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微弱的叫声从床上响起,小桃坐了起来,望了望四周,还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何处!
“咯吱”,突然房门被推开,就见一个穿着红纱的妖娆女子推门而入。“咯咯,看什么?感觉怎么样了?”
“哦!我没事!”小桃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不由又望了眼眼前这好像一只狐狸精似的沈怡蔷。
“呵,你还说没事!那天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沈怡蔷白了小桃一眼。“好了,你好好躺下休息,马上下人就给你送来饮食。宫主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啊!药璃姐姐也要来?我没什么事,哪里还用惊动她!”小桃有些惶恐的说到。
“谁不知道宫主和你姐妹情深,听你受了重伤,连忙就从荒城赶来。”沈怡蔷酸溜溜的说到。
“这,”小桃的脸红了红,“药璃姐姐就是我的亲人,是她让我这条命得已活下来。她对我的恩情,即使我为她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小桃眼泪汪汪的哭到。
“哎呀!哭什么哭啊!真是的,没事了就该高兴嘛!快别哭了。”沈怡蔷有些无奈的叫道。
“哈哈,”小桃轻笑一声,破涕为笑道:“我只是想到姐姐对我那么好,我却无以为报,心中难免哀伤。”
“有什么?你只要加入要离宫,好好替宫主分忧,那便是你对宫主最好的报答。”沈怡蔷微微严肃的说到,接着又是妩媚一笑。说着沈怡蔷将小桃按倒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转身出了房间。
小桃望着沈怡蔷离去的妖娆背影,心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到底怎么走。之前自己一直就像浪里浮萍一般,被随波逐流,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而遇到药璃之后,一切都改变了,自己不再为吃穿发愁,还学了普通人一辈子也难以想象的本事。可是如今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的母亲也不知在何方!小桃想着想着不由叹了口气。
“咯吱”,门又开了,一个和小桃差不多大小的少女端着掌盘走了进来。
“小姐,用餐了。”少女把掌盘放在桌子上,走过来扶着小桃让她坐起来。小桃本想推辞,可是身子却使不上劲,只得由着她喂自己吃了饭。
小桃吃了饭,感觉自己身体好多了,便盘坐在床上,运起静安传授她的功法。
时光匆匆,转眼就是第二天,小桃吐纳完毕,起床吃了早饭。在沈怡蔷惊愕的目光下出了门,在这不大不小的忠州城闲逛起来。
小桃脚下这条街算是忠州相当繁华的的了,地处城中央位置,可是两旁的街道的店铺却已十家关了九家。街道上显得十分苍凉,行人都是来去匆匆。
小桃走到一处茶棚,却见一个老先生坐在一张小方桌前,手里握着一杆长烟斗,桌上放着一个粗瓷大茶碗,嘴里不紧不慢的说着书。小方桌前摆了几条长凳,长凳上挤满了人,那些没有座位的人蹲着的蹲着,站着的站着,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老先生说书。小桃也觉得有趣,站在一旁静静听那老先生说书。
“却说那蛮子在锦官城下叫阵,辱骂我大唐男儿都是没骨头的孬种,不敢与他一战。英王却只是淡淡一笑,早已识破了他的小小伎俩,站在城头不予理会,下令各部兵马不得善动,各自坚守自己城墙。可是我大唐男儿都是响当当的血气方刚男儿,又怎么受得了那蛮夷子的辱骂,可是英王又有了命令,他们又不好擅自违背。最后他们一商量,决定请英王的侍卫长去向英王请命,定要那蛮子知道我大唐男儿本色。”说到这里老先生端起茶碗喝了一海口茶水。接着老先生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许,“你道这英王的侍卫长是谁?”老先生环视一圈,见众人都望着自己,才接着说到。
“这英侯的侍卫长不是别人,正是那霹雳鞭呼延奔!这呼延奔年纪轻轻,当年乃英王在一处山寨中救下,他为报英侯救命大恩,所以在英王账下效命。听说他乃前唐尉迟恭弟子之后,经过先人磨炼,将尉迟恭鞭修改的更加适合自己的双鞭,如今已是不减当年尉迟恭。几年前这呼延奔跟随英王草原练兵,不料与英王迷失了道路,和中军失去了联系,在大漠中辗转三日。他们却还碰到了一个突厥部落,当时突厥人有三千多人,而英王身边只有亲卫百余人,更兼他们水囊渐瘪。在大漠没有了水,就好比我们种地的农民没了地,我们行商的商户没了商品。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你道他们该如何是好?”老先生说到这里,举起烟杆噗噗的狠狠抽了几口,望了眼望着自己的听客,又端起茶碗慢慢饮了起来。
众人一见他这架势,都催促老先生快讲,还是小桃心思转的快,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扔进了老先生小方桌前的一个木盒子。众人见老先生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大大喝了一口茶,都恍然的朝着木盒子扔钱。有扔一文两文的,也有扔几十文的,还有扔银子的,有个富家少爷扔的最多,大约有三四两银子。当然也有没扔银子的,不过老先生都不予理会,见没人扔银钱来,他放下碗,接着说到。
“还是英王英雄虎胆,带着百人跟着这支突厥部落,等他们到了宿营之地,乘他们埋锅造饭之际,突然杀出,擒获了他们的首领。”老先生说到这里,人们都大声叫好,近年来大唐时常受到北方突厥鞑子的入侵,大唐朝廷的不作为,使得北方的百姓受难,大多难逃。今日听到英王大胜突厥人,虽然只是一个小部落,但是也让这些听客内心振奋。老先生等众人平静,才接着说到。
