饱,好处都被你们拿走了。识相点儿,说出钱财的去向,你主子是谁,看在你我的情分上,饶你不死!”

“马松,以后这天下都是人家的,亏不了你!”

“靠抢劫起家,不顾百姓死活,这样的人当了王上也是个昏君!”

马松见高飞嘴硬,不老实交代,吩咐弟兄们打到他说为止。

这些人恨高飞收刮钱财,下手狠辣,打得劲劲儿的。没过多久,高飞就扛不住了,“每次见他,都蒙着眼,只听人称他谢公子,那布防图是他给我的。”

“他没说是从哪里得来的?”

“不曾提过!”

马松觉得打得还是轻,他一个眼色,弟兄们接着干活,打得高飞连连求饶,“我说我说,那布防图是他让手下潜水探路得来的!”

“不可能,甜水湾那里水特别深,什么人能憋那么久?”

“他懂机巧,给船上安了机关,比普通的船行驶得快,这你是知道的。还有奇怪的衣服,穿上后可以在水里待很久,不用憋气!”

“那衣服你可有?”

“没有,只看他们穿过。”高飞不敢隐瞒,他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了,知道自己若敢隐瞒,命就没有了。

马松得饶人处且饶人,没有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