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幼欢直言,“守村可没你想的那么轻松。之前村里发生牲畜下毒一事就说明,你们的工作有很大疏漏,今天市里传来消息相信你们也听到了,有什么想法?”
“嗯?”
许蒂幽显然还没从失落中回神,一直没说话的卫雨溪忙接口,“俞小姐的意思是,村里可能遭遇空袭?”
话一出口,卫雨溪自己先惊出一身冷汗。
向阳村可真是命大,三面环山,飞虫鸟类何其多,是谁给了她们错觉,觉得地面的妖植妖兽被清了个七七八八村里就安全了?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村里除了半妖,尚没经历妖植妖兽攻击,但这不代表就没有隐患,就绝对安全。别的不说,房屋倒塌,你们可找到缘由?”
俞幼欢说着说着,自己先迷了。
她这样利用先知帮大家趋利避害有时候真算不得好事,捷径走多了,大家潜藏的各种属性都弱了许多,比如警惕心、防范心、独立性……
可一想到,好歹让更多的人活了下来,她又坦然了。
且走且看吧!
屋里有一瞬的沉默,连俞老太都静了下来。
半响李清慕后知后觉的叫道:“妈呀,那些会飞的妖兽要来袭击村子,那还不快去通知秦团长他们回来?”
“如果真是飞鸟类妖兽来袭,单凭我们这些人可没法应付。”
下午邓团长换人许蒂幽是知道的,如今村里除了她们九团,余下的多是近战型异能者,应付空袭明显战力不足。
“我这就回去,今晚巡防的人员得重新安排。”许蒂幽急忙起身。
“……”
俞幼欢被两人反应整得一愣一愣的,她就点拨一下,哪里就十万火急成这样了?
以向阳村的地理环境,真等其他人意识到了危机才匆忙准备,怕是连异变初期的第一波半妖都扛不住,该做的准备从她出发去黎州前就开始在脑海中盘桓。
她这么说,纯粹只是希望许蒂幽能明白,守村没她以为的那么轻松。
“紧迫感有了?”
太有了,这特么一个疏忽整个村子都得玩儿完。
三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俞幼欢将几人送到门口,这时许蒂幽转身,“您好像不怎么担心?”
姑娘过分淡定的表情让她想忽视都不行,难道妖兽不会来袭?这侥幸心理可要不得,那玩意儿又不认人。
俞幼欢诚恳道,“我担心。”
“……”如果您能不这么波澜不惊可信度还能高那么一丢丢。
俞幼欢指指远处奔来的人影,“应该是找你们两位的,富贵叔因为布防的事要开会。”
许蒂幽和卫雨溪都看到了正跟她们挥手的人,“那我们赶紧过去,您不用送。”
俞幼欢目送几人离开,再回头,李清慕又老神在在的坐回了客厅,开会没她什么事,她不凑热闹。
“你弟到村口了,带它先去见婶子吧!”
俞幼欢是去不了了,萝卜已经将光头带回,她得去看看。
萝卜百无聊赖等在天坑里,时不时用根须戳一戳快要饿晕过去的光头。看着地上枯瘦如柴的男人和旁边稍有几两肉的洪坤,心有戚戚。
用秦君冉的话说,这俩就是倒霉的祖宗。不管是洪坤还是光头,以他们特殊的异能,若不是遭遇俞幼欢,不管猫在哪个区域都不可能是现在这副惨样儿。
“撑着点儿,撑着点儿。要死也等爷交了差再说。”
随着主子越来越变态,现在仰仗它的地方是越来越少,可不能出岔子。
嘀嘀咕咕间它又戳了戳光头,这人比洪坤还倒霉,被抓后,俞幼欢一时没顾上他,秦君冉为了避免他给看守添麻烦,让人两天喂点儿水,隔天送点儿食,生生把个一阶高段的异能者给磨得没了人形,若不是有异能傍身,小命估计早报销了。
“你说你,连二阶都没有也敢送上门来撒野,谁给你的胆儿?弱鸡似的就不知道低调点儿?参爷我纵横山林数千年,通古晓今,飞天走地,我特么现在不也盘着?
饿死活该!
再说你,都混上县主啦,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可你咋就这么瞎呢?连参爷罩着的人也敢吸,这不是逼着主子动手嘛。
有今天的下场,都是自己作的,不冤!”
俞幼欢跳下天坑时就听到萝卜的叨叨声,萤石的光很快照亮了猴子洞,映出地上两具瘦弱的男人身躯。
“怎么成这样了?”她皱眉,洪坤倒还好,那中年男人就有些惨了,简直脱了形。
这俩人若用得好,战力不比一个小队的实力差。
至于人品好坏,道德问题在实力可控范围内,都不是她考虑的首要因素,物尽其用才是王道。
“额,应该是最近在减肥。”萝卜随口道。
俞幼欢:“……”已成事实没废话的必要。
“扶起来。”
一颗水球砸过去,饿的昏昏沉沉的光头恢复了一丝清明,伸出干涩的舌头贪婪的舔着嘴边混着血丝的水珠。
“想喝水?”
听到有姑娘的声音,田伯阳微微抬眼,先入眼的是身侧曾威风不可一世的洪县主,接着他就看到了那张让他色胆碎裂的脸。
田伯阳好女色,众所周知。能这么快被重用,正是因他色胆包天,觊觎洪坤新收的一个女人被抓了个正着。冯景答应他,若是顺利攻下流汕,他就去帮他把那女人讨过来。
一直嚷着牡丹花下死的他便一往无前的来了。
肉包子打狗什么的田伯阳没想过,毕竟以他颇为特殊的异能打不过完全可以跑嘛。可就是这个颜色非同一般的姑娘,一眼从撤退的队伍中发现了他。而后他好像是怔了怔,然后飞鹰未到,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是在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这一待就没了日月。
回忆起过往,田伯阳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风流鬼什么的真的只是偶尔快.活快.活嘴,他心里清楚,眼前这看似无害的姑娘是个真能让他做鬼的女人。
“你,你是谁?究竟想怎样?”
俞幼欢饶有兴致的转了两圈,而后蹲到他身前。
“做笔交易如何?”
从姑娘那双清澈的猫眼里,田伯阳看到了一张枯瘦老迈的面孔。他惊恐的摇了摇头,实在不敢相信,三十六的他看上去竟比六十三的老人还苍老。顶着这样一张脸,以后的人生还有何乐趣?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成这样?”
“准确来说,我还没来得及对你做些什么。”俞幼欢微微起身,“不想着怎么保命,倒有闲心先顾起皮囊来了。吊起来,先醒醒脑。”
本来探到他元神微弱,想好好说会儿话的,可有些人就是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