“这一突然袭击虽然奏效了,可是英王他们终究只有百余人,捉住了突厥首领,其余的好些突厥人都逃跑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突厥大部队杀到。于是英王马上带着突厥首领向着南方撤退。可是三日后,他们还是被附近去劫掠我大唐子民的突厥军队截住了,英王将突厥首领缚在马背上,带着亲卫杀散了突厥人的千人队,继续南奔。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将两百余匹马累死的情况下,他们终于回到了关内。只要度过了黄河,他们就可以进入长城,回到灵州,那样他们才会真正安全。可是他们来到黄河边,后面追击的突厥军队也来了,此时他们已是人困马乏,却再难与突厥军队厮杀了。可是若是现在渡河,那就是突厥人的活靶子啊!现在正是冬季,黄河水枯之际,上面根本没有渡船,他们只有涉水渡河。就在英王为难之际,呼延奔将军猛的掉转马头,朝着突厥的千人队冲去。英王吓了一跳,吩咐身边亲卫渡河,自己也拨转马头,跟着呼延奔而去,亲卫望着英王,却是不敢抗命,带着突厥首领缓缓向着河水走去。”老先生使劲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到。
“却说英王跟着呼延奔而去,等英王进前,已见呼延奔冲入突厥军队,一鞭打下了突厥军队的千夫长,夺了他的坐骑,和还没回过神来的突厥军队厮杀在一起。英王没想到年方二八的呼延奔如此勇猛,也冲上前去夺了一匹马,和呼延奔汇合在一起,左突右冲,只杀的突厥人仰马翻。可是他们终究只是两人,杀了数十人,预计着亲卫队和突厥首领渡过了和,便且战且退,向着西边奔逃。最后英王与中军汇合,与突厥军队在灵州一带对峙数月。当英王与中军汇合,他与呼延奔身上的锦袍还滴着鲜血,英王登时将呼延奔封为‘龙胆卫’,那时英王还是英侯。后来英侯因战功赫赫,被封为英王,呼延奔也被英王表彰,被封为‘龙胆将军’,英王让他自领一军,可他死活不愿,只要做英王帐下侍卫。英王哭笑不得,也就随了他去。却说今日呼延奔来到英王面前请战,却有一番说辞。”老先生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喝干了的茶水,拿起烟杆猛吸了两口。
“茶房,快些给老先生添茶。”立马就有人叫道,那站在那里听入迷了的小二连忙“唉”了一声,跑去取茶壶。
“‘王爷,那蛮子不知礼仪,在城下辱骂我大唐,末将请求去给他们一点教训!’呼延奔进了大殿,对着英王单膝下跪道。英王却只是笑笑!‘这不过是蛮子的激将之法,我大唐将士本就人少且不善于野战厮杀,如今有这坚城,又何必出去与他们硬拼?那不过是蛮子的做法!’‘王爷所说甚是,只是我却听不得他们骂我大唐男儿是缩头乌龟,更听不得他们骂王爷你!’呼延奔倔强道。英王望了眼呼延奔,叹了口气道:‘我和你说了多次,为将者当不为外事所迷,你要坚守本心,切不可意气用事。如此经不得一点激将,我如何放心要你独领一军,如何放心把数千甚至数万数十万的将士生命交于你手?’‘王爷,我只要做你的侍卫,我可不要去做什么将军!’呼延奔脖子一梗,嘴上说到。‘唉,匹夫之勇而已!你去吧!’英王摇摇头道。‘这,’呼延奔有些失落,心中想到:自己又让英王失望,可是自己真的不喜欢什么行军打仗,可能自己就只能做一个武夫吧!呼延奔摇摇头:‘那还是否要出战?’呼延奔接着问英王。英王望了望呼延奔,思索片刻说到:‘也好,让段洪与李靖(非前唐太宗朝之人)为你压阵。’呼延奔听罢大喜,起身行礼退出。”老先生喝了一口茶。
“呼延奔来到南城下,对着其余将军传了王令,咔咔咔的吊桥被放下,呼延奔一骑冲了出去,后面便是段洪与李靖两位大将带着五百轻骑压阵。”
“却见呼延奔手中双鞭抖擞,胯下白龙踏风,背后白袍飞舞,一顶接天盔,半身亮银铠,瘦削身材坐马上,堪堪可达一丈。这呼延奔闻名于世,可是你细瞧就知道他只是一个六尺高的少年,生的面目清秀,眉若浮柳,唇红齿白,乍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闺女。呼延奔轻勒马缰,坐下白马便慢慢停了下来。而他对面的蛮子见终于有人出城,正舞着一柄大斧头朝着四周欢喜的大叫。等他转头一瞧呼延奔,登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大唐果然没男人,居然派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上阵,真是笑死俺了。’呼延奔一听,登时眼中闪过寒芒,嘴上骂到:‘兀那蛮子,休要像个泼妇一样,有本事来和爷爷过两招,若是爷爷使了第三招便算爷爷我输。’可是那蛮子又懂得什么是泼妇,还不知呼延奔说的什么,接着就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兀那?’原来这蛮子的名字就叫兀那!”老先生说到这里,下面的听客吵叫着不信,哪有人叫兀那的!
“你们别不信,兀乃是那蛮人的姓氏,当年三国时期就有个兀突骨打出来了,听说还带着手下来我忠州劫掠了一番哩。”老先生越说听客越是不信,最后还是有人说继续说故事,别扯没用的,老先生才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到。
“却是呼延奔可不管你说兀这兀那,双腿轻夹马腹,胯下战马便朝着兀那冲去。兀那虽然嘴上说着取笑呼延奔的话,可是一双豹眼却时刻注意着呼延奔,见呼延奔朝着自己冲来,他也一拍马腹,纵马向着呼延奔冲去。两人马如飞电,眨眼便冲到一起,兀那一斧横劈,呼延奔身子后仰,躺在马背上,避开了斧头。呼延奔身子忽的坐直,朝着兀那后腰一鞭打去,兀那向前一俯身,避开了攻击。两人马跑开,接着调转马头,一夹马上便又冲了上去。两人靠近,呼延奔挥手朝着兀那打去,兀那见呼延奔身体瘦小,想来气力有限,双手举着斧子向着呼延奔手中的鞭攻去,想要打飞呼延奔手中的鞭。鞭斧相交,兀那双手一震,险些丢了手中长斧,他未曾想到呼延奔力气如此之大,慌忙握紧斧柄,想要收回斧头。这时却见呼延奔一踩马镫,身子一下飞了起来,踏在马背上,如履平地,向着兀那掠去,一脚踩在兀那马头。兀那的战马受惊,疯狂跳跃起来,呼延奔却不管不顾,右手一鞭朝着兀那挥去,兀那慌忙举斧来挡。