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金碧辉煌的宫墙,在艳阳的照耀下,光芒四射,绚丽非凡!
这里梁国皇城内最雄伟的建筑,大梁皇宫!
一队队甲兵在宫墙的城垛上穿行,守护着王城。
忽然,城楼瞭望台上响起一声高喝:“开城门!”
朱红色的宫门伴随着沉厚的哗哗声打开,一队百人左右的甲胄军士护卫着一排排仪仗车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皇宫外缓缓走来。
长长的仪仗车队出了皇宫后,在皇城内徐徐驰行。铜锣开道,车马穿流。宏阔的场面引得不少城中的百姓好奇下争相遥观。
只见那威武华丽的仪仗队,环绕护卫着正中间一辆奢华的朱红色马轿,马轿四周还随行着十数名粉装宫女。轿窗随风微拂,帷幕飘起,隐约能看到马轿内坐着一个女子。
似是突然被城外的喧哗嘈杂惊动,车中的女子起身微微掀起了帷幕探出半张带着面纱的侧脸,有些皱眉的看着街道两旁四处涌动的人流。
紧守在轿旁的宫女小月见状急忙开口:“娘娘,宫外人多,您还是赶紧坐回轿子里吧。不然落在有心人嘴里又要生事了!”
轿中女子听后却没有立即松开掀着轿帘的手,甚至那紧紧抓着帘纱的纤手在用力之下指间隐隐泛白。阳光洒下,淌过她洁白的额头和略微红肿的眼帘。纵使面纱遮住她了大半张脸庞,但依旧遮不住她那我见犹怜的动人姿容。
“娘娘!”
小月看着自家娘娘仍然在呆滞的掀着车窗观望,忍不住再次叫道。可就在这时,她忽然瞥见一向坚强的娘娘满是倔强的脸上,有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滚落……
滴答!
泪珠滑下,敲击在车窗壁上,也敲击在小月心底!
这进宫一年多来伺候着自家娘娘一路上感同身受,一直隐藏在内心的酸涩委屈于此刻满满的充斥在小月心头。动了动嘴,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小月终是未再出声。
久久之后,车轿内的女子看着四周观望的百姓越来越多,被泪水浸湿的面纱下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终是缓缓松开了那只紧握着帘纱有些发白的纤手……
高照艳阳,万里晴空。
护卫着仪仗队的士兵向着皇城外走去,街上熙熙攘攘遥观聚集的人群都不由满心羡慕的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哟~这排场可真大!”
“不知道这是哪位妃子出宫回家省亲啊?”
“没看那仪仗车上写着柳字么?肯定是位姓柳的妃子啊!”
“听说轿子里坐的是安乐王柳家的女儿柳妃,他们家在前朝可是国之重臣,这排场当然小不了了!”
“柳家?是不是前朝担任大将军的那个柳家?”
“是啊,他们家虽然与当朝皇帝打过仗,但当朝皇帝念及柳家也是身为人臣,身不由己…只是收了柳家的实权,封为安乐王,还纳了柳家的小女儿进宫为妃呢!听说这柳家的姑娘那长的叫一个美啊!未入宫前不知道被多少前朝的青年才俊追求呢!”
“那算啥,我可听说,虽然柳家的小女儿容貌惊为天人,但柳家的儿子更是比他妹妹还好看!而且还是个风流倜傥的才子!”
一位年龄偏大的胖中年说道。
“那他叫什么?现在在哪?”
周围一些妙龄少女的眼睛不由冒出了精光,纷纷看向了那名中年。
胖中年微微一叹:“听说他在皇上登基前就因病去世了,名字好像叫个那柳啥,对了,叫柳乘风!”
“都死了你还说个什么劲?谁知道他活着的时候是真帅还是假帅?”
“柳妃漂亮那是许多王公贵族的夫人小姐都见过的,她哥哥一个男人难道还能比她漂亮?我可不信!”
