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瞎说,我是逼不得已。”解释了一句,俞大欢追问:“胡洋真不在这儿?”
“死心吧,他要能出现在这,早就带你私奔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俞大欢自嘲一笑,是呢,早该看明白的,那男人连带她私奔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追到流汕来,亏她刚才还紧张慌乱又心生期待。
俞幼欢倚在栏杆上,肆意打量过往行人,十分体贴的放任俞大欢整理情绪。
开始检票的广播声催促俞大欢从伤感中回神,“那个人叫吴庚,好像是开公司的,具体的我也没多问。家里的情况我没对他多说,就提到自己还有个妹妹,但绝对没有提到阴启帆,我保证。”
面对莫名知晓她过往,且敢杀人跳天坑的疯子妹妹,她本能的就有些畏惧。
俞幼欢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但痞子拐带俞大欢,动机依旧十分可疑。
“把你的车票和证件给我。”
这智商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医院照顾奶奶吧,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俞大欢硬气道:“不行,我必须离开这里。他们又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
俞幼欢一把抢过身份证,上面有些呆傻的姑娘虽说跟她只有两三分像,但好歹没自己身份证那么离谱。
“证件在我这,你就是想嫁,也能拖到我回来。有事多找奶奶商量,有她在,他们不敢把你怎样。”
抢回来俞大欢不敢,“我……”
“行了,你只要跟紧奶奶就不会出大事。至于这个吴庚,他和阴启帆是一类人,不是你能沾惹的。不信你就站在这看着,看他会不会等你,找你,看看他是不是真把你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那你……”
俞幼欢扬了扬手里的车票,“我去黎州。”
吴庚先俞幼欢上了火车,俞大欢的行李被孤零零扔在过道。
她终是再忍不住,跌坐在地。
还折腾些什么,那些个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罢了回吧!
火车上人头攒动,俞幼欢一开始还担心俞大欢的座位紧挨那痞子,肚子里草稿打了好几个以应对换了乘伴的问题,结果两人根本不在一节车厢。
俞幼欢上了11号车厢,按车票信息找到座位时,一名女子已经坐在了她的位置上,显见与旁边男子是一对。
见有人找过来,那男的道:“美女,帮个忙换个位置成不?”
俞幼欢无所谓的点点头,坐到了车厢门口空着的两个座位上。
对面俩女的见过来个女生,无人招呼,各自玩着手机翻着杂志。俞幼欢乐得清净,闭眼靠在车窗上养神。
坐汽车面包公交晕车正常,可特么的连火车都晕,就真的是没救了。只有睡着了那种脚不着地,恶心想吐的感觉才会稍微减轻点儿。
列车滚滚开动的最后一分钟,身旁的空位终于来了人。
高大的身影轻松将手里的提包放到了行李架上。阴影笼罩下,俞幼欢看清来人,微顿了顿,继续闭目养神。
“帅哥,帮我放个包可以吗?”
钱柏琛点头接过对坐女生递过来的背包,轻松放到了行李架上。
“个子高就是好,我俩垫脚都没放上去。真是太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
“要谢的。帅哥怎么称呼?这是去哪儿?”
“不好意思,有人睡觉,不便闲聊。”
钱柏琛坐定,丝毫没有被女生青睐的欢喜。本身招蜂惹蝶的属性就颇高,再不避着些,光是处理男女纠纷就够他受的。
俩女生闻言,四道激光猛然射向一旁的俞幼欢。
蓝颜也是祸水啊!
清净固然重要,可一路被人这么怨着也不是个事儿。刚上车,即便他们不聊,车厢里的其他人也安静不下来。
“你们随意。”
“哎,美女,别睡了,起来打拖拉机啊!我们带了扑克,加个V信,认识下呗。”
俩女生忙掏出手机,余光飘向对面的男人。
“你们聊,我没手…”机。俞幼欢猛然坐直。
“手机方便借我用下不?”
这话显然是对他说的,钱柏琛扭头,对上身旁姑娘。
眼前的姑娘十八九的年纪,肤质细腻瓷白,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遮了大半面颊,清冷的眉眼略有几分熟悉,却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没印象。
女性与他,没印象基本等于不认识加没认识的必要。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对面俩女生不知何时已经竖起了长耳朵,闻言嗤笑声顿起。
“哦,是我鲁莽了。”
话一出口俞幼欢就悔了。
可不是鲁莽嘛,人一军人,还是个领导,和她半生不熟,哪能随便借电话。
见姑娘毫无纠缠之意,钱柏琛放下心来。
随后又仔细打量了两眼,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俞幼欢微囧。
哪儿是什么半生不熟,人根本不记得她,得亏没有抱大腿的心思,不然就尴尬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上次在村长家她还是个一百六七十斤的胖子,这期间……
“俞幼欢。”
“是你?”钱柏琛一贯稳重的声音也不自觉高了两拍。
都说每个胖子都是只潜力股,可眼前这支涨幅是不是忒猛了点儿?
这模样何止十八变,同他记忆里的恩人分明就是两个人,偏钱柏琛只听了个名字就信了。
人的模样可以千变万化,气质神态却不是说变就能变的,特别是那双过于澄清的猫眼,实在少见。
“你怎么…这是…额,我的意思是你准备去哪儿?”
“黎州。”
“对我想起来了,还以为你早就出发了,倒是没想会在这碰到你。”今晚他是被急招回去,临时安排的座位竟然巧遇俞幼欢。
俞幼欢无力扯了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临时有事,推迟了。就你一人,战友呢?”
“他先回部队了。你们那现在怎么样?”
“托福,最近很安生。”
“那就好。”
尬聊了几句,钱柏琛挠了挠头,回神将电话递了过去,又侧身。
“给,要去旁边打吗?”
俞幼欢看了看已经打开的拨号键盘,接了过来。
“不用。”
电话是打给方雄涛的,要走也该给他打声招呼。
“喂,谁啊?”
暴躁的语气从电话那头出来。
“是我。”
简短两个字,对面瞬时像点燃的爆竹炸了开来。
“师傅?在哪儿了,中午去找你吃饭人不在,晚上去问说你一直没回来。你真该买个电话,这要有个什么急事儿根本联系不上你人。”
“额……我刚上了去黎州的火车。”
听到对面的声音渐渐趋于平静,俞幼欢将电话又靠近了耳旁。
“什么?这么晚了你去黎州?行李还在宾馆了,你一个人出远门真没问题?要不下站下车,等两天,我安排一下陪你去?”
不放心的语气隔着手机都传了过来。
“不用,帮我把房间退了,事情处理完就回来,有事我会再打给你。”
“……行吧,都已经上车了,我还能说什么,注意安全,到了打电话给我。这是你的新手机?”
“是你认识的那位兵哥哥的。我跟他同路,你放心吧!”
兵哥哥?他上哪儿认识当兵的去?
对了,上次那位钱大公子。
换了以前,他很放心,现在么,得,不放心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