‘嘭’的一声,兀那险些一口鲜血喷出,勉强抓稳了手中长斧,不料呼延奔攻击又到,一鞭上挑,挑飞了兀那手中长斧,双腿朝着兀那蹬去,兀那手忙脚乱的举起双臂抵挡。兀那双臂刚与呼延奔双脚碰在一起,兀那便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呼延奔身子倒飞而去,在天空翻了个筋斗,稳稳坐在了自己的马上,一夹马腹,马儿向着兀那奔去,呼延奔朝天一伸手,稳稳接住兀那的长斧。呼延奔跑到兀那身前,长斧一横,指着兀那笑道:‘小小蛮夷,也敢在我大唐天朝之前放肆!’说着一斧头朝着兀那抛去,呼延奔转身调转马头,他的声音传入惊魂未定的兀那和远处的蛮族军队中。‘回去告诉你们蛮王,乖乖纳表称臣,不然天兵一到,届时就是你们这些蛮夷家破人亡之日。’呼延奔白袍迎风,一人匹马,当真是好不潇洒!就在他轻夹马腹,欲要回锦官城之时,后面却传来一声娇喝:‘大唐蛮子休走,且让姑奶奶来会会你。’”老先生说到这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本要继续说,可是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鸡飞狗跳,接着便有一队人冲了进来。
“刘老头,生意兴隆啊!”只见一个年轻男子鼻孔朝天的走了进来,对着老先生叫道。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嘛?”老先生刘节升对着年轻男子叫到。
“呵呵,干什么?这条街上谁敢少了我们的孝敬,就你个老家伙,你这是不让兄弟们吃饭啊!谁不让兄弟们有饭吃,兄弟们就让谁没饭吃!”年轻男子石近忠上前一脚踢翻了刘节升面前的小方桌。
“你,你们就是土匪,强盗!我一次才收几十上百文钱,你要我交十两银子给你,我从何处去拿?”刘节升气的嘴里直哆嗦。
“呵呵,那我就管不着了,我只要收我的孝敬。”石近忠摇头摆手道。“今天没得听了,今后这都没得听了,一听就去隔壁茶楼!”石近忠转身对着听客笑道。
“呀!还有这么大锭银子!”石近忠转头瞥见木盒子里面的那个约摸三四两的碎银子,惊讶的叫了一声,伸手去拿了出来。“你这老家伙,一次就是这四两银子,我们一个月收你十两银子的孝敬,你居然还不干,真是心黑的紧啊!”石近忠颠了颠银子,撇着嘴道。
“呵呵,这银子是我赏他的。”这时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哦!不知是哪位财神爷哩!”石近忠嘴里说着转身望向人群,眼中寒光一闪。
“呵呵,是我!”只见一个少年公子从人群中站起身来。
石近忠嘴角上扬,他倒要看看是哪条过江龙,要在自己的地盘上给他石近忠使绊子。这一看,惊得石近忠嘴巴差点掉了,连忙丢了手中银子,小跑到少年公子面前,献媚的笑着道:“石少爷,您好心情呀!来听书干嘛不和小的招呼下,隔壁茶楼可是正经伺候着呢!何必在这和这些浑身酸臭的下贱人一起听这老儿胡言哩。”
“呵呵,多谢石堂主照顾,不过我去过隔壁茶楼,那说书的确实不及这老先生!”石颜廷笑着道。
“哦!哦!一会儿我就去知会他们,让他们来这向刘先生学习学习。”石近忠笑着说到。
“嗯,书未说完,我却得回家了,免得老爷子又到处寻我。”石颜廷说着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锭十两银子,抛向石近忠。“这老先生书还未说完,我下回还得来接着听,他这个月的‘孝敬’我替他教了!”
“岂敢,岂敢,”石近忠连忙捧着银子跑到石颜廷的面前,声称不该收石颜廷的银子,石颜廷能来自己的地盘,便是给自己面子,哪能收石颜廷的银子。
石颜廷一把握住石近忠伸着的手,笑着道:“留下吧!我不能坏了你们的规矩,更不能坏了这忠州的规矩。”
“有愧,有愧。”石近忠笑着连连说到,将银子揣入怀中,将石颜廷送了出去,他带来的人也跟着跑了出去。茶棚里经过这么一出,人也走了大半,小桃也转身离开。
小桃出了茶棚,继续沿着街向着另一边走去,走了不到十丈,小桃就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小桃眼中血光一闪,装作自己没有察觉的样子,继续向前走。小桃抬头发现前面是有个弯,突然她加快速度快走了几步,转过弯才发现是一个死胡同,小桃嘴角微微一扬,快步走了进去。
小桃靠在死胡同的墙上,静静等着后面跟踪自己的人来。过了片刻,一群人慢慢走了过来。
“哈哈,你跑啊!你不是特能跑吗?你再跑!老子看你能跑到天上去,老子就慢慢的来死胡同抓你!嘿嘿,这可真是有意思呢!”石近忠带着几个手下来到小桃身前,嘻嘻笑着对小桃说到。
小桃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望着石近忠。石近忠被小桃盯得发毛,正要出口喝骂小桃,却被一个冰冷的东西缠住了脖子。
“你!”石近忠拼命捂着脖子,想要把那东西扯下来,却无济于事。石近忠的四个手下见石近忠被小桃制住,有三个向着小桃冲来,还有一个向后逃跑。
“噗”,一把匕首飞出,一下插进那逃跑手下的后脑,那手下晃晃悠悠走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另外三个也被小桃一脚踢飞了,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小桃屈指一弹,一颗药丸朝着石近忠飞去,准确的飞进石近忠的嘴巴。
石近忠只感觉喉咙一松,正要大口呼吸,胸膛却挨了一击。“啊!”的一声,石近忠将小桃喂得毒药吐在了地上。
小桃眼中血光一闪,一脚踢在地上,石近忠吐出的毒药随着一块土飞入石近忠的嘴中,接着小桃一鞭朝着石近忠的脑袋抽去。石近忠“啊”的一声惊叫,连着土块和毒药咽了下去,一阵风抽在他的头上。他知道若不是自己咽下了毒药,恐怕自己的脑袋就开花了,他低头看了眼那鞭子,不禁全身发寒,那居然是一条银白色的蛇尾,看上去还在扭动。
“若想活命,就乖乖听话。”小桃冷冷说了一声,接着转身望向石近忠三个还趴在地上的手下。“你这老大做的还不错!”
石近忠微微喘了口气,跑到被杀死的手下身旁使劲踢了几脚,嘴里骂到:“你吃老子的活老子的,居然还吃里扒外!”石近忠使劲把小桃的匕首从那手下后脑上拔出,接着望着地上的三个手下,骂到。“还躺在地上干嘛?要老子给你们收尸吗?”