周围的少女顿时响起一片嘘声,胖中年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扭头看向了仪仗车队。
长长的车队缓缓走出了城门,载着前朝荣华,今朝富贵的柳家柳妃向安乐王府驶去。
城内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了。随着’咣当’一声,城门再次闭起。
夕阳晚霞。
随着日落将息,街上的坊市都陆续收起了摊位,城中的巷道上人影渐渐稀疏。
但在这夕阳下看似萧条的安乐王城,却有一处,热闹才随着夜幕的降临刚刚开始。
杨柳巷。
杨绿柳拂,巷内常新!
杨柳巷是整个安乐王城内最红最火的烟花楼亭聚集之地。这里众多的厅楼坊舍内,每夜都云集了安乐城中大量有头有脸的才子王侯流连宿住。他们吟诗作对,赏风论月。对弈赏曲,挥金若土。捧红了一个又一个个名动安乐的佳人花魁。
每到夜晚,这里歌舞升平,灯火通明,构成了安乐王城内最动人的夜景!
杨柳巷内,拥有着不下百家的青楼官舍,繁华中一向竞争激烈。作为各家青楼招牌的花魁,一直都处在竞争的第一战线。
正所谓纵使花冠艳,仍有花落时。即使是一时无两的花魁,也有老去过气的时候。而杨柳巷只所以能经久不衰名动安乐,就是因为巷内常新四字!
这不,前阵子低落许久的怡红院,近日忽然来了位国色天香的花魁坐镇。顿时成了这段时间王公贵胄才子富豪们最为炙手可热的去处!
红栏朱漆,艳楼高立。
墨色打底的牌面,金色灿灿的大字。门内莺歌燕舞阵阵,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这里正是如今杨柳巷内大红大火的怡红院。
此刻,在怡红院楼亭门前,走来一名一身白衣的俊艳少年。
这少年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面容更是俊俏白新,丰神如玉。端的是颜如宋玉,貌比潘安。怡红院前围绕的姑娘一个个都看直了眼,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哟~爷您怎么才来啊~”
门前几个妖娆的女子,正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燕瘦环肥,莺声燕语。直把路过的客人迷的晕头转向,直扑门内。
怡红院的老鸨刚刚迎进去一位公子哥,然后来到门厅前笑咯咯的冲着不断涌进来的男人们挥展着手中的娟巾,充满诱惑的招呼着:“来嘛~大爷~都进来玩玩儿嘛~”
这时,老鸨忽然看到了门前的这位俊美异常的少年。
手中的娟巾不知是何时脱手,轻飘飘的落地。老鸨惊讶的张着嘴,心底忍不住惊叹道:竟然有如此俊美的人儿!
不过到底是见惯了男人久经风月的红娘,风韵不减的老鸨惊讶片刻,就回过神来,快步上前露出娇滴滴的巧笑。
“呦,这位公子!我道怎么今天眼睛老跳,原来是有公子这位贵人远来!快快请进,我们怡红院啊,还是第一次来公子这么俊的贵人!”
老鸨说罢,已经不由自个咯咯的笑了起来,一把拉着少年的手臂就往里拽,轻纱薄掩的丰满将少年的手臂拥个满怀。楼前四周其他看呆的姑娘此时也都回过神来,纷纷挤上前来娇笑的拥簇着少年进了怡红院内。
怡红院内,已经落座了不少的男男女女在把酒言歌,纵情声乐。整个大厅满是喧嚣嘈杂的叫嚷。
少年英挺的眉峰轻蹙了蹙。不着痕迹的从老鸨紧拥的软怀抽出了手道:“近闻怡红院的花魁小小姑娘是全安乐最美的姑娘,我今日专程来此,想一睹小小姑娘芳容,不知小小姑娘这会儿是否方便?”
老鸨听罢如花的笑容僵了僵,看向少年的脸色带着揶揄。
“公子…我们家小小姑娘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要是她不愿意,谁的面子也不给!等下她要是不搭理您,您可别生气啊。”
老鸨言罢突又娇媚笑道:“这不,刚刚宁王的三公子过来了,现在都听了几曲的琴,依然没能让小小走出屏风。要不公子稍等等?我叫几个姑娘先陪公子坐会儿?”