三个手下有的捂着腰,有的抱着头,爬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来到石近忠身边。
“他们三个信得过吗?”小桃望着三个手下眼中血光一闪,对着石近忠冷然问到。
三个手下吓得身体抖个不停,石近忠连忙说到:“信得过信得过,他们都是我的心腹!”
“明日辰时来此!”小桃说着转身一步步离去,又变得好似邻家女孩一般无害。
石近忠见小桃没有折磨拷问自己,觉得这女子还是挺好说话的,就是手法太烂,不禁对着小桃的背影叫道:“你武功如此高强,给我毒药我也会乖乖服下的,何必多此一举,害我吃了那么大苦头。”
“唰”,石近忠嘴巴还未合拢,那带着血的匕首朝着他射来。“哐当”,匕首掉在地上,石近忠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冷汗和被匕首划破的额头,居然没有一丝痛感。
小桃回到沈怡蔷的院子,居然没有看见沈怡蔷,她也懒得过问,吃了侍女送来的午饭。下午练了一下午剑法,心中思考着事情。
转眼已是第二天,小桃来到那个死胡同已是巳时。只见石近忠靠在墙上百无聊赖的望着天,小桃走进,他才回过神来,刷的一下站的笔直。“找一处说话的地方。”小桃冷声道。石近忠乖乖的应了一声,在前面带路,就在这附近进了一家院子,开了院门请小桃进去。
石近忠说这是他的一处别院,刚买下没多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这忠州城都有哪些势力?”小桃开门见山的问到。
石近忠一听小桃问这个,不加思索的答到。“明面上就三家,一是刺史石家,还有就是天鹤门和义气帮。暗地里还有一个剑阁分支,在南街有个卖剑的铺子;然后还有大风寨。其中最强的是石家和大风寨,石家背后有朝廷撑腰,又在这忠州盘踞百余年,虽然起起落落,但是其底蕴最厚;而这大风寨乃是城外五十里的大风山上的一伙强盗,来无影去无踪,听说他们在长江上还有一支水军,朝廷多次派兵剿灭,都是惨败而归。”
“哦!”小桃思索了一下,对着石近忠问到,“你是哪个势力的堂主?”
“我是义气帮玄武堂的堂主。”石近忠有些不好意思道。小桃却没注意他的样子,接着道:“你信石?”
石近忠不傻,有些纠结的答到:“我是石家的同族远亲,只是我们这一脉败落了。”
小桃点点头,没有多说这个问题,接着说到:“你可能把义气帮另外的三个堂主和帮主请来一坐?”
石近忠尴尬一笑,“义气帮只有三个堂口,没有朱雀堂,堂主我倒是可以请来,可是帮主我却是不够格!”
小桃点点头,下午便让石近忠请来了另外两个义气帮的堂主,青龙堂堂主于光坤,白虎堂堂主朱鲨。都被小桃轻易制服了,给他们服了毒药,然后给了他们一粒毒药,要他们去拿下义气帮帮主。还是石近忠机灵,他说义气帮帮主武艺高于他们,以他性格,恐怕一时不会屈服,给他吃了这毒药万一他拼死一搏,我们恐怕难以抵挡。小桃想了想,便又给了他们一颗“化功丸”,三人才郁闷离去。
第二日小桃又强行收服了天鹤门的一个堂主,等她准备继续下手的时候,有手下禀告她,沈怡蔷在寻她,说是宫主来了。小桃一听药璃到了,连忙赶了回去。
“姐姐”,小桃刚进了院门就大声叫道。小桃跑进院子,才看到药璃站在院子里,沈怡蔷侍立在她左手边。药璃淡淡望着小桃,小桃也望着药璃,药璃清冷的面容丝毫未变,如雪的长发依旧飘逸,一袭青衣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庄严不可侵犯。
小桃上前一步,站立在药璃面前,恭敬的对药璃行了一礼。“药璃姐姐。”
药璃望着小桃的眼眸片刻,伸手抚了抚小桃的脸庞,把她的秀发撩到耳后。“不错,半年不见,成熟了些,只是武功却没有多少进步。”药璃清冷的声音在小桃耳旁响起,“你体内的血脉又强盛了许多,看来你这一路遇到了许多危险!看来是得好好处理一下你体内的余毒了。”药璃淡淡的道。
小桃听到药璃的话,心中不禁感动,药璃就好似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呵护自己。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在打骂和泪水中长大的,又曾几何时受过如此关心!