周围拥簇的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姑娘也纷纷出声:“公子,小小妹子这会儿不方便,我们可是都方便啊!”
“就是啊公子,双双可是迫不及待的想好好了解一下公子呢!”
一众女子接连出声邀请。难得遇见着么俊的少年,看样子也是个有钱的主,腰间那条墨玉腰带一看就价值不菲。这么多金又有颜的公子哥可不能错过了!
至于小小,众女子没人会觉得这少年能见到。
小小可是现在怡红院的金字招牌,尚未出阁便位居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绝。除非是真正的封疆大吏降临,怡红院难以抗拒才会唤出小小来舞上一曲。除此之外,小小就只是在屏风内弹琴。寻常人便是出大价钱,也难得让小小移开屏风一见。
就在这时,楼上忽然走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锦袍少年,那锦袍少年仰着圆圆的大脸,边走边张嘴不停的忿忿出声咒骂:“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么,摆这么大谱?听了那么久的琴,连个面都不给见!真是晦气!”
“呦,三公子下来了!”
老鸨冲着楼上一指对着少年说道:“你瞧,那就是宁三公子。三公子最近每天都来小小姑娘阁里听曲,不过,直到现在,也没能见上小小姑娘一面呢!”
少年抬头看去,只见宁三公子移动着满身臃肿的肥肉走了下来,见到老鸨后,顿时不满的大呼小叫。
“我说你这怡红院是不想开了么!少爷我每天花十两金子就听了几首破曲,这么久了连个面都没见着,这第一花魁是不是假的啊!莫不是丑的不敢见人才一直藏在屏风后面?”
老鸨笑嘻嘻的迎上前道;’哎呦,宁公子您这是哪里话?上次宁王随着梁大商前来,小小可是跳了好几支舞呢!这花魁之名,还是梁大商亲自点评的呢!“
宁三公子听了老鸨的话,顿时有些闷闷不乐。梁大商那个老色鬼亲自点评,怎么可能有假?
而且宁王就是自己老爹啊!想起老爹那日回去后的称赞,宁三公子心中有些后悔那次怎么没跟着老爹一起来,可嘴上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冲着老鸨道:“就算是花魁,可这也太难一见了吧!我可是都来了八回了!”
老鸨笑嘻嘻的回道:“宁公子,每天来求闻小小姑娘一曲的人都还排不上队呢!您这来了八次就听了好几回曲,常人羡慕都来不及呐!”
“嗯,这倒也是,本少爷以后少不了要常来听曲,我就不信见不到小小姑娘的真容!”
小小的名气越高,怡红院赚的钱财就越多。要是这么轻而易举的推出去,我怡红院还怎么赚钱?
老鸨看着宁三公子在那点头傻笑,心里却是悦开了花,嘴上乐道:“那是,宁公子你瞧,不光您,这位公子也是专门来求着想听小小姑娘的曲呢!”
老鸨说着一指旁边的俊秀少年说道。
宁三公子偏头看去,不由瞪大了双眼。眼前这前面简直帅的……不,不能说是帅,应该说好看,简直太好看了!
宁三公子没来由的心里一惊,这么好看男人,万一小小被他迷住了,那可如何是好?
略感不安的宁三公子打量了眼少年看起来一般般的行头,顿时心生一计,当即转了转眼珠子冲着少年嚷道:“又是哪个家伙想打我家小小的主意!我家小小的仙曲儿,没有五两金子可是听不到的!要是听不起还是赶紧走吧!”
少年听罢,好看的眉毛轻扬,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周围环绕的姑娘见罢不禁发出阵阵惊呼,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老鸨也张大嘴看着桌上的一锭最少三十两的黄金元宝,愣住了神。
三十两黄金啊!
就是宁三公子来的这七八回,花费也远没有这个数。这已经不是大手笔了,简直就是砸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