药璃见小桃感动的眼眶都红了,不禁微微一笑,“才说你成熟了,马上就露出这副小女儿情态。好了,本宫还有正事要说,你们两个仔细听着。”
药璃望了眼小桃和沈怡蔷正色道:“你体内的血脉已经开始反噬你了,你必须尽快解决,本宫有两个办法可以很好的解决你的问题,不过这两个办法都有利有弊。本宫决定告诉你由你自己决定。”药璃望着小桃。
药璃望向小桃的眼睛,淡淡的说到:“第一个方法本宫可以废除你的血脉,将你的血脉打撒在你的体内。这样你的体质还是会强于常人,学武天赋也会高于常人,不过如此你的血脉天赋就会随之消散,你登临武道之巅的希望就微乎其微了。本宫不希望你选择这个。”药璃微微一顿,“另一个就是本宫以前和你说过的,本宫会助你炼化你体内的毒血,将你的血脉彻底融入你的身体,这样你就可以彻底掌控你的血脉,而不会被它的意志所侵蚀甚至掌控你的识海。”药璃的语气便得冷漠了许多。“不过这样有很大的危险,你有一半的几率血脉崩坏而从此卧床不起,甚至当场死亡。”药璃望着小桃,面色冷峻。“不过本宫希望你选择这个方法,与其庸庸碌碌的过一生,不如像飞蛾扑火一样绚烂那一瞬。”
小桃听了药璃的话,内心没有什么波澜,不过她的双眼霎时变得血红,狰狞的望着药璃。药璃一掌拍在小桃头顶,小桃双脚陷入地下,看的旁边的沈怡蔷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桃被药璃一掌拍入地下,却身子都没有弯一点,头还是抬得高高的,突然小桃眼中血光一闪。“你找死!”小桃嘴中传出一声嘶哑的叫声,这叫声好似金铁相击,极为刺耳,又听的沈怡蔷吃惊不已,倒是药璃面色清冷如故,被小桃一掌击飞开去。
药璃后退数步,沈怡蔷连忙上前去,欲要扶着药璃,药璃脚步一跺,站稳了身形,望着小桃猩红的双眼片刻。“胡”,药璃双手无声的燃起翠绿的火焰,药璃身形一晃,已经来到了小桃身前,右手成爪,向着小桃抓去。小桃眼中血光一闪,身形急退,也好似一道光一般。“轰”,小桃撞在了院墙上,整个院子都颤了颤,她的身子却停了下来。刺耳的金属相击的嘶哑叫声再次响起,“脆弱不堪的肉身!”药璃这时已经追上,一掌打在小桃身上,翠绿色的火焰浸入了小桃的身体。那刺耳的叫声再次响起:“这是什么东西?啊!”那怪异的叫声发出阵阵惨嚎。渐渐小桃的眼眸恢复正常,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药璃也额头浮现一层香汗。
“宫主?”沈怡蔷到此时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小桃是怎么回事,来到盘坐下来的药璃声旁低声叫到。
“把小桃扶进去休息。”药璃闭着眼睛说到。
“咕,咕”,天上传来一阵阵鸟鸣,马车传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小桃缓缓坐起身,感受到身下的晃动,望了眼四周,自己好像在马车中。小桃起身掀开车帘,望了眼外面橘黄的落日。
“琼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这时沈怡蔷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走了过来,对着小桃问到。
“没事,媚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小桃颇有些疑惑的望了眼四周连绵的山丘。
“嗯,我们要去益州,现在应该是在遂州还是普州,反正过了简州就会到益州了。马车里有干粮,你凑合吃点,一会儿我们就要宿营了,你再下来吃饭吧!”沈怡蔷淡笑道。
“是药琼醒过来吗?让她下车骑马吧!”这时小桃听到药璃清冷的声音传来。
小桃跳下马车,一匹马忽的跑到小桃身边,拿脑袋抵着小桃,小桃一看,居然是花脸猫,小桃看着他撒欢的模样,心里也欢快了许多。小桃翻身上了花脸猫的马背,花脸猫便要撒开四蹄欢快的跑上一圈。小桃拍了拍花脸猫的马背,它才悻悻的慢步向前走去。
“药璃姐姐。”小桃抬头望着药璃的背影,心中有些闷闷的叫了一声。
“感觉怎么样?”药璃清冷的声音响起。
“挺好的!”小桃望了望药璃,过了一会儿接着道:“就是感觉胸好闷!”
“很正常,我封印了你血脉里的残存意志,我的药火在你的体内,所以你会觉得闷。”药璃转过头来望着小桃,“还有那残存意志与你同生,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会受其影响。夺人机缘,不共戴天,何况我乃是断他重生之路,他对我必是恨之入骨!所以你的内心也会放大对我的不满,不过不要紧,等此番回去,我就会彻底解决了你!”药璃望着小桃,她眼睛透过小桃的眼睛看到了小桃眼底深处那咆哮着的一团血光。
小桃听到药璃的话,心中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抉择。这时小桃身下的花脸猫再也忍不住了,四蹄翻飞,朝着远处飞奔而去,药璃只是望着小桃远去的背影,并没有说什么。
花脸猫奔跑如风,快活的跑过一座座山丘。小桃坐在花脸猫的背上,望着两旁在霞光中飞快倒退的树木和山丘,心中也渐渐轻松了许多。
“咴儿咴哼哼”,花脸猫忽的愤怒的仰天叫了一声,接着速度慢了下来。小桃回过神来,转头望向前方,却见两个人手执兵器拦在大路中央。
“哈哈,来了个小娘子,没曾想都收网了,才撞进条大鱼。”一个手执长矛的壮汉望着停下来的小桃大笑道。
“嘿,嘿,嘿嘿,嘿,不,不错,这小,小娘皮长得可真水,水,水灵啊!比张哥,哥,你那个母,母,母老虎要漂亮,漂亮一百,百,百倍哩!”那长矛大汉身边的一个憨憨的高个子汉子扯着嗓子叫了半天。
“你给老子闭嘴!老子听到你的声音就感觉心累!说不来话就不球要说!”长矛大汉对着身边的憨货骂到。
小桃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不耐,一夹马腹,花脸猫仰天长啸,四蹄渐动,朝着两人冲去。
“啊!张哥快跑!”憨货一声大喝,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开了,留下一脸懵逼的长矛大汉望着他消失的身影。
“呼”,花脸猫从长矛大汉头上忽的跃了过去,吓得长矛大汉嘭的趴在地上。“嘚嘚嘚”,花脸猫四蹄着地,仰头打了个响鼻,转身得意加鄙视的望了眼长矛大汉。
长矛大汉揩了揩额头的汗水,仰头望向不紧不慢向着憨货追去的花脸猫,张口对着憨货骂到:“你个憨货,又是这样,看回去老子不叫你嫂子揭了你的皮,叫你坑老子!你个龟儿子。”
“嘿,嘿嘿,嘿,张,张哥,这可不怪我,你跑不过,过马儿。谁,谁还叫你,你跑不过,过我啊!”憨货边跑边大叫道。
他居然没有听到张哥的骂声了,心下奇怪,不由转头望了望。“啊!”憨货被吓得尖叫一声,只见一张马脸朝着自己皱鼻,憨货一头栽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来。
小桃将憨货赶回到笑的前仰后合的张哥身边,花脸猫拿蹄子踢了踢张哥。张哥的笑声渐渐消失,尴尬的朝着冷冷望着他的小桃扯出一个笑脸。“女侠,莫要打我脸,不然媳妇会生气的!”
“说说吧!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也学人劫道!”小桃冷漠道。
“我,我,我……”憨货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啪”,张哥一巴掌拍在憨货的脑袋上,骂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格老子扯把子,你硬是要害死我们撒。”憨货摸了摸脑袋,憨笑一声。
“女侠,我们都是正正经经的百姓啊!都是远处的那个桃花寨,里面有一群穷凶极恶的贼人,她把我们赶出了我们的家,让我们拦路抢劫,若是抢不到银子就不让我们回家,还不给我们饭吃啊!真是丧尽天良啊!我们好可怜啊!”张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拍着地哭喊到,哭了一会儿还拉了拉一旁望着他傻笑的憨货。
“嘿嘿,嘿,是呀!是呀!张哥常常被赶出了,不让他睡觉咧!嫂子……”憨货憨笑道。
“臊子都不给我吃呀!你肯定晓得,吃面莫得臊子有多难得吃啊!我就这样受他们折磨。”张哥连忙打断憨货的话。
“怎么回事?”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小桃背后响起。
“姐姐,这两头猪争着来送死!”小桃冷冷道。
张哥吓了一跳,“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百姓啊!在前面的村子就是我的家啊!我婆娘还在屋头哩,你们可别杀我啊!”张哥跪下对着小桃哐哐磕头。
憨货虽憨却不傻,一时也看清了形式,连忙搭腔道:“是呀!是呀!我们只是假装做强盗的,是张哥见这丫头生的水灵,想要吓唬吓唬她,好占占便宜!”憨货一咕噜的吐了出来,一点也没结巴!
“咯咯,这两人可真有意思呢?”坐在枣红马上的沈怡蔷已经笑的花枝招展,捂着嘴在马背上频频低首。
张立顺抬头望了眼身穿粉红锦绣的沈怡蔷,顿时挪不开眼。
“好看吗?”沈怡蔷见张立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禁语含挑逗的对着张立顺媚笑道。
“好看,真好看!比我屋头的好看多了!”张立顺眼睛眨也不眨的说到。
“哦!那你想不想要?”沈怡蔷更是笑靥如花。
“想,想,想的很!”张立顺连连点头,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哦!那你还不快来!”沈怡蔷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变得满脸幽怨。恐怕是个男人就想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送给她,只想要她一个笑容。
“啊!不好吧!我还是拿钱买吧!”张立顺的哈喇子已经流了出来,一脸痴呆的望着沈怡蔷。
沈怡蔷心中一塞,差点跳起来暴揍张立顺一顿。“不用钱,来嘛!”沈怡蔷的声音酥麻入骨,连小桃听了都觉得自己浑身软了,不禁心中一凌。
“算了,此子心至诚,你的媚术还不到家!”药璃清冷的声音响起,好似一阵清风拂过,众人都回过神来,好似南柯一梦,众人望向沈怡蔷的目光都充满了畏惧。
“既然你家就在附近,那我们今晚就去你家吧!”药璃望了眼张立顺淡淡道,说罢驱马向前而去。
“啊!”张立顺惊慌失措叫了声,“不好吧!我家山高路远,你们还是别去了。”可是却没人理会他,等药璃她们走开了,一个侍女对着张立顺小声道:“还不快去给我们阁主与宫主带路,若是你没了价值,可要知道……”侍女望了望药璃她们都背影,对着张立顺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然后驱马跑了上去。
“张哥,快走吧!不要让她们走远了,不然我们就跟不上了!”憨货闫文对着张立顺说到。
“这,这真叫他们去我们村子里头啊!”张立顺有些犹豫的道。
“是呀!这条路必然要经过我们村子,此时日落西山,天色渐黑,她们必然会去我们村子投宿,我们带,不带路,她,她,她们都会去,去我们村的。”关键时刻还是憨货闫文脑袋转的快。
张立顺望着闫文,闫文朝着他点点头。
“哎!慢一点啊!等等我给你们带路啊!不然你们会走岔了的。”张立顺朝着小桃她们都马车追去。
“哎!张哥那会儿看着那个狐狸精都流口水子咯!这哈子嫂子又有好吃的给我了,哈哈。”闫文看着张立顺的身影笑着自言自语道。
“这儿就是我们村儿张家坎儿了,我这就去找我们保长,让他给你们安排住处。”张立顺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诶,相公莫走嘛!妾身都送给你了,还要去哪里呀?还是就去你家吧!”沈怡蔷抬首娇羞道。
“不用不用,你只要把衣服脱了送我就好,千万不能让我老婆知道我认识了你。”张立顺连连摆手道。
“什么?送你衣服?这恐怕不好吧。”沈怡蔷故作忸怩道。
“你这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好听,怎么做事就出尔反尔呢?一开始可是你说的要把你的衣服送给我的。”张立顺有些气愤,这城里人就是心眼多,难怪村里人都不说城里人不地道,不愿和他们做生意。只是这不送我衣服,我回家怎么交代?
“额,这!”沈怡蔷又有些懵逼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要把自己衣服送给他的?
“好了,走吧!就去你家!”药璃一锤定音。张立顺只好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老婆,我回来了。”张立顺还未进自己家门就朝着一栋木屋叫到。
“嚎啥子嚎,你回来体面慌了撒!我以为你成神仙了,不得回来吃饭了呢!”屋子里传来一阵悦耳的叫声。
“老婆,你快出来撒,屋头来客人了呐!”张立顺又叫喊了声。
“客人?”那声音迟疑了一下,那个悦耳的女声又传了出来。“哦!相公我这就来!”一个体态丰盈的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望了眼众人,向着张立顺说到:“还不请客人们进屋,在外傻站着干哈子!”说着朝着小桃她们热情的招呼,走到张立顺身旁小声问到:“这是怎么回事?”
张立顺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说这些都是贵客,在巡山的时候遇到的,他见这群人不凡,便请了来。
药璃没有动作,沈怡蔷连忙上前笑道,“不用麻烦,我们野营就好,只是借你们些水和柴!”
张立顺妻子见沈怡蔷穿着华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更是极力邀请。沈怡蔷见她如此热情,推脱不过,看了一眼药璃,便让侍女去停了马车,栓了马,自己和药璃小桃进了张立顺的院子。张立顺见如此,连忙帮着去栓马。
药璃一行人进了院子,张嫂忙前忙后的她们倒茶。“这是我们自家晒的茶,还望不要嫌弃!水是山里的泉水,茶是柳叔进山在野茶树上采的最嫩的芽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是解渴的玩意!”张嫂开心的对着药璃她们推荐到。
药璃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吸了口气。“嗯,不错,清冽甘甜,令人口齿生津,当真是不错的解暑之物。”药璃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到,倒是把小桃都惊得心中一跳。
“哈哈,我就说大富人家也会喜欢这山野粗茶的嘛!我们这茶可是自家从山里采了来,放在太阳底下晒成,完全没人人为的……”张嫂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的制茶之道,只把小桃和沈怡蔷看的面面相觑,直呆望着唾沫横飞的张嫂。不由转头瞥了眼药璃,只见药璃端着粗茶碗慢慢啄着茶,一边笑望着张嫂还不住的点头。
“媳妇儿,快出来,村正来了。”张嫂正说的过瘾,远处却传来张立顺的叫声。
“嚎什么嚎,我还没煮饭呢!那老家伙来干嘛!”张嫂不得不住口,朝着院外嚷道。
“嘿嘿,立顺媳妇,你这是发哪门子鬼火,还烧上叔了!”一个清朗的老声传来,过了片刻,张立顺领着一个清瘦老者来到众人面前。
“老小儿见过各位女侠!”清瘦老者一走进就朝着药璃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倒是把张立顺夫妇吓了一跳。小桃她们也有些局促,只有药璃面色清冷品着茶,沈怡蔷见状,连忙上前扶起清瘦老者。“老人家,你行此大礼,不是折杀我们吗!”
“应该的,应该的,各位侠士不怪路途难行,从青城仙山来我们这乡野之地,小老儿无以为报!”清瘦老者张志发有些激动的说到。
“老人家你认错人了,我们并不是从青城山来的!”沈怡蔷今天是懵圈太多次了。
“我听立顺说了女侠武艺超群,岂会不是青城山下来的?”张志发此时也有些明白自己认错人了,可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到。
“额”,这是什么道理,这天下只有他青城派的人才能武艺超群吗?“老人家,我们真不是青城山下来的哦!我们可是打西边来的!”沈怡蔷忽然笑靥如花,对着张志发嫣然笑道。
“啊!”张志发轻呼一声,向后退了几步,若不是他年纪大了,人生阅历丰富,刚刚恐怕就陷入了沈怡蔷的媚术之中。“这是什么妖法?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张志发回过神来,再一望沈怡蔷不过一柔弱女子,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张志发平复了心情,对着张立顺说到:“我还以为是青城剑派的侠士来了,等近来一瞧,她们是几个女娃,身上连佩剑也没有,我的心就暗淡了七分。可是我还怀有一丝希望,等问清了才知道真是我认错了!哎!”张志发深深叹了口气,“看来是天不佑我张家坎村啊!罢了,罢了。”
张志发望了眼众人,说到:“现在天色已晚,你们便留在我们村子里过一夜吧!立顺家住不下你们这许多人,就留两个住在他家,我带你们其余人去别家凑合一夜,明日一早,你们就立刻离开我们村子!”张志发斩钉截铁的对着药璃她们说到。
沈怡蔷望了眼药璃,对着张志发道:“老人家,看来你们村是遇到什么困难!你告诉我们,我们最是不怕困难的,顺手帮你们解决了!毕竟我和张哥可是好朋友呢!”沈怡蔷说着朝着张立顺微微一笑,张立顺嘿嘿的傻笑着点头。
“哎!”张志发又叹了口气,“没事,没事,你们快些分了人,和我去找地方安歇吧!”张志发想了想还是不要连累了别人。
“给本宫说说,本宫倒是喜欢这个小丫头的紧!”药璃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淡淡的说到,说着望向张嫂。
“啊!”张嫂被吓了一跳,她听了村正老头张志发叫小桃她们女侠就已经后悔自己的唐突了,这时听一个比自己还有年轻的女子叫自己小丫头,心中别提多别扭,却又无法反驳,只是憨憨的笑着。
“这,”张志发望了眼淡然自若的坐在那里的白发女子,他人老成精,一开始就发现沈怡蔷都是望着药璃的脸色行事,自是知道药璃是这群人的首领。如今听了药璃好似命令般的话语,心中没有一丝不快,反而觉得自己就该服从。
犹豫了片刻,张志发说了出来这事的原委。事情很常见,就是村子西南边的一个山贼山寨今夜可能要来劫掠村子。再一个月前,那个山寨就第一次来了村子,当时抢了村子好些银钱而去。不料半个月前,那伙山贼又来村里劫掠一番,还抢走了几头耕牛。山贼一走,村里的张立武就立刻西去,向青城剑派找他的儿子求救。所以张志发派了立顺和小文去村子外面看着,也是被山贼逼得急了。
“哦!那山贼有多少人?”沈怡蔷问到。
“山贼不多,只有十几个人!”张志发答到!
“莫非那些山贼都是武艺超群之辈!”沈怡蔷又想到张志发说的那武艺超群的就是青城剑派的,不禁取笑到。
“那几个毛贼倒是不足为虑,只是那山贼头领却是钟鸣山山贼的小舅子!”张志发严肃到。
“额,这钟鸣山山贼又是什么东西?”沈怡蔷有些迷糊了,这巴掌大的地方,还真是山头林立,不愧是蜀中呀!
“这钟鸣山,哎!”张志发摇头叹息一声,“这钟鸣山是因为这钟鸣寺而得名的,这钟鸣寺自从寺里的无情法师圆寂之后,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伙山贼,占了钟鸣山,围了钟鸣寺。他们也不下山祸害百姓,就是不许人上山,连上山礼佛之人也被赶了下来!后来英王在益州成都府大破蛮夷,曾勒令各个山寨下山从良,不然到时天兵一到,必然寨破人亡。当时各个山寨都笑话英王大言不惭,只有五个山寨听了英王的王令,而钟鸣山的山贼也放开了钟鸣寺,允许百姓上山拜佛。后来钟鸣山的山贼下山四处劫掠,还吞并了普州、遂州、梓州、简州、资州交界之处方圆万里的山寨。人们猜测钟鸣山寨至少都有万人。”张志发说到这里不禁浑身颤抖!
沈怡蔷有些奇怪的望了眼张志发,“哦!这钟鸣山倒是有点意思!不过还不足为虑,老人家放心,我们既然来了你们村,我们就会收拾掉来打搅我们的人!”
“不可,我知道各位女侠武艺高强,可是我们却得罪不起那钟鸣山寨啊!”张志发连忙阻止到。
“方心吧!我们既然决定出手,就会处理干净,不会给你们留下什么尾巴的!”药璃突然说到。张志发一听,愣了愣,摇头叹气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张志发离开了张立顺家,满怀心事的向着村子别处人家走去。小桃她们在张立顺家的院子里住了下来,小桃盘坐在地上运起静安教她的功法。
天渐渐黑了,四野一片寂静,张立顺和张嫂靠在一起,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暗淡的月亮,忽而一朵乌云遮住了本就黯然的月牙。
“嘎~嘎~”远处传来一阵鸟鸣,张立顺拍了拍紧靠着自己的妻子的后背。过了片刻,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声音越来越大。
“张老头,你啷个还不来迎接爷爷我!”及到近了,马背上传来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
“呵呵,刘大王,光临鄙村,不知有何贵干?”张志发手拄一根木杖,冷漠的问到。
“老家伙,别和我打官腔,老子不吃这套。老子这次来的目的你也该知道,兄弟们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替你们放哨,保你们村子的平安。你们总不能不给我们兄弟一点表示吧!”刘满驱马向前,俯着身望着张志发。
“呵呵,原来刘大王是这个来意!小老儿别无所物,只有这一件宝贝珍藏了五十年了,今日我与它缘分已尽,就送与大王吧(八)!”张志发感慨的说到,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一个精致的小木箱。
“哦!当真是宝贝,那我得仔细瞧瞧!”刘满被勾起了兴致,高兴的跳下马,招呼手下拿过火把来。刘满小心翼翼的揭开了木箱盖,盯着木箱里面,他倒是好奇着老头有什么东XZ了五十年,今天就得便宜自己。自己得了这东西,一定还得好好抄抄这老儿的家,说不得还有什么更珍贵的东西被他藏着。
刘满低头盯着木箱,盖子一拿开,里面居然是一个小一点的木箱,刘满粗暴的将那箱子拿了出来,扔在地上。
“老家伙,好玩吗?”刘满一脚踢开张志发的木杖,对着张志发冷冷道。
“哎!刘大王误会我了,这东西异常珍贵,所以我才如此珍重的保藏。”张志发情真意切的说到。
“哦!当真?”刘满有些将信将疑的望着张志发。
“当然是真的啊!老儿的小命可都在您手中呢!”张志发连忙说到。
“嗯,谅你老家伙也不敢和我耍花招!”刘满望了眼张志发,冷笑一声说到。
刘满再次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箱盖,可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遇不到的,刘满居然又看到了一个木箱子盖。“老家伙,你找死。”刘满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刘大王稍安勿躁,这里面还有呢?”张志发淡定的对着暴怒的刘满说到。
刘满见张志发淡定的模样,不禁心中惊异,望了望地上的木箱子。突然,刘满举起手中的大刀,一刀朝着地上的木箱子劈去。“哗”,木箱应声而破,被劈成两半,只见里面空空如也。
“呵呵,你倒是给我说说这是什么宝贝?”刘满满脸寒霜的望着地上被劈成两半的箱子,只见里面还有两个被劈开的小箱子。
“哈哈,这里面的宝贝对我们来说一文不值,但对你来说却是无价之宝!”张志发对着暴怒不已的刘满说道。
“呵呵,”刘满一声冷笑,“那你倒是说说?”
“哈哈,这里面就是你的脑子啊!”张志发大笑到。
“嘿嘿,嘿嘿,”刘满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张志发,忽的一脚蹬在张志发左腿上,张志发立刻倒在了地上。
“住手,你个龟儿子不许打老家伙!”突然一个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刘满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可是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哪里看得清。
“老东西,看来你们村子也不是全都躲进耗子洞,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刘满转身上马,朝着张立顺家跑去。张志发心中暗骂一声,也快跑了上去。
片刻刘满便来到张立顺家门前,望了眼院前的柴门,一拍马就撞了上去。刘满带着手下冲进张立顺家,接着朦胧月色,望见张立顺家院子里坐着数人。刘满心下一惊,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路数,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带着的兄弟,便胆气壮了三分。
“老太婆,吵着大爷的那个小娘皮呢?”刘满看了看四周,就药璃满头白发在夜里最耀眼,于是刘满对着药璃喝到。“嘿,你个死老太婆,找抽呢?”刘满叫骂着挥舞手中的马鞭朝着药璃抽去。
“住手,你们这些该死的山贼!”这时刘满又听到那个熟悉的悦耳声音,不禁抬头望向张立顺方向,看见是两个人,跳下马来,向着张立顺夫妇走去。“嘿,你个小娘皮!”
刘满的手下跟在他的身后,举着火把,来到张立顺面前。“滚开。”刘满一脚踢开张立顺,张嫂连忙上前去扶。“哈哈,小娘皮,你可得乖乖的,不然爷爷就杀了你爹。”刘满兴奋的大叫,让手下把张立顺拉开,自己蹲下身子去瞧张嫂,张嫂被吓得躲过身去。
“哈哈,别害羞嘛!让爷爷摸摸你的小脸蛋。”刘满一把抓住张嫂的手臂,使劲一拉,把张嫂扯到自己身前,伸手挑着张嫂的下巴,他就看到了一张珠圆玉润的大黄脸。
“啊!”“啪!”刘满看清张嫂的模样,被吓得大叫一声,张嫂被刘满调戏,使劲全力向着刘满一个耳光扇去。
“你个丑八怪,老子要剁了你。”刘满差的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气的哆哆嗦嗦的骂到,他站在一旁的手下也惊呆了。
“啊!”刘满喘息未定,不料突然一个人把他扑倒了,“娃儿娘,你快走!”张立顺大叫一声,扑倒了刘满。
刘满和张立顺挣扎翻滚了半天,刘满终究是习武之人,推开了张立顺。
“你们都是死人啊!都不知道把他拉开!”刘满起身怒骂小弟。可是他一转身,却被吓了一跳,只见自己十几个兄弟躺在院子里呻吟,没有一个好好的站着的。
“刘大王,要不还是我们亲近亲近吧!”沈怡蔷莲步微移,来到刘满面前,对着他妖媚一笑,刘满一下就觉得丢了魂似的。
金鸡还未啼晓,辰鸟已自欢鸣,东边的一缕阳光刺破山林,洒在张立顺家的院子里。小桃已经陪着药璃站立在张立顺院外,她们就要离开张家坎村。在张志发的千恩万谢声中,小桃翻身上马,跟着药璃踏马而去。